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间,才吃过晚膳不久,宇文宥便来了,他也不多说,拽着钟沁的手就走。
钟沁有点不自在地用扇子敲了敲他的手,低声道:“王爷。”
宇文宥莫不是真的喜好男色,男女通吃?
想着这段时间宇文宥的行事作风,钟沁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
宇文宥眉心动了动,便松开了她的手,俩人就这么一路无言走了下去。
今日的灯会果然热闹,尤其来了许多青年才俊,当然也不乏大家闺秀。
宇文宥和钟沁两个人一个是气宇轩昂,一个是眉清目秀,走在一起实在是太扎眼,吸引了不少千金小姐的目光。
不过她们毕竟是女子,脸皮薄,也不会上前来做什么,只是目光从来不离开他们二人。
有些不识她们,自诩风流的“才子”有些不快了,指着他们二人道:“你二人若是不好好赏灯作诗,便去别处,何必打扰我们作诗的兴致。”
宇文宥未说话,但一记冷凝的眼刀子轻飘飘瞥去,才子便闭嘴了,反驳的话哽在喉咙里。
担心有人不长眼惹恼宇文宥,钟沁提议道:“赏灯着实无趣,我们去别处看看。”
“好。”
宇文宥淡然应着。
钟沁也不知道该去往何处,脚步故意放的很慢。
“我带你去个地方。”
不想,宇文宥不知从哪混来一匹马,拦腰抱住钟沁,纵身一跃上马,便策马出城。
“宇文宥你……”钟沁被吓了一条,要说的话湮没在风中。
二人出了城之后,去到了一处僻静的田野,马停在一处宅子前,虽然不大,却精致的很。
“这是何处?”钟沁被颠簸得五荤八素,稳着身子打量周围。
“前些天我来此地游玩,碰巧发现了此处宅子,已然荒废许久了,我让白轲四处打听,才知这家人绝了后。”宇文宥恍然无事,将马栓在旁边的桩子上。
“屋子也没人打理,又是荒郊野外,没人来住,只偶尔有种庄稼的来此地歇歇脚,我瞧着屋子倒也别致,便让人收拾了一番。”
那和山匪有何两样。钟沁撇撇嘴,暗衬道。
“放心,白轲去备案过的。”看出钟沁想法,宇文宥哂笑道:“走吧,进去瞧瞧。”
钟沁面色一红,跟在他修长的身姿后进去。
屋子里其实也没什么,就只有一些简单的陈设,看起来的确有些年岁了,不过被宇文宥这么一收拾,倒更有几分隐者住所的味道。
令钟沁意外的是,上面居然有几盏孔明灯。
“孔明灯?”钟沁略微惊喜,拿起桌上的物体:“你准备的?”
“不然呢?”宇文宥嘴角浮起一抹亦正亦邪的弧度。
钟沁把玩着孔明灯,水眸眨了眨:“看不出来雍王殿下还有这手艺。”
故作听不懂钟沁话里的打趣,宇文宥抬首看了一眼玄月:“时辰刚好,走吧。”
他拿上笔,带着钟沁出了屋子,从身上掏出一个火折子,悉数递给了她。
钟沁这才明白,原来看灯会是假,放孔明灯才是真。
“一切安好。”钟沁写上自己的愿望,把孔明灯放飞,心绪随着孔明灯飞去。
因着宇文宥深不可测,钟沁不敢表露真实的想法。
尽快找到弟弟,弄清楚玲珑玉的来历,对她而言便是一切安好。
钟沁心思飘忽,没有发现旁边负手而立的宇文宥,潋滟湛黑的目光,望着渐渐消失的孔明灯犹若秋潭,荡漾着什么。
良久,宇文宥率先转身:“走吧,去喝酒。”
钟沁刚想问哪里有酒,就见他从屋子里拿了一壶酒递给了她。
又喝酒……钟沁还对昨晚霓裳楼里宇文宥的烂醉心有余悸,仿佛身上还有他污秽.物的味道。
膈应归膈应,钟沁还是接过酒。
俩人坐在草坪上,喝了大半夜的酒,这才躺在地上睡了过去。
繁星褪去,东升的旭日跃上地平线。
钟沁一醒过来,就看到了刺眼的天空,她不自然地挪了挪身子,转身却发现不远处躺着宇文宥。
蓦的,脑海里一个机灵,钟沁连忙坐起,检查身上的衣物。
和昨晚无异,钟沁暗暗松了口气。
还好,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不知是不是宇文宥感知到什么,也睁开了眼。
他却没什么异样,只是起身正了正衣冠,轻声道:“走吧,回城。”
钟沁都不知道自己出来这一趟究竟有何意义,就又稀里糊涂跟着宇文宥回去了。
因为是一大早,昨日灯会的喧嚣太晚,因而他们二人才进城,就被拦住盘查。
“什么人?进城做什么!”那看守城门的人并不认识他们二人,直接吼道。
钟沁正准备拿出令牌,一道磁性尊贵的声音响起:“住手!你是不要你项上人头了吗?雍王殿下你也敢拦?”
“参见太子!”侍卫慌忙跪下。
太子齐谚?
钟沁微怔,脑海里记起王煜的介绍。
齐谚便是朝廷上与齐熹分庭抗礼、两足鼎力的太子,自幼亡母,被无子的齐皇后收养膝下。
因着他逝去的母妃是齐皇最为宠爱之人,且有皇后运筹帷幄,哪怕他做事荒诞、贪图美色,依然稳坐太子之位。
来齐一段时日,她之所以在此之前没有见过齐谚,便是因他当众与宫女宣.淫,被大臣与齐皇撞见,齐皇恼怒之下,罚他前去安抚难民。
先不说齐皇的维护之意,便是他当众宣.淫一事,恐就没有那么简单。
“来人,将这没有眼力见的拖下去斩了。”齐谚沉声喝道。
侍卫脸色立即惨变,毫无血色,诚惶诚恐的连忙磕头:“太子饶命!是属下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雍王殿下,太子饶命!”
齐谚无动于衷,侍卫颤抖着身子,拽着宇文宥的衣袍危惧道:“雍王殿下……是属下眼拙,还请殿下恕罪!”
侍卫从骨子散发出来的害怕让一旁的钟沁不由得撰紧袖里的拳头,心情纷杂。
这就是权利,一句话便定人生死。
钟沁不是为侍卫感慨,而是担忧自己。
直至现在,她依然不知道宇文宥是否认出她,若是身份被揭穿,一条欺君之罪就足以让她项上人头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