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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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维秉承着速办速决的精神,一到蔡府就马不停蹄地提审蔡文智。而作为蔡家的长子蔡文智在巡抚许维面前却毫无惧色,两脚八字开立,大有藐视一切律法之势。

许维最见不得的便是如此狂生,占着家中有人在朝廷作官,便目空一切。许维也是怒从心起,重重抓起惊堂木拍了一下,大喝一声道,

“大胆蔡文智,见了本抚居然不下跪?”

蔡文智冷瞟了眼许维,顶撞地说道,

“抚台大人大概忘了小生乃是秀才的身份吧。按我大清之律法,举人以上涉案见官可免跪的。”

许维气极反笑,这死秀才,居然在我面前摆谱,找死。就冲着你有个伯父蔡新,此次就饶不过你。

“你好大胆子,犯了案居然还如此口硬。”

“不晓得抚台大人因何就如此肯定地认为我便是真凶?最起码您要有确凿证据,才能让学生我心服口服。”

许维见蔡文智如此难缠,眉头皱了皱,平心静气了一小会,才说道,

“蔡文智,你有杀尔父的动机。”

“敢问抚台大人,您所说的动机可否就是我父拆散我的婚事之事?”

“正是。”

蔡文智仰天长笑数声,半带讥讽之意说道,

“抚台大人居然连这个都拿来当证据了,真是可笑呀。这种流言飞语我是断然否认的,我与吾父感情一向甚好,虽然也为了婚姻大事而闹得不愉快,但还未丧心病狂至投毒杀父之地步。”

被蔡文智这么一驳,许维一时无语。眼珠一转,又从另一方面批起蔡文智来,

“蔡刘氏据医生查看,乃是患上了夜游症,才有在后花园老榕树下反复埋挖玉石扳指之举,且那下毒杀害蔡大玢的供词皆乃是有心人施展催眠法让其顶罪之举。”

“那又如何?”蔡文智甚是奇怪地反问。

好不容易占得上风,许维哪肯轻易放弃,略带得意之色说道,

“我派人查过,你曾经拜过一位江湖奇人学那催眠**,你是可以操纵蔡刘氏的唯一人选,所以你的嫌疑最重。”

“哈哈哈,我说抚台大人,这学过催眠**的可不止我一个人。”

“什么,还有其他人也学过吗?”许维大惊失色,这可使得整个案件扑朔迷离起来,于是追问道,

“那人是谁?”

蔡文智一字一字地道出来,

“蔡,少,标。”

蔡管家?许维感到惊讶不已。

“就算是蔡大管家,他也不可能是凶手。”

听到许维这一句,蔡文智气极反笑,道,

“怎么就不是蔡少标而是我蔡文智了呢?我倒是愿听听抚台大人的高论。”

许维此时发觉此案还真不是一般的难断,弄得不好,声败名裂都有可能,只能小心小心再小心,于是答道,

“那蔡少标当时有数个人证,而你则一个都没有,你叫我如何相信你是清白的?”

蔡文智突然很鬼异地朝许维招了招手,示意他上前说话。许维疑惑了会还是从案桌前走了下来,来到了蔡文智身边。

“大人,昨晚案发时刻我是与三弟文信在一起,不信您大可询问文信。嗯,我的长随蔡长风一直都守在门外,他也可为我作证。”

蔡文智的这一番话如千斤之石般重重压在许维胸口上,差点喘不过气来了。有没搞错,连蔡文智都有人证,若所说属实的话,那到底谁会是凶手呢?

内心是这么想,但许维口中还是追问道,

“你的三弟悄然回府,连蔡老太爷都不晓得吗?”

“我三弟乃负有秘密使命,只在府中停留不足四个时辰,吾父当然不晓得的。”

秘密使命?许维立刻警觉起来。蔡新的亲侄蔡文信居然暗自潜回福建,还不能使地方官及父母晓得,这是何等的使命需要如此神秘?怕是蔡新有针对自己的阴谋要办。有必要让鹰卫查一查那蔡文信到底所为何事而来。

许维命衙役传唤蔡长风到场以便与蔡文智对质。很快蔡长风被带到大堂内,他先是惶恐地看了眼蔡文智,而后才向许维行礼道,

“小人蔡长风参见抚台大人。”

许维扳着张脸直入正题道,

“蔡长风,本抚问你个问题。若你敢撒谎,一旦查实,必将你发配边疆,杖责百棍。”

“大人问话,小人定知无不言。”

“昨晚你是否见到你家主人蔡文智与其三弟蔡文信秘密见面了?”

