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阳已经做好了粉身碎骨的打算,所有准备早已做足,然而想象中那种强大到足以压碎身体的压力并没有到来,一切恢复了正常,压力全部消失了。
一股寒风袭来,加之为抵御强压所做的充足准备,借助冲上山顶时的惯性,林月阳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山顶。这时,一只枯瘦的大手伸来,撑住了林月阳快要栽倒在地的身体。
“老奴参见小主人,恭喜小主人通过老主人最终考验。”一道久违的声音传来,林月阳这才注意到,扶起自己的是一位实力恐怖的独眼老者。
眼前此人修为高深莫测,是林月阳见过之人中唯一一位没有被他看出修为的人。而对方竟然自称老奴,称呼自己为小主人,着实让林月阳心神震颤。
“老奴?小主人?难道你就是独眼羽隼老祖?”通过对方简短一句话的内容,再看到他的外形着装,林月阳立马想到了独眼羽隼,那位藏身此处养伤,要被自己唤醒的老祖。
“回小主人,老奴本体正是你口所言的独眼羽隼。老奴奉老主人之名,在此地养伤,并等待小主人前来接引,前后已有千年,今日终于等到了小主人。”独眼老者激动道。
“星月宗特传弟子林月阳,拜见老祖,晚辈来迟了,还请老祖赎罪”虽然对方口口声声称呼自己为小主人,林月阳也不敢托大,急忙恭敬地参拜道。
“小主人,你这样真是折煞老奴了。小主人能来,已经是万幸,老奴岂敢多求?还请小主人收回对老奴的老祖称谓,老奴是小主人的灵兽,不是老祖。”独眼羽隼急忙解释道。
“你是前辈,又是和星月老祖同时期的人物,而我是晚辈,称呼你一声老祖也是理所当然,请老祖不要再谦虚,安心接受这个身份。”林月阳则不敢越规,恭敬的回道。
“不管如何,还请小主人收回这个称谓,老奴不敢当。老主人若在,定会知老奴大不敬之罪,请小主人收回老祖称谓。”独眼羽隼再次请求道,态度十分坚决。
林月阳见此,也不好再继续以老祖尊称对方,只好对独眼羽隼说道:“既然前辈如此坚持,晚辈也只能作罢,晚辈还不知道前辈如何称呼呢!”
“多谢小主人,老奴游孙。”终于说服了林月阳,游孙心中暗松一口气回道。
“游,游孙?有点,咳咳!以后我就喊你游老吧!你也别一口一个小主人,喊我林公子,或者公子即可。”刚想笑出来,林月阳转而又改口建议道。
“那怎么能行?小主人就是小主人,老主人有言在先,不可违背。小主人称老奴为奴才即可,切莫弱了自己的身份。”听到林月阳的建议后,游孙则不乐意了。
“还没问你呢!你给我说说这个小主人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就变成你的小主人了?”没有和对方据理力争,林月阳接着问道。
“回小主人,老主人离开前告诉老奴,能顺利通关,迎接老奴离开的人,就是老奴的新主人。如今小主人出现,完成了老主人所说之事,便是老奴的小主人。
请小主人与老奴立下神魂契约,老奴自愿终生侍奉小主人,永不背叛。”解释过后,游孙当即对林月阳表忠心道,甚至做出要与林月阳确立神魂契约的举动。
林月阳顿时蒙圈了,游孙不只是说说,而且还要付诸于行动,这让林月阳暗感星月老祖的魅力,让游孙千年后依旧没有违背他的意思。
“游前辈,晚辈才筑基中期的修为,与你之间相差甚远。你认我为主,会给你日后修行带来极大不利,我看还是算了吧!”有这样一个强大的灵兽自然是好事,但林月阳另有考虑。
毕竟对方曾是星月老祖的灵兽,实力强悍无比,由他在背后守护自己,林月阳几乎可以纵横修仙界。但修仙界的残酷,让林月阳不愿做温室里的花朵,收了游孙,他将会失去更多。
“难道小主人瞧不起老奴吗?是老奴哪里不够好,让小主人如此抗拒收老奴为灵兽?”以为林月阳瞧不上自己,游孙焦急的问道。
见多说无益,游孙是认准了星月老祖的话,一定要做林月阳的灵兽,奉林月阳为主,林月阳只好作罢,最终答应对方,收其为灵兽,但是只以他签订了平等契约。
好在有穆星石留下的绝笔可以作证,能洗清我们二人杀他的嫌疑,林月阳也不会因此与我们闹翻,至于那位前辈,应该不会因为这为难我们吧?”虎妖王也不太确定道。
