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夏正平被搭救回汉军大营的时候,战斗也已经结束,各部兵马也已经回归。此时,众多将领,走入大寨,神色凝重,他们没有想到,身为汉王的夏正平,竟然也遭人暗算,受了伤。若是今日,他们救援不及时,恐怕巴州就要换主人了。
更是有一点,今日一战,因为汉王受伤的缘故,被那蜀军大将黄瀚生一冲击,整个汉军损失惨重,还折损了几名将领。好在,汉军训练有素,最终抵挡住了黄瀚生的进攻,不过依旧退后数里。
如今的黄瀚生,战胜了夏正平,可谓是兵威正盛,沿着隆江平原的沟壑地带下寨,绵延数十里,一眼竟是望不到头。他据守着这一处隆江平原,让夏正平的汉军,难以寸进,根本无法进攻隆江平原。
夏正平受了伤,将会更加这一进程,他们汉军带的粮草不多,虽然够用,但是长久拖下去,对于远道而来的十八万大军也是极为不利的。
而黄瀚生的军队,则是背靠隆江郡,粮草供应,极其充足,能够久守。只要黄瀚生不犯错误,那他就不可能被夏正平击败,反而是夏正平的汉军,很有可能被活活的托在这里。事情不太严重的话,后果可能就是汉军粮草用尽,不得不退兵;若是严重的话,那就是对方黄瀚生,战败汉军,将这十八万的汉军,葬送在这里。
十八万的汉军,可以说是夏正平的主力。尽管巴州有着三十万的兵力,但是这十八万可以说是自夏正平永昌起兵以来一直相随的,屡建战功,无往不胜。若是这一支军队被消灭了,那将意味着夏正平在将来平定天下的过程之中,处于一种劣势。换句话说,那就是相当于削弱了夏正平的军事力量,以至于到了最后紧要的关头,他甚至是被别人消灭。
右臂受伤的夏正平,此时坐在大寨中,沉思思考着这一战的过程,一旁的医官,正在为他医治。青铜铸造的箭头,已经被取了出来,夏正平额头冷汗直冒,这一过程,让他疼痛难忍。但是,他没有吭声,周围将领,见着那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剜除箭头的那一幕,不由得捏了一把汗。
若是平常人,绝对无法忍受着撕心裂肺的痛楚。就是给夏正平治疗的医官,也没有见过这样的伤者,竟然能够咬牙坚持下来,可以说是实属不易。医官同样满头冒汗,给夏正平处理着伤口,只是他眉头却越来越紧了。
众多将领,见此情况,倒是有些疑惑,似乎这个处理伤势的医官,有什么不对劲:“医官,主公的伤势怎么样,碍不碍事?”
医官见着诸位将领如此问,又是见着汉王夏正平的眉头紧皱,便是拱手说道:“汉王殿下,这个箭头之上,似乎涂了毒药。您看看您的伤口,发黑红肿,不是一般的箭伤啊!”
夏正平闻言,便是扭脸看向自己的右手上臂,果真如同医官所说的那般,发黑的伤口上,血水直流。只是这么一看,夏正平反倒是觉得骨头内部隐隐作痛:“右手上臂的骨头内,倒是有些疼痛难当,比之前取出箭头的时候,还要疼。”
医官闻言,眉头一皱,拿出刀片,翻开夏正平的山口,旋即脸色大变,惊道:“主公,若是不及时治疗,怕是您这只手臂,要废了?”
“何解?”
“此乃是蜀州一地,特产的陀螺花毒。我听说,这里的人,喜欢将这种毒素,涂抹在箭头上,打猎野猪。中毒的野猪,就会逐渐丧失行动力。然而,人毕竟是和野猪不同,也好在主公中箭的地点在手臂上,只能让您的手臂暂时失去行动力。”
“可是,现在看来,毒入骨髓,却是难以施救啊!”
夏正平自然明白医官的话,他忍住疼痛道:“你刚刚说施救不及时,我这只手臂会废掉?”
“确实如此。毒入骨髓,非高手医官不能解,下官无能,只能暂缓毒性发作时间!”一贯有些颤颤巍巍的在夏正平手臂上的伤口,撒上一些药粉,“却不能够根治这种毒药,实在是陀螺花毒不止简单的一种毒素,它是由多种毒素混合而成的,一般来说,除非制作毒药的人,否则别家无解。”
众多将领闻听医官的话,不由得怒了起来:“你这医官,定是没有办法,胡乱推卸责任!”
“老子告诉你,你若是治不好汉王殿下的伤势,我就将你剁了喂狗!”