“是的,大人。小的确实看见并负责守在门外。”

许维挥挥手,说道,

“你下去吧,没你什么事了。”

许维又把刘翼唤近身,嘱咐道,

“子安,你发封信函给蔡文信,证实一下他是否真于二月十二日晚秘密回到省城与蔡文智会面。”

“大人,依学生的看法,这应是不假,那蔡文信可能还真的有回省城来。等会学生立刻写信给蔡大人一问便知。”

许维长叹了一口气,沮丧地说道,

“既然案情有新的发展,一切都等回抚衙后再作商讨。”

依照许维的指示,闽报据实报道了关于蔡府凶案的最新进展,并无任何替许维开脱,粉饰案情之意。也由于闽报上登载蔡府凶案的内容,一部分属新闻,还有相当大的部分是用理性的眼光来审视这一案件,有理有据地一步步分析谁会是最后的真凶,这使得闽报的销量更是见涨,日卖万份之上。

只要在福建的茶楼、酒铺里休息,必会有小二送上一份当天的闽报。若看不懂字,可以花点小钱让识字的小二念给你听。

这些时日里,福建的街坊小巷无不议论着蔡府凶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反正蔡府涉案四人皆有人怀疑。

当然,蔡府凶案久拖未决,也让外面是一片纷纷扬扬的漫骂声,大致都是说官府破案能力低下,官府无能之类的话语,更有甚者,说那许维报复蔡家责难其洋务维新,公报私仇,迟迟不结案。

许维也没闲着,他大多数时日都窝在蔡府中,一个丫环一个家丁地反复仔细询问着当日全天的详情。少部分时间到省城周围的村庄转悠。

第二个十日的上灯时分,许维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抚衙。

见到许维一副劳累过度的模样,银雪赶紧端上一杯早已沏好的浓茶,关心问道,

“少爷,怎么样了,看您都查了数天,有没点眉目?”

银雪又不无担忧地说道,

“外面可是风传您因怀恨蔡新蔡大人对您在福建自强运动的阻扰而久拖未决,再这样下去,少爷您的名声可就要断送了呀。”

许维对于银雪发自内心的关心,很是感动。收下这外聪内慧的雪儿,可能是自己最英明的决定了,开心地抓住银雪的纤手说道,

“居然能让我的雪儿担心起来了,好,我明日便再赴一趟蔡府,彻底了断这一桩公案。”

“真的嘛,少爷,您揪出凶手来了吗?”银雪顿时欢呼雀跃起来。

许维微笑着说道,

“你家少爷可非那种无能之辈。经历这么许多天的调查,也应该要有个眉目。到了拨开云雾见天日的时候了,这行凶之人也该露露脸。”

“太好了,总算可以结案了。”银雪正要鼓掌欢呼,才发现自己的手被许维紧紧握在手心。从手心中传来阵阵浑厚的男人气息,差点没晕过去。

银雪轻轻抽动了下手,许维此刻才发觉失礼了,于是很快收回双手,打着哈哈掩饰着说道,

“雪儿,去把刘师爷叫来,我们好好布置一番。”

心头如小鹿砰砰直跳的银雪,红着脸飞也似地去叫刘翼去了,只留下尚自发呆的许维。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许维心中明白银雪的心意,可自己的心却都给了那梦中的女子,千萦万绕,难以割舍。

等再过几年银雪大一些了,自己定给她找个好婆家嫁出去,送出份厚重的嫁妆,让她风风光光的出嫁,也好补偿她跟着自己这些年的艰辛。

许维此时的心态正印了李白的那诗句: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刘翼这些天也跟随着许维几进几出蔡府,那脸也明显瘦了一大圈。许维查案,总是有些神神秘秘,东问一下这个,西问一下那个,而且问的问题都千奇百怪,表面看起来与案情都不着边。

比如询问那天晚上戏班副班主的去向,蔡少标房中发出叫声后几个丫环进房后所看到的情景等等,连自己都不晓得他的用意何在。但刘翼明白的是,自京师回信证实蔡文智当晚确实与乃弟蔡文信在一起的时候起,许维便把嫌疑重点从蔡文智身上又转到了蔡少标身上。

在接到许维召唤后,刘翼凭直觉认为许维可能破了该案,故急匆匆地跟着银雪来见许维。

当抵达书房时,房内已经站着一名鹰卫,正向许维汇报情形。刘翼耳尖,听到些只言片语,大概是鱼已上钩之类的话。

许维的余光见到刘翼在偷听,挥退鹰卫后不由发笑说道,

“子安,这案情你何需偷听,来,进前几步我告诉你详情。”

刘翼的好奇心也很重,毕竟这蔡府凶案现已发展为福建第一案,连远在京师的乾隆都晓得了,更因牵涉到京师之中的蔡文信,故圣谕严令许维在半月之内了结此案,否则将严惩不怠。

“子安知不知道这芳华戏班的副班主刚刚才遭蒙面人袭击,身受重伤一事?”

