<>“到底是怎么回事?”阿志心如火焚,急急地问。
列浑骂了声娘,气喘吁吁笑道,“不知哪来的雾,邪门的很,妖魔军兵都中了道,个个呕吐酸软,想了任何办法,仍逃不过死字。”
眼看列浑身体支撑不住,有些倾斜。阿志想去扶他,却见列浑将手中武器扔掷他面前,“说了别过来!”
这一扔一吼,费了列浑极大之力,他气若游丝,却凄然笑道,“浑哥我威武一世,就算死亦盼着在战场上死个痛快,未料到人算不如天算,亦死得如此窝囊。连将军们都没躲过。”
听到将军二字,阿志心中一震,顿时想起自己急急赶上战场的真正目的,小心问道,“浑哥……可曾见过林将军?”
“……”列浑的意识却似乎变得虚弱。
阿志一急,连忙扑了过去,“浑哥!”
“见过……”列浑嘴角浮着一丝笑,人却软在了阿志臂弯之中。
“浑哥!浑哥!”阿志紧张地抱住列浑。
泊苏上前探了探气息,对阿志和费墩儿摇了摇头。
自从认识列浑以来,皮糙肉厚的列浑对阿志百般照顾,如今说走就走,阿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目瞪口呆地望着怀中的列浑,浑身颤抖不停,不知过了多久,竟悲痛地放声大哭。
哭着哭着,突然又一阵阴风吹来,迷雾更盛,阿志打了个冷战,擦擦眼泪,方才发现费墩儿、泊苏等人早已在不身边。
“费哥!费哥!”阿志大惊地唤道。
战场上却没有一人应答,阿志踉踉跄跄在绊着脚下的尸体,摸索着向前行,地上尸体皆是陌生面孔。雾太大,阿志迷失了方向,连忙拿出罗盘,却见罗盘上指针乱转。
心思大乱的阿志又向前摸索着前行了两个时辰,突然听见似有轻微声响。
“谁?”阿志立身问道。
“黎黑!”那人听见问话,答道。
阿志快步向前,只见横七竖八的尸体中,有个人正努力昂起头来看他,那张阴黑的脸让阿志眼睛一亮,“黑子!”
黎黑似乎已是强弩之末,用尽全身力气对指指身后,“快……去!”
说完这句,黎黑的头便栽了下去。
“黑子!黑子!”阿志连忙上前扶他,却发现黎黑已经没了气息。
虽说已手刃老魔王与露丝丝,但头号仇人协血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妖神婼合、儿子青维儿以及鬼仆幽魂、邪鬼在大殿爆炸中亦不见影踪,更可悲的是曾经的爱慕者——琼玉子揭开了自己的阴谋……
鬼母觉得烦心的事一件一件,开始脱离自己的掌控。
鬼母从前名叫玫玫,是冥王之女。曾经极爱读书,冥王为她在无人谷建了一处地下书库。师从玄灵真人,幼年学艺时,师兄琼玉儿对她一见钟情,从此百般宠溺,言听计从。
若不是当年她偶遇魔王,或许会与琼玉子比案齐眉,共度一生。可偏偏她遇上了,沉伦了,为魔王诞下大王子——协玫玉。
若是魔王一心一意,她倒也幸福。偏偏来了一个心狠手辣的露丝丝,让从小众星捧月不涉尘埃宛若“白莲花”一样的自己落得一败涂地。
被毒杀还不够,竟连累独子玫玉身首异处,遭受禁术。若不是当年师尊算得她将有大劫,提前为她积蓄一命,她又如何能起死回生,手刃仇人。
只是说到底,自己也算不上“白莲花”。
她一直坚信,瑶雨姬是自己的替代品。当年与露丝丝斗得天昏地暗之时,看到师兄琼玉子竟对七八分神似自己的瑶雨姬各种宠溺,不禁黯然神伤。
自己选择了魔王,却犹放不下琼玉子。
既然你曾经深深爱过,为何做不到专一痴情,为何不能为我厮守一生?
未料到最后,无论是魔王,还是琼玉子,没有一个人如她所愿。
斗不过“小三”,恨男人不争。
命运为何如此悲催?
正苦闷,却听身后有人失声尖叫,痛彻心扉。玫玫本不想搭理,但她察觉到……
当玫玫赶到现场时,婼妗儿满脸是血,痛得浑身打滚。琼玉子为她封穴止血。
“婼合……我要你去死!”婼妗儿一边翻滚,一边鬼哭狼嚎。
琼玉子取出瑶雨琴,用灵力为婼妗儿奏了一曲静心曲,发疯了一般的婼妗儿才渐渐静下,昏了过去。
“妗儿,妗儿!”应琳在一旁急得泪如雨下。
却听昏迷之中的婼妗儿恨恨说道,“从今以后,我叫婼离,与婼合誓不两立。”
众人听得眉头紧锁,一片云雾。
玫玫退出房间,向林幽之处一记飞掌。
“啊!”一个身影应掌而落。
“大人!”幽魂的声音传来。
“你在捣什么鬼?!”玫玫皱着眉头问道。
幽魂抖抖缩缩,没有应答。
“你不说便以为我不知吗?”玫玫气极反笑,“婼妗儿是你下的手吧。”
“没、有,是她自己离婼合太近……”幽魂正欲辩解,却见玫玫眼中洞明,声音立刻弱了下去。
“她明明离婼合最远,是你将她推过去的!”玫玫厉声说道。
幽魂吓得浑身一颤,跌倒在地,老老实实坦白道,“大人,那婼妗儿最是狠毒,本与婼合有宿怨,小的只想添一把火……大人知道白骨曾对我有恩,婼合害他魂飞魄散,此仇不报,我对不起白骨。之前大人大仇未报,小的不敢造次,如今大人和公子已手刃仇人,小的……”
幽魂抬起头来怯懦地望着玫玫,虽然是一只无泪可流的鬼魂,眼中却似乎有晶莹之色。
“为白骨报仇?!”玫玫听得震怒,“那你是不是还要灭了我和维儿?”
