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树身上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就知道,赵阔送自己这条蛊虫一定是不怀好意。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算盘。
母蛊在谁的手里,不言而喻。
柳江权想用蛊虫操控自己,让自己对他死心塌地,让夜放命悬一线。
难怪,这赵阔一直以来,并不急着出手下毒,而是千方百计地想要取得自己的信任。
他想取自己一点指尖血容易,可是想要连续喂食七日,就必须要自己心甘情愿。
而且,夜放的指尖血,即便是一滴,他也不可能近身,轻而易举地取走。
这一世,柳江权变得贪心了。
他看清了夜幕青真实丑恶面目之后,对自己多了一分贪念。他恨夜放夺走了自己,想要彻底毁了他的同时,还要让夜放对于加害他的自己恨之入骨,彻底断了自己对于他的情分,转而对他柳江权死心塌地。
仍旧还是上一世的阴谋,不同的是,这一世,自己擦亮了眼睛,他无机可乘,就变了手段。
多亏,自己谨慎,并没有中他的圈套。
她的指尖有些轻颤:“假如,中了这蛊虫,会有什么反应?”
年轻人看她反应,知道她一定是受了别人欺骗而不自知,耐着性子解释:“与常人无异,不过,操控母蛊的人近在咫尺的时候,可以轻易操控子蛊者的心神。”
花千树心里一阵冷笑,这就是了,简直太好的绝地反杀的时机了。
她紧咬着牙关:“最后请教一个问题,喂养这蛊虫,必须要人血吗?比如,狗血什么的?”
年轻人一愣,然后瞬间就明白过来她打的是什么主意,忍不住“噗嗤”一笑:“不用,只要是活物就可以,但是你也必须要保证,必须是活物。因为子蛊者一旦死了,母蛊完全可以感受得到。”
花千树冷哼一声:“还好,家里养了一条母狗!”
将那两条蛊虫收起来,放进怀里,说了一声:“多谢。”
年轻人笑笑:“江湖险恶,你一个女孩子家一定要小心为上。我们进去吧?”
花千树点头,不过是略一思忖,从袖子里摸出一块帕子,系在脸上。她不希望,自己会给夜放再招惹任何的事端,哪怕,此行只是为了惩恶扬善。
她拽拽年轻人的袖子,指指他的脸。
年轻人看了她一眼,却是缓缓一笑,带着打趣:“我这副样子应当不至于见不得人。”
花千树撇撇嘴,心里暗自腹诽:你才见不得人呢。
也不勉强,跟随在他的身后,绕道道观的西北角。
按照那道童所言,柳生应当就是藏匿在这个位置。擒贼先擒王,两人争取先行找到罪魁祸首柳生,以免被他闻风逃匿。只要将柳生除掉,树倒猢狲散,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花千树知道自己江湖经验少,因此并不逞强,一直乖乖地跟随在他的身后。年轻人寻到一个利于隐蔽的方位,直接提气跃上墙头,墙边恰好栽种了一株繁茂的梧桐树,可以暗中观察道观的地形。
花千树紧随其后,探目望过去。这也只是一处寻常道观,不过规模倒是不小,占地约有数十亩方圆,前面为大殿,供奉三清真人与观音大士塑像,接受香火之处,后面乃是道士们居住的院落,观后还种植有菜园。
按照小道童所言,靠近西北角的位置,便是玄机一号院子,距离二人藏身之处并不远。
院子里有低声呜叫,蓄势待发,年轻人耳目聪慧,一扬手,一支银针疾射而出。花千树还没有寻到那恶犬的身影,就已经没了动静。
两人探查四周并无危险,齐刷刷地落地,紧贴着墙根向着西北角方位踅摸过去。
小心翼翼地凑到近前,果真见一旁白墙之上有“玄机一号”四个大字,院门紧闭。
就是这里了。
花千树正欲提气上墙,年轻人抬手一指,她才发现,院墙之上竟然有极细的绳子,上面吊着响铃。若非今夜月色好,这年轻人又目力过人,压根就发现不了。
看来这柳生警惕心竟然颇高。
年轻人轻轻地推了推门,门是闭合的,好像里面落了锁。院子里隐约有灯光倾泻而出,里面应当有人。
花千树刚想上前,自告奋勇,年轻人将长剑从门缝里伸进去,略一拨弄,门就开了一道缝隙,可以容一手进入。
他将手探进去,只听到“咔哒”一声轻响,门便打开了。这开锁技巧可比花千树不知道娴熟了多少倍。
他提着门扇,轻轻地推开,一脚刚刚踏进里面,突兀地后退一步,然后手中又是寒光一闪。
两条黑色的恶犬呲着阴森白牙,直接向着二人的方向扑过来。
这就叫会咬人的狗不叫。
与此同时,年轻人手里的银针也已经射中了两条恶犬的天灵,恶犬嗓子里呜咽了一声,方才重重地扑倒在地。
“什么人?”院子里有警戒,闻声“噌”地起身。
花千树猛然想起,适才那小道童说观中总共有四条狗,他们已经射杀了三条,可是适才,听那杂乱的犬吠之声,分明不是在这个方位。也就是说,观中饲养的恶犬绝对不止四条。
年轻人一拽花千树的手:“不好,中计了!”
他反应机敏,说话的同时,手中已经有暗器飞出,正中那守卫咽喉之处,立即倒地气绝而亡。
可已经是迟了一步,那人也不知道是随手触动了什么机关,观里警铃大作。
脚步杂沓,许多人蜂拥着向着这个方向跑过来,听那动静还有吆喝声,可绝对不止十几人。
小道童分明就是胡说八道,诱导二人轻敌深入。而且那柳生也不可能是在这玄机一号的院子,这里戒备如此森严,里面应当也有猫腻。
两人即便是上了那个小道童的当,也不甘心就这样逃之夭夭。
既来之则安之,不毁了他们这个藏污纳垢作恶的巢穴怎么甘心?
而房间里立即有人嘶哑着嗓子喊了两声“救命!”,向着二人求救。
竟然是女子的声音,有气无力,显然虚弱至极。
看来此处乃是囚禁之所,也是整个道观里戒备最为森严的地方,只是不知道,里面囚禁的究竟是些什么人。
简直岂有此理。这究竟是一个怎样肮脏与罪恶的所在?
今日,多亏自己来了,断然没有坐视不管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