“肃静!”夏正平喝道,“医官已经尽力了。这陀螺花毒,我也是有所耳闻。现在我这只手臂,骨头内疼痛难当,好在刚才医官为我上了些药,让我有所缓解。”
众人闻言,便是不再说话,医官也是唯唯诺诺,他自然明白,汉王殿下的这只手臂,绝对不能废掉,这些将军之所以这么急躁,大概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吧!
“主公,不妨传书巴州,让刘病已前来军前诊治?”医官蓦地想到了一人,“若是刘病已先生在,绝对能够治愈得了!”
“善!”
正当抉择之时,营帐之外,忽然喊杀声音震天动地,旋即闯进了一名士兵,那士兵慌里慌张道:“启禀主公,蜀军前部先锋萧冠羽,率数千骑兵,在我大军营寨之前,挑衅叫骂!”
“老匹夫,欺我太甚!”夏正平闻听士兵之言,怒声暴喝,“传令下去……”
话音还未说完,早已有将军道:“主公无忧,让末将去会会这个鸟人,伤了我家主公,岂能就此罢休?趁我军心未定,又是来袭扰我大军营寨,若是不诛杀其先锋,我关长云誓不为人!”
说话之人,却是关长云,他不待夏正平回话,便是大踏步走出营寨,手提青龙偃月刀,坐下汗血宝马。
隆江平原上,但见汉王营寨中,冲出了关长云,径往萧冠羽的军队而去。
“来者何人!”
“手下败将,饶你不死,却翻来袭扰,纳命来!”
萧冠羽还未反应过来,关长云便是手起刀落,斩下他的头颅,这一支黄瀚生的先锋军众多士兵见此,先是愕然,旋即一哄而散,后退而去。
他们本来就是要奉黄瀚生的命令,前来打探消息的。谁曾想到,消息没有打探,反而折损了先锋大将,这些士兵害怕关长云的威势,自然而然的退了回去。
只是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关长云就已经提着萧冠羽的头颅,回到了营寨中:“末将归营!”说完之后,关长云便是将萧冠羽的头颅往地上一掷,众人皆是惊讶。
夏正平见此,压了压手道:“我军新拜,且本王有伤在身,需要静养,等待刘病已,现在传令各部,恪守本寨,不得擅自出击。”
“遵命!”
早有传书抵达巴州,送到了刘病已的手上,将这一切事情讲明白了。刘病已自然不敢耽搁,星夜自巴郡而来,抵达了隆江平原。
刘病已抵达的时候,正是夏正平受伤的四天后的晚上。
医官将事情禀明之后,刘病已问过安,夏正平便是伸出右手,由其查看伤势:“这几日,药力逐渐减弱,毒性发作也是有些厉害了。”
刘病已抬起夏正平的右手上臂,解开纱布,脸色凝重了起来。伤口之处,乌黑乌黑的,且已经化出脓血,若是普通医生见此,定然没有办法施救。
“可有办法,将我这只手臂保住?”夏正平忍着疼痛,缓声询问着。事实上,这几天以来,他一直忍受着钻心的疼痛,到了现在可以说是已经麻木了。
刘病已整理了一下纱布,看了看医官,点了点头道:“毒入骨髓,除非刮骨疗毒!”
夏正平闻言,身体猛地一怔,他没有想到,前世之中的武圣遭遇的事情,竟然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不过,他也没有过多的迟疑,反倒是有些好奇:“先生请说!”
“用滚烫的刀片,割掉您手臂上的这一块乌黑坏死的烂肉,届时必然能够看见您裸露在外的手臂骨头。再用干净的的刀片,刮出骨头外面的那一层毒素。完成之后,用针线缝合您的伤口,施以金疮药,将息七天,可以活动!”
刘病已一边说着,一边收拾着自己的刀片,明晃晃的刀片,在炭火上烘烤着,放射出令人敬畏的寒光。
“只是有一点,这个过程太过于痛苦,非常人不能够忍受,主公若是愿意,我便施救!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夏正平知道刘病已说的是什意思,说白了就是一次没有麻醉的外科手术嘛!不过,夏正平倒是没有前世武圣的那种魄力:“我听说先生曾经用干枯的曼陀罗花,研制成粉,配合其他药材,能够使身体的局部伤口出现麻痹现象,为何不在我身上用用呢?”
刘病已似乎得到了提示一样,恍然大悟道:“主公之言,的确如此。”他当下指挥着身边的医官,配制着麻痹药粉,自己则是准备着几柄刀片。
良久之后,一切就绪,夏正平坐于帐中,固定住自己的右手上臂,任由刘病已治疗。他不是武圣,他是个正常人,还是怕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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