林月阳进入流星洞的第三天,穆星石借口方便离开了,许久不见其回来,虎妖王心生异火前往查找,很快便发现他死在了附近草丛中,手中还握着一封写给林月阳的绝笔信。
信里的内容,两位妖王都看了,让二人没有想到的是,曾经威震四方的星月宗宗主穆星石,最终竟然因为自己的过往而生出轻生的念头,促成今日之不可逆转的悲剧。
“并非我们二人不作为,实在是我们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仔细回想起来,宗门覆灭,亲朋相继死去,修为被废,或许他早生出了轻生的想法。”鹰妖王叹息道。
两位元婴期妖王因为一个结丹期修士的死,在这里暗自感慨,如果有人知道,定会惊讶不已,虽然那人曾经是星月宗的宗主,又有结丹大圆满的修为。
但是,如果穆星石的修为被废只是值得一些人同情的话,那么林月阳前去召唤的那位前辈将给两位妖王带来的巨大压力,就让人不会觉得太意外了。
两大妖王正在感慨间,鹰妖王突然眉头微皱,目光看向远方,面露警惕之色,条件反射般地放出神识。虎妖王紧随其后,也是同样的一副表情。
正在这时,一股强大到足以让二者神魂颤栗的气息席卷而至,两位妖王如临大敌。转眼间,就见林月阳在一个黑袍独眼老者的携带下,飞至身前,两人这才暗松了一口气。
“见过前辈!”两位妖王十分识趣,恭敬地拜见道。
“两位妖王前辈不用如此客气,游老不善言语,希望两位不要见怪。”林月阳笑道。
“林小友客气了,我们哪敢啊?能见到前辈这样的高人,已是我们二人的极大荣幸,希望不要打扰到前辈就好,我们岂敢再有所多求?”虎妖王连忙客气道。
“月阳还没有感谢两位前辈对月阳的鼎力相助,若非两位前辈的帮衬,月阳也不可能如此顺利地来到流星洞,更不可能遇到游老。
让月阳没有想到的是,月阳前后已经离开了五年,两位妖王大人竟然也在外面等候了月阳五年,月阳感到十分惭愧,让两位前辈久等了。”林月阳发自内心的感谢道。
“林小友太客气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虎妖王暗感满意,随即又客气道。
“对了,前辈,为何不见我们宗主?宗主他是不是等不到月阳出来,又心中挂念其他同门,所以才提前离开了?”接着,林月阳又问起了穆星石。
“林小友,是我们对不住你。你进入流星洞三天后,穆宗主趁我们不备,在附近一处草丛中自杀了,这是他留给你的绝笔信。”说着,虎妖王将穆星石的绝笔信递给了林月阳。
颤抖着双手接过虎妖王手中的信,林月阳扫了一眼,已经相信了虎妖王所说的话。实际上,早在他救出穆星石之时,就已经有了这种预感,也明白这一天早晚会到来。
“前辈无需自责,也许死亡对于宗主来说,才是真正的解脱。”两位妖王一直关注着林月阳的表情变化,听到这句话后,终于彻底放下心来。
“林小友,节哀顺变。实不相瞒,我们看过信中内容,穆宗主希望自己可以被埋在他道侣和沐芙蓉坟前,因为不知二人在哪,我们只得暂时将其尸体收容了起来。”虎妖王道。
“你们有心了,把宗主交给我吧!之后的事情我会亲自为他料理。”林月阳点头说道。
一代大能,曾经的星月宗宗主穆星石,就这样黯然退场,林月阳其实也感到有些意外,但又在他的预料之中,正如他所说的那样,死亡对于穆星石来说,也许才是真正的解脱。
“只是,他是涵儿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如果涵儿知道这件事的话,该有多难受啊!”对与穆星石,林月阳没有什么好感,若非他是穆雨涵的父亲,他们或许不会再有交集。
“两位前辈,千年前,你们与老祖订下的协议,游老也都告诉了我,晚辈向你们保证,一旦那条路走得通,晚辈一定想办法带你们离开。
只是,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晚辈希望你们能下达命令,不让任何人接近那片区域,晚辈过段时间会去那里闭关,尝试打通与外界的联系。”收起穆星石的尸体,林月阳又道。
“请林小友放心,我们保证不会让你失望。”两位妖王相视一笑,纷纷对林月阳保证道。
