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孤影,苍凉的站在人世间,眼中满满的不屑。
死不认账,宫里会堂而皇之的让她回去?
不是她自大自负,一个被金兵蹂躏致死的帝姬,后又出现在一个官员的后院。
碍于世俗眼光,宫里也不会自取污点往身上涂。
抓不住掌心下的孤影,南进看着那即将离去的背影,不知如何是好。
喃喃出声:“十四姐?十四姐!”
那个温柔体贴的十四姐没有死,她活着。
王统制没过名的小妾,她怎么会到了这一步?
宴席上,他没看花眼,是她,是他的十四姐——保福帝姬。
惨死在刘家寺地狱中的保福帝姬!
南进抑制住心底跑出去相认的冲动,摊坐在假山的阴影中。
父皇的一众儿女没落一个好,除了临安府的赵构,她们的皇兄。
枉为人父!枉为仁君!枉为人子!
南进泣不成声,痛哭流涕。
我努力变强,实际上仍是脆弱不堪!
帮助不得你们分毫!
十四姐、十七姐、十八姐,小妹、、、
见南进久不回来,岳祺泽担心的很,再也坐不住片刻!
定是喝多了酒,跑哪个犄角旮旯里一睡不醒了!
除夕夜的例子,有迹可循!
将军府的前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藏他是绰绰有余。
后院皆住女眷,南进还不会糊涂至此。
岳祺泽几乎跑遍了前院,问过几队巡逻的士兵,都说没见过。
他到底跑哪儿了?真不让人省心。
南进是刚新升上来的小将领,在将军府中不值一提,不够一看。
可他年纪小小,人长得极为英俊有礼,所以大家对他的印象挺深刻的。
没见到他!
岳副统制大人找他干什么?很急吗?
他好福气啊!
最后问了大门上的守卫,说是也没见到人,岳祺泽更着急。
就不该让他喝酒,现在连人都跑没了!
“南进!南进!”
是岳祺泽的声音,南进擦干泪水站了起来。
这时他不出声最好,等睡上一觉,明天再见什么异样都干净了。
可心里空洞洞的,似掉进了无边无尽的深渊中,急需有人救赎。
“三哥、、、”
岳祺泽怀疑是出现了幻觉,此声脆弱的像一个羽毛,风轻轻一刮便不见了。
这不是南进的风格,但那声三哥再也不会是其他人!
月下银光洒洒,梅花飘飘扬扬。
南进双眼通红,泪渍未干,浑身散发着从未出现过的颓废。
岳祺泽感觉心被什么揪住了,生拉硬拽转成一个小圈,随着波纹慢慢扩散到全身。
是谁让南进这般痛苦?定要他加倍偿还。
岳祺泽被顺其自然的想法惊呆了,自己遇到南进的事情变得理智全无了?
这现象是好是坏?
岳祺泽不是来找他的吗?那为何看见他又不过来了?
南进怯怯的又喊了一声:“三哥!”
一瞬冷却消失的疼痛又来了,岳祺泽管不住双脚,快步上前。
“你是、、、”怎么了?
南进一头扑进他的怀里,见到他就是见到了光明。
冷不防被南进一撞,岳祺泽往后退了几步,很快稳住了!
岳祺泽的心,仿似飘在彩云之巅,温暖而不定,激动而不明。
不过,很快感受到他身上浓郁的沉痛落下了!
来不及抓住,来不及思考。
“这是怎么了?南进,我是你的、、、你的兄长,你什么都可以告诉我,我会为你做主!”
南进再次泣不成声,整个人都在颤抖。
有你这句话,便足矣!
岳祺泽无处安放的双手揽了上去,罢了,他不想说一定是有理由,我陪你!
一丝若有若无的馨香在心间萦绕不散,久违到不觉真实。
小小的人儿在怀中是那样贴合,这一刻似是等了好久。
理智冷静不了,动荡求诉无门。
此时唯一的安定,便是能够陪他走过黑暗。
南进抬起头,目光灼灼的望着他:“三哥,你可以永远都是我的三哥吗?”
岳祺泽心里乱窜的火花被浇得只剩下一抹轻烟,从七窍冒出。
一时间各种酸咸苦辣,呛得鼻酸眼热。
“我——可——以”为何心中有疼、有不舍、有失落?
南进见他说的重视,心情好转。
“三哥,有你真好!”
他要永不会变的感情,那种瞬息万变的东西,再也不想经历了!
在南进看来,兄弟情义,生死之交,比爱情比亲情,来得更牢固些。
可惜啊,这世间哪有不变的感情!
任何一种感情,时日长了,也会沾染利益瓜葛,怎会一成不变?
“现在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是受了多大委屈,才能把一个生性坚强的人变成一个脆弱不堪的人。
“我、、、我梦见亲人了,她们来看我,后来又都走了。我想拦下她们,可是我拦不住,我不能、、、我、、、”
有苦不能言,故人不能见。
她的生活是一堆乱铁丝,密密匝匝,压得人喘不开气。
岳祺泽探了口气,又是喝酒惹的祸,他还是不要再锻炼酒量了!
“说明他们也想你了,心中欣慰才过来看你的。你这样颓废,让他们怎么走的安心!”
岳祺泽身上有股镇定人心的气息,南进焦灼不安的心慢慢平复下来。
抱他这么紧不会有问题吧?南进脸上后知后觉一阵烧热。
“三哥,是我失态了!”
就是再失态,只要面对的人是我,都没有关系。
“南进,你还是个孩子,没必要事事坚强。人无完人,事无完事。”
“凡事追求完美,那是不可能的,人活着也累!可听明白了?”
南进趁势推开仰望着他,此人可以冷若冰霜,也可春风化雨,世间再无一人与之比肩。
“我的忘性大,三哥要时长提醒我才是。”
只喝了酒,才会有孩子气的一面!
“又不是三岁孩童,做什么事都要别人引导。休说,明天早上醒来该没脸见人了!”
多想再次投入安定的怀抱中,意识回笼,不容许脆弱再现。
“我最糗的事情,三哥都见过,我怕什么!”
不会是因为发现他的糗事多了,才让他对自己产生这种无所顾忌的兄弟之情吧!
如果是真的,岂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岳祺泽无奈笑道:“也不是一件两件了,再多一件也无妨!”
夜色已深,回去徒劳无益。
“三哥,咱们不去那个宴厅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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