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霞岛月清斋,坐落于仙霞岛主岛的西首半山腰上,它建在半山腰一处山坳处地势相对比较平缓的地带,翻过不是很高的山脊就是拢日庵,一东一西,遥相呼应。这是整个岛上最大的一处院落,说是最大,其实也不过百十丈见方,前后三重院子,而以坐落在后面的院子为最大。从这个院子里,除了有通往拢日庵的石级小路,还有一条山腹密道直接通往水月洞天的议事厅。这是历代水月洞天尊主的住所,也是整个仙霞岛上的禁地,除了尊主贴身的侍女,任何人都不许随便踏入半步,就算是最亲近的弟子,进去也要禀报得到许可。
在月清斋的前厅,霞姑还是一袭白衣站立一旁,上官尊主坐在一只软榻之上,两个人已经有半天都没有说话了。
“您一定要做这件事?”霞姑很平静的问道。
“当然要做,”上官尊主幽幽的道:“这件事我已经等了四十多年。”
“难道四十多年前做的还不够?”霞姑道,语气里似乎有些怨气。
“当然不够,”上官尊主加重了语气:“辜负我的人只有一个结果,就是死,包括与他有关系的所有人。”
“那也包括我吗?”霞姑道。
“你……”上官尊主一时语塞:“你想气死我呀!”
“娘……”
“不许叫,”霞姑刚一张口就被上官尊主打断:“这里没有你娘!”
自己的娘亲在跟前却不许叫,在众人面前也一样叫家主,尽管心里有些不甘,但霞姑也习惯了。
“好,不叫就不叫,”霞姑道:“但您何必一定要这么逼着自己呢?”
“我没有逼自己,”上官尊主缓缓地舒了一口气:“既然能找到他们,那我此生必须和他们之间有个了断,否则我闭不上眼。”
“那个人已经死了,”霞姑道:“这和他们没有关系?”
“但这不公平,”上官尊主道:“呆在这孤岛之上的是我,还有……”
霞姑知道她想说什么,她轻轻地摇了摇头:“我不在乎,我觉得仙霞岛挺好。”
“我在乎!”上官尊主道。
“可是……”
“没有可是,”上官尊主站起身来,已经面带怒容,看来她对霞姑处处想阻拦这件事的态度有些不满:“要是你不想做这件事你就不要去了。”
“好,我不说了,”霞姑也不想再惹她生气:“那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做?”
“你让翠、兰、彤、雨带上她们的人,连同你我身边的人都一起去吧,”上官尊主道:“再加上水淼、月清、洞曦、天洇四门,都按时在约定的地方集中。”
霞姑吃了一惊,这几乎是水月洞天的全部力量了,这几乎是一点后路都不留了,她有点急了。
“这几乎是我们的全部人手了,您觉得这有必要吗?”霞姑道。
“就罗小星我不担心,”上官尊主道:“但凤凰山庄的力量也不可小觑。”
“那我们为什么一定要选在凤凰山庄,”霞姑道:“其他地方不行吗?”
“那里有我追寻已久的秘密,我必须去。”上官尊主道。
“但我们这一走岛上就没了什么高手了,万一遭人偷袭,我们就连回旋余地都没有了。”霞姑也是有些顾虑。
“哼,”上官尊主冷笑一声:“如果我们败了,以她的做派你觉得我们还能回到仙霞岛吗?要是我们胜了,谁占了又能怎么样,我们还不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这话也对,在当今江湖,既然能战胜凤凰山庄和罗小星,估计也就没有什么力量可以阻当他们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霞姑道。
“要在五月月圆之日赶到凤凰山庄,此去也需要个十天半月的,提前一两天动身吧。”
“好,我这就去安排。”霞姑道。
“我有点累了,你去吧。”上官尊主道。
霞姑退出前厅,回身看着这位风烛残年的身影,心里真是有些不忍,她知道她决定的事情一定是要去做的,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因为她不确定,就算她们肯放弃,对方是不是也愿意放弃,毕竟丈夫和女儿的死以及儿子数十年的离散,不是一句话就能放得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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