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钰啸不以为意,绯色唇角扬起张扬笑容:“柳兄的事便是本世子的事,不必客气!”
若说其余人,齐钰啸可没有那个精气神应对,不过面对钟沁,他自有打算。
“有一事需要问问柳兄。”钟沁再度道谢之后,齐钰啸犹豫着开口道:“舍妹芜霜仰慕柳兄已久,如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本世子虽长不了你们二人几岁,到底是兄长,长兄如父,本世子斗胆做个媒,替妹妹问一句,不知柳兄愿娶芜霜否?”
此话一出,钟沁口中的茶水险些喷了出来,急促的咳嗽着。
将齐芜霜嫁与她?
齐钰啸不是在开玩笑吧?
钟沁的记忆逐渐明朗,想起昨夜巧遇齐芜霜,她的一系列言语,深觉此女心思玲珑剔透,只怕不简单。
见钟沁异样,半晌不做声,齐钰啸凤眸笑意明朗:“可是舍妹才学样貌不入柳兄之眼?”
平南王之女求亲,还是平南王世子亲自开口,拒绝也是个难题,稍有不慎就是与皇室作对。
钟沁骇出一身冷汗,擦了擦嘴角茶渍,勉强一笑:“郡君出身高贵,是我高攀了才是。”
“只是……我早已心有所属,绝不能辜负郡君,也不能辜负了我与她二人的情意。”
慌不择乱之下,钟沁只好随便寻了个借口搪塞。
她这一副被吓得不轻的模样,也碰巧证实了她不敢拂了平南王府的面子,只能小心翼翼应付。
齐钰啸更加来了兴致,对钟沁越发好奇。
按说他这个皇亲贵胄亲自求亲,钟沁是不会拒绝的,孰料她还拒绝得这般干脆。
不过……
“从前没听柳兄提起过所爱之人,如今一提,本世子倒有些好奇,不知怎样一个倾城卓约的女子,能得柳兄青睐?”
一向高高在上的齐钰啸被拒,不仅不怒,反不羁大笑着询问。
钟沁眉心狠狠一抽,脸上的笑僵硬。
自难民窟醒来险些被食用到现在,她遇到过且登得上大雅之堂的女子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现在要她瞎掰扯一个‘心上人’,着实有些为难人。
齐钰啸好整以待的等着,钟沁心里叫苦连天,就在这时,一婀娜娉婷女子跟在无垠身后款款走来,盈盈一拜:“文怀见过世子、柳少爷。”
齐钰啸微微讶异:“文怀?”
钟沁亦一头雾水,不知文怀来意。
无垠则抱拳解释:“少爷,世子,文怀姑娘说有事找。”
还不等钟沁开口,文怀先道:“回世子的话,文怀便是少爷心念之人。”
说罢,她还特地抬眼看了看钟沁,双目晶晶。
“柳兄,这……”齐钰啸目光在文怀与钟沁身上来回审视着,俊逸的脸庞氤氲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
任谁家盛宠的歌姬与一心想结交的兄弟说有私情,恐怕都难以接受。
尤其是……在这之前,他压根没看出二人有多‘含情脉脉’。
齐钰啸没说信与不信,也不管是不是钟沁和文怀信口胡诌,如今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面前,只好装作心痛扼腕叹息:“如今看来,芜霜与柳兄是无缘了。”
“呵呵呵,不过柳兄金屋藏娇这一手,也是本世子不曾料到的,柳兄果然好生雅趣。”
再不济,平南王府的郡君也不会坐下,低一个歌姬一头。
钟沁被他说的窘迫,索性沉默了。
齐钰啸也是半信半疑,想要诈一诈钟沁,见她这副模样,更是有些不信了。
谁知钟沁索性揽过文怀,将戏演到底:“让世子见笑了,如今未立业不敢成家,便只能委屈文怀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温柔不少,就算齐钰啸也挑不出错处来,只好告别离开。
等齐钰啸一走,文怀就主动跪下:“文怀鲁莽,还请柳少爷责罚。”
钟沁见她那模样楚楚可怜,也不忍心说太过分的话,只是蹙眉疑问:“你虽是平南王府的歌姬,但世子待你极好,此般作为又是何故?”
钟沁太阳穴隐隐作疼,被密信弄得烦闷的心情更加躁郁。
可是如今木已成舟,她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文怀见她怒气稍缓,这才鼓起勇气,仰首望着她,美眸空茫流转,略微苦涩:“世子待文怀自是百般宠爱,可又如何?说到底不过是个让人看不起、瞧不上的歌姬身份罢了。”
钟沁了然,她的算盘原来在这里,想借着她脱离歌姬身份。
事情已成定局,钟沁多说无益,叹气道:“既然如此,那你先跟着我吧。”
待钟沁把所有事情弄完,也就正儿八经把文怀接过来养在后院了。对外也只是说文怀感念钟沁相救之情,自愿委身为妾,报答恩情。
她这动作还被时人称赞,说她识大体,又说其实是钟沁有福气。
众说纷纭,只有他们自己清楚,文怀这辈子都成不了妻,一则从前的身份,二来也要钟沁有意抬举才是,可是以如今的情形和钟沁的态度,文怀也就不奢望什么了。
在她眼里,能够替钟沁挡一挡桃花,也就已经很满足了。
南音城柳家势力巩固差不多,根基尚且稳定,通牒亦弄到手,钟沁在一天之内解决剩余事之后,便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启程出发临淄。
翌日清晨,钟沁与无垠前往临淄,不同的是这次多了个文怀。
既然要做戏,那便要做全面。
与柳城告别时,齐钰啸也来了,不过自始至终都未提与齐芜霜联姻半字,想来是死了心。
齐钰啸不说,钟沁也未问为何齐芜霜突然想与她结秦晋之好。
因为文怀身份到底不同从前,所以钟沁也为她雇了一辆马车,三人行进起来的速度还是比从前慢了不少。
“救命啊!救命啊!”
才出南音城不远,路过一个山涧时,突然传来一阵呼救声。
“怎么回事?”文怀掀开帘子,疑惑道。
“应当是山匪。”钟沁睁开假寐的眸子:“你在这等着,我与无垠去瞧瞧。”
不等文怀阻拦,钟沁便带着无垠循声而去。
声音回荡着,钟沁和无垠还未走两步,就见一男子慌里慌张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