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承泽和凌一天交换了一下眼神,微微点了点头。间无极在凤凰山庄的事情很少,当他表示什么事情要自己做时,别人最好不要多话,他没有给别人留面子或者和别人客套的习惯。
“你们想怎么样?”间无极面对江南六连庄及其他的一些人,简单平静。
“看来你今天状态很好,不像有心理障碍的样子,”席正泰道:“你说过会给我们机会,今天我们都来了,我们所有的账是否应该清一清了?”
“怎么清?”间无极道。
“你杀了多少人你应该很清楚,你说怎么清?”席正泰有点不习惯和间无极讲话。
“我从不记这些。”间无极又是一句极朴实又极简单的话,也许他真的不记得这些了。
“你不记得但我们记得。”席正泰被间无极的话搞得很难受,他不知道他是假傻还是真傻。
“你不要在这里给我装糊涂,”水二嫂已经憋不住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总该给我们一个交代吧。”
“我知道我杀了很多人,但我不知道他们是谁。”间无极依旧很平静,他这个样子也不像说假话。
“你不知道,可我们知道,那都是我们的亲人。”水二嫂道。
“哦,你们的亲人,”间无极似乎在极力回忆着什么:“你们想怎么办?”
“我要你给他们偿命!”看来水二嫂已经不想绕来绕去了。
水二嫂的话一出口,朱含章就心下一惊,这样下去一定会出事的,是不是会打起来他不确定,但六连庄只说不动手的样子就是要间无极认错,最好能让间无极跪拜谢罪,给他们一个面子和台阶,也许这事情就能了结,但间无极心里哪有那么多弯弯绕啊,他从小自卑倔强,也最痛恨别人看不起他,也从不低三下四的去求别人,要直接告诉他,真不知道他会理解成什么样子,但如果再这样下去,也不知道这家伙会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举动。
“要是我死了,你们就不会找其他人了?”间无极道。
“当然,”席正泰道:“人死如灯灭,人死万仇消,我们没有理由再去找任何人。”
俞承泽、朱含章等人听着这话有点吓人,间无极与人动起手来就是一尊战神,但他的思维是直线条的,往往简单得就像一个孩子,六连庄的人要这么再把他引导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只要他愿意,什么事他都做得出来,他们刚想制止,就看到沈绣娘扶着邬梅馨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无极……”离着老远,邬梅馨就大声喊着,她生怕他做出什么傻事。
“馨儿。”间无极低唤一声,但身子并没有动,只是回头看着她,眼里却充满温柔。
“梅馨,你怎么来了?”邢玉娘赶紧走过去,帮着把邬梅馨扶过来站定。
“庄主,夫人,凌前辈,朱师傅,程大哥,让你们费心了。”邬梅馨一到,首先对凤凰山庄的这群人深深一揖。
“好啦好啦,你管好自己的身子就行啦。”邢玉娘在一旁劝着。
“席老伯好,诸位当家的好。”邬梅馨也没忘了和在场的其他人打个招呼。
“邬家大侄女,你也好啊?”席正泰也顺着回应了一句,话听起来很亲热,但语气很是冷淡。
“今天诸位在此莫非就是为了无极?”邬梅馨道。
“正是。”席正泰道。
“席老伯,”邬梅馨挺着大肚子往前挪了两步,和间无极站在了一起:“您老和我爹也算是旧交了,侄女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邬家侄女有话尽管说。”席正泰道,其实他对邬梅馨这时候能赶来感到欣慰,和间无极再谈下去一定会打起来,有邬梅馨挡一挡也许会有一个好的结果。
邬梅馨看到席正泰话语相当客气,心想这里面也许还有些回转的余地,她当下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索性给这些人一个面子,给他们个台阶下,也许能化解间郎当下的困局。
“席老伯,葛家婶子,蒲寨主,李堡主,文家大娘,还有东方姐姐,厉掌门,莫大当家的”邬梅馨一口气把六连庄和在此地的其他当家人都称呼了一遍:“我知道无极在早些年做了很多错事,伤了无数人的性命,也给六连庄和各门派造成了很大的痛苦,这其中的原委难处当日我在邬家庄已经讲过了,在这里我也不想再说了,人死不能复生,但对活人要有个交代。我自从嫁给无极,我就是他的人了,现在我也怀了他的孩子,现在我和孩子就在这里替他向各位赔个罪,但望诸位当家的能放下并了结事,我日后定每日念佛烧香为各位亡故的人超度。”
邬梅馨到底是大家小姐,话虽不多,但句句重点,没有废话,她说完就要跪地叩拜,被间无极一把拉住。
“不跪!不跪!”间无极的话讲的不是很利索,显得很着急,呼吸也急促起来。
“我知道,你放心。”
邬梅馨轻轻地拍拍间无极,让他安静下来。他虽然和间无极在一起的时间有限,但她非常了解她的男人,他不会向任何人屈服,就算是死也无所谓,他这一辈子受了太多的苦和委屈,有了她,他就像个孩子有了依靠,她已经下定决心只要她在,她就不会让他再受半点委屈,不会强迫他做一件他不愿意做的事,委屈她可以替他受,他不愿做的事她可以替他做,她慢慢的把间无极的手推开,对她点了点头,心说:相公,我不会要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我替你做!
间无极在邬梅馨的眼神注视下,慢慢放开了手,他不断抽动的脸,掩饰不住他内心的痛苦。为了相公能解脱这个羁绊,邬梅馨慢慢的跪下去,拜了三拜,拜完她想站起来有点困难,邢玉娘赶紧上前一步把她扶了起来。
间无极过来,这事就变得有点棘手,邬梅馨来了,这事就有了转机,因为只有邬梅馨的话间无极才听得进去,现在邬梅馨的法子不失为一个好法子,也算给足了对方台阶,朱含章觉得这时有了一个好的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