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赌不起!
这两天才因为美色动心。
这人立马就受伤了。
铁蛮子跑出去以后,苏沫儿呼出一口气。
站在客房的窗前。
看着外面的在初秋的雨中摇荡的枣子。
从这个角度看,会发现有几个枣子已经变成了红色。
风景,亘古不变。
但是,人命如何脆弱,没有人比苏沫儿更懂了。
知道躺在床上的人没有入睡。
然而苏沫儿一点儿也不想转过身子。
容珂睁开眼睛,伸手在小腹上摸了一下,幸好伤口在这里,如果再往下,他可什么都隐藏不住了。
抬眼,目光落在窗边的影子上:“过来。”
苏沫儿回头,看一眼容珂,笑了一下,不仅没有走到容珂身边,反而往厨房去了,从厨房拿了一碗黑漆漆的药汁。
“既然没睡着,就吃药吧。”
熬出来的药不仅苦还很臭。
一勺一勺送到容珂嘴边。
容珂张口,将苦涩带着怪味的药含在嘴里,慢慢咽了下去
只看这张脸根本不会觉得碗里的药难吃难忍。
苏沫儿都快怀疑她熬出来的不是药,而是什么糖浆了。
还低头嗅了一下。
这番动作让容珂轻笑一声。
“笑什么笑,继续吃。”
苏沫儿一勺子的药塞到容珂嘴里。
容珂咽下去:“你莫不是心疼了。”
“想多了。”承认是不能承认的,这人只说让她当暖床丫头,也没说过动心,她也得把心动憋在心底。
感情里,谁先说出来,谁就是输家。
苏沫儿见容珂不动声色的把药喝完。
心里更堵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堵塞。
端着碗走出去,看一眼地上被雨水打下来的绿色的枣子,想了想让金宝把地上的枣子给捡了起来。
这些青枣不好吃,但是可以做成枣糕。
一年下来辛辛苦苦的结出来的果子,这么浪费了也不好。
金宝听话的很拿着一个小篮子一颗枣子一颗枣子捡完。
就往灶房准备早饭。
下雨天人总会倦倦的,不想动弹,也不想出门。
苏沫儿打了一个呵欠,一晚上没有怎么睡,现在有些提不起精神。
看一眼站在院子的小亭子打五禽戏的李大夫说道:“先生,帮个忙,您关注一下那位的伤口,我去睡个回笼觉。”
“不关注,要看你看去。”
李大夫直接拒绝了苏沫儿的要求。他现在不想跟阴阳怪气的人接触。
苏沫儿愣了一下,瞧见李大夫脸上别扭的神色。
笑了一下:“行吧,我自己关注,您对他很有意见?”
“谁对他都有意见。”
“……”这么让李大夫嫌弃。
那人除了把铁蛮子变成没毛的蛮子,是不是还对李大夫做了什么?
苏沫儿有理由怀疑,容珂肯定是做了什么的。
原本会卧室的脚步转动一下,走到容珂房间里,推门的一瞬间,容珂睁开眼。
看一眼苏沫儿眼底的青黑,拍了拍旁侧的位子:“过来,休息。”
“睡你的,都这样了还不休息。”
“哦。”
容珂闭上眼睛,睫毛颤动一下。
脸色依旧苍白。
但是,盛世美颜依旧是盛世美颜。
即使伤病中,也让人动容。
好好一个太监,长的这么勾人做什么。
苏沫儿心里闹腾一下,靠在椅子上小睡一会儿。
坐着睡觉不会太舒服,也不会太沉入。
没一会儿就惊醒过来,伸手摸了摸容珂的额头,有些发热。
走出房间。
金宝立马迎了上来:“主子,早饭您还没有吃。”
“你们先吃。”
“奴婢已经吃过了,有事儿您交代奴婢就好。”
“行,过来煎药。”苏沫儿往前院医馆走去。
医馆大门已经打开,李大夫坐堂,零零散散的会有两三个咳嗽的人过来。
李大夫耐心诊断着。
苏沫儿称了一份药,交给了金宝,让金宝煎药。
自个儿往饭厅走去。
简单吃了一碗粥。
又煮了一碗适合容珂吃的青菜白粥。
端着碗走回房间。
唤醒容珂:“吃点东西再睡。”
“……”容珂这会儿没有接碗。
而是用怪异的目光盯着苏沫儿。
苏沫儿头皮毛毛的:“还有别的事儿?”
“你就不问我为什么受伤?”
“就您那名声,不被人记恨才怪。”
权倾朝野的人,哪个会有好下场。
尤其是当太监的,等小皇帝长大了,这位肯定是要惨死的。
只是……
不想让这人死的太早啊!
她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或者……去了解一些什么?
