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其缘由,他告诉我小矮子已经被折腾疯了,他老婆说他是精神分裂症,让他去看大夫。可他坚信自己不是得了精神病,而是撞鬼了。他请来了法师,已经在路上了。如果被法师抓到那还不死定了,这工作有生命危险,不能再干了。
我本想满一星期以后去找小矮子,没想到他心里承受能力这么差,才这几天就受不了了。
不可否认这世界上除了我,还有真正懂道术的人。如果真被他请来个真材实料的法师,那我的计划岂不是全泡汤了。
我问他:“他请的哪位法师啊?”问了以后我发现这个问题问的有点白痴,这世界上哪个法师我能认识?我想了一下,挑了一点有价值的问:“他们什么时候见面?怎么见面?在哪里见面?”
那鬼说:“哪位法师我不知道,只知道他们约定今晚十二点在一家‘缘来酒店’的酒店见面。”
他不干了我能理解,虽然他中途不干了,但毕竟在不干之前提供了有价值的信息,所以我打算把剩下的八十万冥币给他。我说:“你在这里等等,我去打探一下那位法师的消息,等我回来把剩下的八十万冥币烧给你,然后你就自由了。”
他点点头,我刚要出门,他“喂!”了一声,我回过头来问:“干什么?”
他看看我的脸,低下了头,默不作声,好像在想些什么。我把手放在他眼前挥了挥,问:“干什么?”
他说:“没事儿,你去吧。”
我说:“神经病。”
这时候康展飘了出来,吵着说他也去。
这次面对的是一位法师,虽然我还不清楚到底是法师还是神棍。我觉得带着康展太危险,就说:“你去什么去?你去了谁看家?”
他指着那只鬼,说:“他不是在家吗?”
我本想说:“他又不是自家人,让他看家能放心吗?”如果康展说放心,那我会告诉他:“你放心我还不放心呢。”转念一想,这样说可能会给那只鬼造成心理创伤,于是我委婉的说:“人家是客人,你能让人家看家吗?”
康展说:“嘿!我不管!今儿我非得去。”
我瞪着他,一步一步朝他逼近。他说:“你要干什么?”
我说:“不干什么。”说着掏出一张治鬼符。康展吓得跳到了床上,蹲在旮旯里:“臭不要脸的!你就会恐吓我!老子不去了就是!”
我说:“这才对吗!好好看家,丢了东西为你是问。”我把那张驱鬼符扔在床上出了门,康展在角落里嘀咕:“就你这破地方,会有贼来才怪,就算来了有啥可偷的?”
虽然他说的是实话,可我听了还是想一砖头拍死他。因为我不喜欢别人说实话。
天下起了雪,虽说不是鹅毛大雪,可也在地上堆积了一层,已经能没过脚踝了。
那个“缘来酒店”我从没听说过,听起来似乎是个豪华的酒店。其实不然,我拦下了好几辆出租车,司机都说不知道这么个地方,
直到我拦下第五辆出租车,司机是个女的,戴着一副墨镜。大晚上的,加上现在是冬天,天知道她怎么想的戴个墨镜。
这个“缘来酒店”虽然叫酒店,其实就是个小餐馆,坐落在一个犄角旮旯里,是个不大的土坯房。条件更是简陋,连个像样的招牌都没有,“缘来饭店”四个字还是用油漆写在一块破木板上钉上去的。也不知道老板在取这个名字的时候脑子里在想什么。周围没什么人住,也没什么店铺。漆黑的夜晚店里亮着灯,十分惹人注目。如果不是里面有那么几个人在吃饭,还以为这是一家黑店。
我把事先准备好的鸭舌帽和一次性口罩戴上,我老早就说过这里的人都喜欢玩儿神秘,今天我也来学学。
小矮子是出了名的抠,求人办事还挑这么个破地方。我才不相信他是为了隐蔽才选这里。
我把鸭舌帽压低一些,找了个能看得见店门口的地方藏了起来。
天有些冷,雪还在下。我戴着手套还是觉得手冷,我双手相互摩擦着,指望能获取一些热量。心想你这该死的小矮子,害我遭那么大的罪,有机会非得扁你一顿。
正想着,脑袋突然受到了重击,嗡的一下。这一下没令我直接昏厥,我站起身来,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了,两只耳朵嗡嗡作响,我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昏了过去。
我醒过来的时候,眼前有一个人正拿着一桶水对着我。我被绑在柱子上,浑身上下只剩下一条内内,冻得我瑟瑟发抖。我的脑袋就像是被锥子扎了一样,一阵一阵的疼。也不知道哪个王八流氓臭乌龟干的,打晕了我就算了,还把我扒光了!