“不知道呀。”刘翼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接着甚为震惊地说道,

“这芳华戏班的副班主遭袭,真是为此案又平添了一丝的复杂。到现在为止真凶依然逍遥法外,而蔡府中人遭袭不断,看来此案就算是包龙图在世也难破解了。”

许维笑而不语,从案桌上随意拿起张白纸,对着刘翼及银雪比划着说道,

“我的看法可不如子安这般悲观。这芳华班副班主遭袭,就如这白纸般,凶手已经快要暴露在我们面前了。只要我们轻轻这么一捅,整个案情就真相大白于天下了。”

刘翼及银雪两人大眼都瞪得老大老大的,仿佛许维在讲天方夜潭一般,令人难以信服。

许维又拿起样物品,朝二人晃了晃,指着说道,

“这是无名氏寄来的第二件证物,足以帮我找出凶手其人了。”

刘翼及银雪眼光都集中到许维手中所拿之物上来,这应是个翡翠鼻烟壶,没什么特别之处呀,与普通大富人家所用并无一致。

许维只告诉二人一句,

“这是蔡大玢身上所失之物,而蔡少标详查后却并未禀明本抚,明显此物对蔡少标至关重要。”

许维也不再多解释,带着一头雾水的二人,点齐一班衙役直奔蔡府。

来到蔡府大堂,许维让衙役把蔡府中上上下下七十余好人都传召来。望着下面略显焦急的某人,许维嘴角旁露出一丝不经意的微笑。

只见他惊堂木一拍,大声喝出一人名字道,

“蔡少标,你可知罪否?”

蔡少标乍一听此话,吓了一大跳,面色苍白无比。过了好一会才逐渐冷静下来,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朝许维行了个礼道,

“大人,小人委实不知所犯何罪,还请明示。”

许维冷冷地说道,

“蔡大管家难道忘记了那二月十二日晚,你亲自投毒于药杯之中的事了吗?”

蔡少标愣了片刻后立刻叫屈起来,

“冤枉呀,大人。小的对蔡大老爷一向忠心耿耿,岂能做那无耻之事。况且当晚也有数名丫环做证,我一直呆在房中久未离开。”

许维老炼地应付着,

“堂下稍安勿燥,听本抚慢慢道来。”

“若大人不还小的一个公道,小人定赴京师寻那蔡新蔡老爷,求其为小的作主,就算去大理寺、都察院告御状也在所不惜。”蔡少标此刻性情大为激动起来,全无往日冷静的场面。

“这杀人都要有动机,而你蔡少标便有足够致蔡大玢于死地的动机。”

堂下一片哗然。

“大人莫要血口喷人,我蔡少标与我家老爷哪有恩怨瓜葛?”蔡少标忐忑不安地反驳。

许维此刻已是智珠在握,咄咄逼人地说道,

“你蔡少标原不是住在西山村而是东山村的人。”

蔡管家居然不是西山村的人?堂下的蔡府仆战役纷纷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原来蔡少标在蔡府时一直宣称自己是西山村人,根本未提及自己是东山村人。至于为何要隐瞒自己的出生地则不得而知。

蔡少标此时则闭口不言,许维见状继续说道,

“蔡管家,你乃东山村人而非西山村人之事,我有人证,此人乃是你的亲二叔蔡玄。”

“大人,就算我是东山村人,而那蔡玄真是我二叔,那又与我有杀人动机有何关联?”蔡少标突然问道。

“大有关联。诸位都是省城人,年纪大点的应该有听过东山血案才对。”

这句话又引得堂下嘈杂声迅速升高。原来在数十年前东山村发生灭村惨案,百户人口上至80老人下至三岁小儿全被人杀得精光,村中一片狼籍不堪。官府猜测凶手可能是为了找寻某物才杀了全村老小。

因此案之牵连,当时的福建官场被革官员无数,先是福建巡抚严绍安调任,随后按察使文楚被革职,东山村所属东山县知县卢泯更是被发配充军。到最后,在新任福建巡抚的强督之下,案情依旧无丝毫进展,以至不了了之,成一悬案。

“此案在官府追查之下,发现有两人生还,这二人乃是叔侄俩,一个叫蔡玄,另一个便是你,蔡少标,原名蔡晋平。”