“不会的!不会的!大人的再造之恩,小的永生难忘。大人若是让小的再不去烦那婼合,小的便再亦不去烦了。”
幽魂抬起头来,见玫玫眼中凶光大溢,暗叹不好,抽身便逃,却被玫玫一记飞掌拍来。
只听一声凄厉惨叫,一缕魂魄在天边拍散,大伤未愈的玫玫心中十分阴郁,“还有两个未死,怎算大仇已报?”
被凤宝一阵抓狂乱啄,酒气薰天的夏侯莄在洛不身后狼狈不矣嚷道“我去办事了”,便屁滚尿流想跑。
“滚回来!”凤宝气得浑身发颤,将一身干净衣裳掷到夏侯莄脸上,“还不滚去沐浴更衣!”
“凤宝最好!我滚,我马上滚去沐浴!”夏侯莄抓起已经落到地上的衣裳拔腿便往浴房跑。
月魄简直不敢相信之前躺在洛不怀里的“木头”,在灵宠凤宝的厉声咆哮中一跃而起,毫无尊严地在院子里与凤宝展开“猫与老鼠”大战,最后在洛不千劝万劝协助下,一脸谄笑地“滚”入浴房。
“啊啊啊啊啊啊!”当凤宝气极怒吼的咆哮传遍整个家府,月魄觉得自己的耳朵都震麻了。
“好姐姐,别气了,她就好那口,就让她偶尔喝喝,别把她憋坏了!”洛不一把抱着凤宝,像哄孩子一样轻拍着她的肩膀。
谁知,拍着拍着,凤宝竟嚎啕大哭起来,“命都已经丢了两回,一大把年纪还不知道争气……”
洛不已经不止一次听凤宝说夏侯莄险些丧命的事,正想细细问问,却见凤宝哭得太伤心,又不好再问,往她眼睛看去,全是哗哗的泪,根本连眼珠都瞧不见,只好作罢。
未料夏侯莄收拾妥当出去一日回来,竟带回一个惊人消息——妖魔两界出事了,荆一州天宫将派人察探情势。
“你也被派下去了?”坐在餐桌前,凤宝吃惊问道。
夏侯莄点了点头,大口吃饭。
“就不能不去吗?”凤宝的眼神既紧张又担心,似乎早已忘记餐桌上还有洛不和月魄。
“被点名要去,怎么能不去呢?”夏侯莄将凤宝最爱吃的仙蕃菜夹到凤宝碗中,讨好笑道,“好凤宝,别担心,又不止我一个,人挺多,没事的。”
凤宝本还想说什么,夏侯莄已经将话岔开,她指了指月魄问洛不,坏笑地问道,“好翠儿,这位是……”
不待洛不开口,月魄大方拱手作了自我介绍。
“啧啧,眼光不错哩。”夏侯莄双眼贼贼地盯着月魄打量。
“那是当然!”洛不望了望身边的清秀绝伦的月魄,心里如此想着,却不好意思回答。
“月公子,”夏侯莄却仿佛有些失望地说道,“你若是昨日早些来便好了,我们三人一醉方休!”
“休你的头!”凤宝一听到夏侯莄大言不惭地提喝酒,气得狠狠啄了她一下。
“唉哟唉哟!”夏侯莄也不恼,笑嘻嘻讨好道,“好凤宝,我就此一说,别啊!”
经历了早晨更暴力的一幕,月魄已经见怪不怪了,笑着对凤宝说道,“凤宝别怪夏侯姑娘了,她的真性情多好啊。”
不知为何,一听到月魄口中吐出“多好”二字,洛不眉毛挑了一下,跳起来捂住月魄的眼,“别看了,这世界上好姑娘太多,会看花眼的。”
凤宝本气呼呼,见洛不与月魄一闹,也觉得好笑,便对洛不说道,“好翠儿,你吃谁的醋不好,疯小莄的醋你就别吃了。”
“哎呀哎呀,为什么不能吃我的醋?”夏侯莄故意装作生气,撅着嘴去凤宝面前撒娇,“我也很可爱,不是吗?凤宝,你快说,我是不是很可爱嘛?”
夏侯莄笑着闹着,洛不在她眼中却看到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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