我看到水桶哥也在发抖,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冷。看他穿的那么厚不像冷的样子,不管是因为啥,总之他他妈的是要泼我。这冰天雪地的我就穿一条内内,被这桶水泼上去的后果可想而知。
我急忙开口:“你要干什么!?你谁啊你!这是哪儿啊!?”
他显然没有料到我醒了,吓得往后一退。正巧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桶水跟着扣在了他的头上。
这里像是个帐篷,周围是被军绿色的帆布围起来的。中间有一盏灯,发着黄色的光。
我正前方有一张桌子,旁边点着火炉。桌子前面坐着两个人,一个道士打扮,另一个……等等,另一个那他妈不是那个该死的小矮子吗?原来是他干的!
那个道士打扮的人上前来踢了水桶哥一脚,责骂道:“没用的东西!滚一边去!”
水桶哥爬起来,对他鞠了一躬连连道歉说对不起,那表现就和个孙子一样。
算起来我这是第二次被道士算计了,在看到这牛鼻子的一刹那,我开始彻彻底底的讨厌起了道士。虽然我学了茅山道术,可我并不觉得自己是个道士,我又没出家。即便是我能算得上一个道士我也不会承认我是个道士。
那牛鼻子用浮沉指着我,说:“你个孽畜,居然操纵鬼物去害人,今天老夫就要替天行道。”
我的心里一惊,像是挨了当头一棒,听这家伙的话像是知道了我买通色鬼缠着小矮子的事儿。他是怎么知道的呢?要么他会神算,要么就是那只鬼出卖了我。我曾经不止一次的称呼一些邪祟为“孽畜”,今天这词被人用到自己头上,着实让我很不爽。
有句话叫做临死蹬三脚,即便是今天被他们整死,也不能在气势上怂了,我不甘示弱的说:“孽畜,我孽你奶奶个腿儿。你个牛鼻子,往你为道士,居然干这助纣为虐的事儿。这小矮子拖欠员工工资,还强迫员工无偿加班,大冬天的连个暖气也不开。这种欺压员工的混蛋老板,我惩罚他一下怎么了?你还替天行道,别他妈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你是替钱行道!你奶奶个三角胡萝卜哨子的!”
那牛鼻子被我说到了痛处,吹胡子瞪眼的,说话都有点大舌头不流畅了,他说:“休得狡辩!死到临头还敢猖狂!”
我说:“可去你大爷的吧!还死到临头,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以为你是黑社会?说话还一套一套的,你是古代穿越过来的还是电视剧看多了?”
他被我说的无言以对,气的在原地跺脚,满口之乎者也。看起来也是个松包蛋,不然被我骂成这样,早揍我了。
小矮子走过来,咬着牙瞪着眼,手指着我的鼻子说:“凌永宁,你还真是卑鄙!”
我说:“不敢当,这称呼还是用在您身上比较合适。你不但卑鄙,还特别悲哀,我看你印堂发黑,最近肯定要倒霉。不是出意外就是得破产!”
他气的像要揍我,他绑架别人很不专业,只捆住了我的手却没捆我的脚,我趁他离近的时候,对着他肚子就是一脚。他捂着肚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痛的龇牙咧嘴。一边“哎呦”一边指挥旁边的人:“赶紧把他脚也捆上。”
我说:“矮冬瓜!你拖欠我工资的事情,我没有用暴力解决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今天你最好整死我,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当然,人在矮檐下怎能不低头的道理我懂。如果今天绑架我的是黑社会,凭我这态度早死了一万回了。但是据我对小矮子的了解,他没那个胆子弄死我。
那个道士之乎者也够了,拿出了一个瓶子。瓶子还没巴掌大,上面贴着一道符。我看到这符吓了一跳,因为那是一道反面符。
破书中记载:当今流传着符的种类很多,各有相同之处,也各有不同之处。但持的种类了分为正反两类。
一些用于行善教人,镇宅、驱鬼、退病的符称为正面符。而一些害人治人的符,就是牛鼻子瓶子上贴的那种,便是反面符。
反面符和正面符的外貌有很大的区别,虽难以用言语来形容,但一眼就可以分辨出来。可见那牛鼻子也不是什么好人。
牛鼻子把符一撕,瓶盖自动弹飞了出去,一股青烟从瓶子中飘了出来。那青烟在空中盘旋,最后聚集在我面前,化为人形。那是个男人,不,是男鬼。他脸色发青,嘴唇发黑。绝对是电影里恶鬼的那种形象。这家伙还他娘的说我操纵鬼物害人,自己不也是一样。我吓得一个激灵,说:“喂!牛鼻子!你想干什么?你别乱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