“蔡晋平,你可敢否认我所说不实吗?我手中有蔡玄的供述状。”许维厉声喝道。

“不错,我便是蔡晋平。但那也不能说我就有杀人动机啊。”蔡少标表示不服。

“你有没有杀人动机则要等我把话说完。

这数十年前的东山血案,主犯乃是唐丹钟,一个江洋大盗,次犯则包括了蔡大玢。这伙人当时是为了抢夺前明王室埋藏于东山村的一批宝藏而对村民下毒手。

蔡大玢心狠手辣,他在同伙把宝藏取到手之后下毒把他们一个个都毒死,尸骨就近埋藏于东山附近。

当日侥幸逃脱的你在经过千辛万苦的调查后,终于在十一年前因为这个翡翠鼻烟壶确认了蔡大玢的身份。而这个鼻烟壶便是导致东山村血案爆发的关键物品,据我的猜测,应该是与藏宝有关,这瓶内应刻有藏宝位置才对。”

许维把无名氏寄来的鼻烟壶让衙役拿给蔡少标瞧了瞧后继续说道,

“为了取得蔡大玢的信任,你就打入蔡府做下人。你本想快速结果了蔡大玢,可由于蔡大玢的防范之心极强,你一直苦于无下手良机,便滞留在了蔡府上。

你这总管是前三年才当上的,那时起你便有了毒杀蔡大玢的机会,于是暗中给蔡大玢下********。本来身体一向健康的蔡大玢开始时不时发病,逐渐发展为卧床不起。

你本想慢慢折磨死蔡大玢,可谁料到这姓蔡的仇家甚多,居然有人想在他寿辰的当晚对他下毒手。

你察觉到之后,便开始安排一切,并悄然监视着下毒者的行动。在发现那蔡大玢大概是服食了你的毒药后,身体产生了极强的抗药性,普通剂量的砒居然毒不死他的时候,你便代前二个下毒之人又给他加了次砒。此次,蔡大玢在劫难逃,终于死在你手上。

接到仵怍的报告后,我就一直在深思,怎么砒的用量是如此的大,用的量足以毒死四五人。若不是从此处入手,我还差点就被你给蒙了过去。”

蔡少标很安静地听完许维的分析后,尖声反驳说道,

“大人,你这皆是一家猜测之言,若无真凭实据,我实乃不服。单凭我有人证证明案发当晚我不在现场,抚台大人就不能断我有罪。”

看来非得把蔡少标不在现场的证明给破了,他才肯俯首认罪。许维说道,

“蔡大管家稍安勿燥,本抚自然有证据证明你当晚不在房中。”

“当晚明明有数人可以同时证明案发时我仍在房中,抚台大人莫非忘了不成?”蔡少标狂妄地说道。

“来人,带芳华戏班副班主张恩术。”

居然没死?蔡少标发愣了,记得当时自己可是连捅了数刀的,怎么会?

躺在担架上的芳华戏班副班主张恩术,勉勉强强地在担架上朝许维行了个礼后,恶狠狠地瞪了蔡少标数眼后便疲乏地重新躺了下去。

看着阴晴不定的蔡少标,许维满意地继续分析着案情:

“其实要拆穿你不在场的证据也很简单。你在案发当晚,便蓄意把那张恩术灌醉,随后把他移入你的房内,并趁机替他戴上了假人皮面具。我手上这张便是你给张恩术戴的人皮面具。”

许维从袖中变戏法般弄出张薄如蝉翼,做工精巧的面具来,在蔡府众多家丁面前晃了几晃。单看外观这显然就是蔡少标的面容,这不由得又引发出一片叹嘘声。蔡少标脸色数变,低头不语。

“你算准了时间,让张恩术自动醒来,并在其边上置放了一面铜镜。当张恩术醒了之后,他却发现显于铜镜中的人却不是自己,自然而然地发出尖叫。

在门外伺候的几个丫环闻讯纷纷冲进房内询问发生何事,你断定处事谨慎的张恩术定会暂时替你隐瞒一切,事后寻你问个清楚。果然不出你所料,张恩术并未揭穿这个秘密,你的计策成功了一大半。

为了防止意外,你特意把后来知晓自己无意中做了你不在现场证明的假象的张恩术叫了出来,并随身携带把小刀,秉承着只有死人才能真正保持秘密的作风,连捅张恩术数刀,岂图结果了他,掩盖事情的真相。

这里还有从你房间搜出来的用来刺杀张恩术的小刀,还不认罪!”许维把小刀、面具及蔡玄的供述状一并丢掷到蔡少标跟前。

“人确实是我下毒杀的,我认罪。那蔡老狗是死有余辜!死于砒之下简直是便宜他了。”蔡少标终于俯首认罪,但口中仍愤愤不平。

“押下去。”许维挥挥手,立刻有两个衙役上前把蔡少标带走。

当回到抚衙之后,刘翼第一个向许维道喜,

“恭喜大人破获蔡府命案。此案案情如此曲折,一案三犯,简直令人诧舌不已,可称我大清第一奇案了。此案告破,大人的声望可谓是如日中天,朝廷想必会有一番升迁之举动。”

许维丝毫不见喜色地摆了摆头,认真地反问刘翼道,

“子安,你真的认为我已破获蔡府命案了吗?”