苏沫儿仔细想了一下,她对时局政治的研究也只有纸上谈兵而已。
若是真的要掺和容珂的事儿,怕是要扯后腿了。
不如好好学自己的医术。
最起码以后容珂手上了也能及时治疗。
就当一个医疗兵,剩下的看容珂的。
这个人能够走到现在这个地位,到时候应该可以急流勇退。
毋庸置疑,容珂有这个本事。
“你倒是了解我。”
容珂笑了一下,笑容有些苍白:“害怕吗?”
“怕什么?”
苏沫儿反问一句。
容珂说:“怕我残害忠良,结党营私、独断专行、徇私舞私。”
“我还有恶名昭昭,十里之内提名就能吓哭村子里的三岁小孩呢,你呢,怕不怕?”苏沫儿反问。
容珂笑了一声,小腹一疼,伸手捂了一下。
“如果我三岁可能就怕了。”
“容三岁,吃点东西。”
苏沫儿犹豫一下,到底没有把碗递给容珂,让容珂端着自己吃。
拿着勺子为容珂吃饭,嘴里还嘀咕一句:“你可真的是容三岁啊!”
容珂安静的吃着没有什么味道的粥。
不甜不咸,不苦不辣。
但是吃到肚子里,心里挺舒服的。
刚才对话,代表什么,小姑娘似乎都没有反应过来。
她不怕他呢。
真好!
吃了一碗粥,容珂脸色并没有变得好看,反而更难看了,这个时候外面敲门的声音响了起来。
苏沫儿走到门前,从金宝手里接过汤碗。
……
把碗放在一旁,问道:‘怎么了,哪儿不舒服?脸色这么难看。”
容珂盯着下半身看了一眼。
哪儿不舒服呢?
其实也没有很不输出。
就是想要尿尿了。
“伤口崩裂了?”苏沫儿问道。
容珂摇摇头:“你先出去一下,让暗一进来。”
“……”苏沫儿眼睛眯了起来。
“我可以帮你的。”
“不用。”
容珂咬着牙齿,吐出两个字。
如果让小姑娘帮着,他隐瞒的事儿,不就暴露了。
至于让暗一知道了,那就明年给暗一烧点纸。
苏沫儿摇摇头:“你用暗一都不用我,是不是嫌弃我,我又不介意。”
苏沫儿说完闭上嘴巴,她这句话暴露的太多了。
竟然对眼前的人说不介意。
不介意什么……
不就是惦记上眼前这人吗?
为什么就不能清醒一些。
为什么要吃醋一个男人……
“算了,我自己来。”
容珂慢吞吞的在辈子下面动作,对着苏沫儿伸手,苏沫儿把床下的尿壶塞给容珂。
容珂手顿了一下,瞧着盯着他看的小姑娘,牙疼了一下。
开口:“你背过去。”
“哦。”
苏沫儿乖乖的背过身子。
随后房间里响起哗哗的声音。
肾功能还挺好的,尿起来这么有力。
不过……
一个太监,肾再好有什么用呢。
大概可以排毒。
容珂解决了私人问题,苏沫儿提着尿壶走了出去。
容珂呼出一口气,今天的遭遇是他这几年里最狼狈的一天了。
在这么一个小地方竟然受伤了。
看来,不管什么时候、不管遇见什么事儿都不能大意了。
苏沫儿走回来房间拿着毛巾给容珂擦拭一下手,其实心里也好奇,太监也能跟正常男人一样,躺着尿尿?
难不成不需要蹲着?
或者没有割完整?
割了一半剩下一般。
脑子里想着奇奇怪怪的东西,给容珂擦拭手的力气越来越大。
手心都给擦红了。
容珂抬眼,清冷的目光落在苏沫儿身上。
苏沫儿立马放开容珂的手。
对上这么一双眼睛,总觉得刚才所思所想都是亵渎美人。
那种肮脏的想法,怎么可能跟眼前这如玉的人有关。
“吃药了。”
“嗯。”
容珂应了一声。
把苦的不能再苦的药灌在肚子里。
随后沉沉睡了过去。
至于苏沫儿则是走出房间。
外面铁蛮子扛着两缸子的烧刀子走到院子里。
烧刀子大抵是这年头最为浓烈的酒了。
这会儿的一些道士也能提纯出酒精,但是法子也好过程也罢,苏沫儿都不了解。
容珂伤在小腹,得好好处理一番。
不能留下后遗症。
清创这个程序,也得重新来,毕竟早上处理的不大干净,人现在都已经开始发烧了。
幸好她是大夫,可以随时跟着容珂的病情更换药方。
房间里容珂睡觉,外面苏沫儿专门走到一个房间,提纯酒精,道具不够精致,没有标准测量手段,还有卫生的不规范等等简单的提纯酒精在现在也变得为难起来。
将近一天时间,苏沫儿才提出以小瓶的酒精。
提着酒精走到容珂的卧房。
房间里点着十几根的蜡烛。
把不大的房间照的特别亮堂。
苏沫儿伸手摸了一下容珂的额头,还是有些发热。
“无碍的,不会死人的。”
“……”苏沫儿瞪了容珂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