随后,林月阳告别两大妖王,随同游孙一起离开了妖兽谷。五年没有路边,此时他最关心的是穆雨涵的消息,还有星雨门当前的发展状况。
“我就说林小友非同凡响,即便有那位前辈在,他也对我们如此客气。我们的事,我觉得已经有八成的希望了。”望着林月阳离去的背影,虎妖王面露喜色,满意的说道。
“这小子,看起还不错,希望我们都能如愿以偿。”鹰妖王也暗自赞赏道。
藏身于深山老林里的星雨门暗部,林月阳暗中返回,并没有引其他人的注意,知道他回来的,除了木轩一和高阳外,也只有林月阳的师尊凌云子了。
茫茫大海之上,放眼四周空无一人,只有林月阳和凌云子师徒二人的这一夜扁舟。闲来无聊之时,林月阳将紫羽召唤了出来,与他们做伴,消磨时间。
兴许是在天玄界内待久了,紫羽刚一出来,便兴奋地发出鸣叫。他偶尔冲入高空,偶尔又一头扎向海中,略过海平面,如同一个孩子一般,兴奋的嬉闹。
凌云子端坐在船尾,似乎陷入了修炼状态。林月阳则取出蓝玉箫,随兴发挥,演奏五味百态曲,为茫茫大海的单调增添了一段音调,又为紫羽的嬉闹表演添加了一种美妙音乐。
兄弟二人,一个善舞,一个善乐,二者配合之下,当真是完美组合。原本正在闭目修炼的凌云子,此时也停了下来,脑有兴趣的欣赏他们的表演。
偶尔,凌云子会陷入一番沉思,偶尔又会面露意思惊疑。慢慢的,他完全沉浸在眼前这幅美轮美奂的画卷中,似乎又从中品味出了一些什么,凌云子再次陷入沉思。
兴许是飞累了,紫羽从天空落下,身体不断缩小,最后落在林月阳的肩膀上。林月阳不为所动,继续演奏自己未完的曲子,美妙的音乐不断传向远方。
在林月阳的小舟身后,已经聚集了大量的海中妖兽,兴许是因为凌云子的缘故,也许是因为不忍打断林月阳的演奏,它们始终没有攻击林月阳三人。
甚至在小舟两侧稍远的地方,有善舞的海中妖兽,伴随着林月阳的演奏一起舞动了起来。它们做出各种美妙的动作,以回应林月阳演奏的动人音乐。
渐渐地,夕阳西下,小舟追逐着夕阳远去的方向,却怎么也追不上。很快,夜幕降临,林月阳的曲子依旧没有结束,海浪翻涌而来,他依然在坚持演奏。
浪涛散尽,天空星辰满天,星光映射在海面上,又为大海的夜色增添了不少色彩。林月阳的乐曲穿梭在大海的夜空,与星空和大海一起,让世界充满色彩。
当然,大海中的妖兽并不都像白天跟在小舟后的那些妖兽那么好脾气,终于,美好的夜色还是被突入起来的袭击打破了平静。
早有准备的林月阳等人,在对方发出攻击的同时,便已经纷纷脱离小舟,冲天而起,飞向高空。他们刚一离开,一道攻击瞬间袭至,小舟被瞬间轰成了碎渣。
紧接着一道强大的气息直接碾压而来,其目标正是三者中修为最高的凌云子。凌云子毫不示弱,也释放出筑基中期的为威压,与对方对撞在一起。
因为二人威压的冲撞,海面上顿时卷起了数丈丈高的海浪,原本被林月阳音乐吸引,跟随他们的小舟游到此地的妖兽们,此时也都从那种美妙的状态中退了出来。
“师父,收网的时间已到,这只结丹期妖兽就交给你了,记得速战速决,避免被敌人缠住,我们去收拾其它的。”天空中传来林月阳兴奋的笑声。
“交给我就放心好了,保证不会让它逃脱。”凌云子回道,下一刻,只见他直接召出结丹期傀儡和六变灵猴,双方实力对比为三对一,在气势上瞬间将敌人压制。
六变灵猴高举大能妖骨,凌云子周身悬浮着三张闪闪发光的金黄色符纸,右手紧握金色浮尘,结丹中期的傀儡则手持宝剑,三者从三个方向围攻来袭之敌,声势异常浩大。
与此同时,林月阳对紫羽吩咐道:“小羽,我们也该行动了。记得把筑基期以上的妖丹都给我留下,我还有大用,其它的,任凭你吃。”
远远跟在游孙后面的虎妖王和鹰妖王见此,也只能在外等候,等他们谈完事情,二者才能前去拜访林月阳,这也是三年来他们之间形成的一种默契。
“听闻公子被烦事困扰,不知是何事?可否说来与老奴听听?”进入洞府后,游孙问道。
“游老,你来自千岛海,又跟随老祖多年,即便没有钻研过传送阵,对其了解也比玄月岛一般人知道的多。我想请教游老,有没有什么传送阵不需要坐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