这话问得很是奇怪,让刘翼摸不着头绪,一脸愕然。

“难道没破吗?连真凶蔡少标都被捉获,他自己都亲口认罪了,还不算数?且那铁证如山,也不容那蔡少标抵赖。”

许维不无得意地向刘翼解释道,

“按常理来说,此案是告破了。但既然此案有第一奇案之称,必没那么简单,真凶另有其人。”

“敢问大人,您为何认为蔡府命案还另有真凶?”刘翼打破沙锅问到底。

“这向我们投匿名信之人我们还尚未找出,此人是本案的关键人物,他总是在很恰当的时候寄信过来。好比说当我们捉住蔡刘氏认定她便是凶手时,这匿名信便告知我们蔡刘氏被人迷幻,使得我们把正确的目光转向蔡文智或蔡少标。

在苦思蔡少标杀人动机的时候,又是这个无名氏寄来翡翠鼻烟壶,使得案情有了重大进展。”

“那这个无名氏应是有功之人呀,怎么大人反而怀疑起他来了。”

“不由我不怀疑他。因为这个案子还有些疑点未解决。”

“愿闻其详。”刘翼确实想不出许维究竟凭什么怀疑起这无名氏来。

“首先这蔡大玢死的卧室之内,地上那破碎的药瓶究竟是谁踩碎的?我暗中提问过蔡少标,他说他进房时地上根本并无碎片,这厮应该不会对我说假话。

而根据仵怍化验的结果,那瓶中所装乃是解毒圣品玄天九花丸,可解百毒。我也问过蔡文智,那瓶中之物是一个远亲专门向一代医圣曹少颖求得的,他专程让人在蔡大玢寿宴当日送上。可这瓶玄天九花丸最后却被人给踩碎,我怀疑凶手还在隐藏于幕后,我们至今尚未抓出他来。

其次,这砒的量不止下了两个人的份,而是有三个人的量。据我的推测,第一个下毒之人乃是小梅,未遂后是蔡刘氏,第二个是蔡少标,第三个才是真凶,他投完毒后居然发现蔡大玢还没死,想服那玄天九花丸保命。故一把夺过那装玄天九花丸的瓶子,一脚踩烂药丸。

而我之所以认为真凶另有其人则是出于两种看法:

这翡翠鼻烟壶的无端现身及匿名信的频繁出现,都表明有一个无形的手一直在牵引着我们办案的方向,也表明了真凶见官府找不到蔡少标犯案的缘由有些急了,他主动把线索拎到我们面前。如此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减轻自己被怀疑的可能性。

再者,我让天鹰队找到了传授蔡少标及蔡文智催眠**的江湖奇士,从他身上我又得到了个本案的重大突破点。学会这催眠**的不止蔡少标及蔡文智二人,府中还有一人也学会了催眠**,只那江湖奇士未说出来罢了。”

还有一人?刘翼暗讨这蔡府凶案可是奇峰叠起呀,就在大伙都认为可以盖棺定论时,居然又冒出第三个学了催眠**的人。那能催眠蔡刘氏的人可能与那蔡少标无关,而翡翠鼻烟壶在蔡大玢身上又没发现,蔡少标明显没拿此物。如此推断,新的凶手又冒了出来。此案还真够称得上是一波三!!!

同样迷惑还有银雪,她也是不大理解整个案情的思路,仿佛越挖掘线索而整个案情却越乱。

唯一清醒的是许维,他对整个案情有了大致的了解,现在要做的便是设下圈套等真凶上钩。他笑着对二人说道,

“其实破解此案也不难,我看估计再过个五六天,就能逮到真凶了,那时包准让你们都大吃一惊。”

“少爷,这真凶会是谁?快点告诉我们吧,心里面都痒死了。。。。”银雪兴趣颇浓地追问。

刘翼也附和道,

“大人,学生也想知道真凶是何许人也。”

“天机不可泄露,再过几日带你们去看场好戏,到时就知道真凶是谁了。”

许维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这蔡府凶案若不出所料,也该是即将揭开迷底的时候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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