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变换,四季变更。
转眼已是过了一年时光。
在这一年间对于轩辕小宝来说是充实的,他学了很多东西。譬如说佛缘寺的罗汉伏魔棍法,罗汉拳以及佛缘寺至高无尚的修佛心法。他学得比谁都认真,连愁尘菩萨都时常夸他,所以他进步很快,仅一年的时间便拥了武僧的修为,可以说是佛缘寺建寺以来修为提高最快的一个。轩辕小宝当然知道这还不够,于是他每日都还在努力地修练着,现在他的生活是美好而充实的,亦知道自己以后的路该如何往下走,所以他有信心。
但轩辕小宝有个让愁尘菩萨哭笑不得的习惯,就像轩辕小宝刚入寺说的那般,他天天都用神圣无比的佛法来给自己穿鞋穿衣,甚至洗碗扫地。若换了别人,这样做是对佛主不敬是要被捉去佛主面前忏悔的。但愁尘没有那样做,虽然其对轩辕小宝说过不可以这样做,但轩辕小宝每次都是嘻嘻笑着,每次都不听他的话,后来愁尘菩萨亦就不去管他了。轩辕小宝亦就一直这样在“偷懒”,每日起床之时,床头的衣物会自己飞过来穿在他身上,每日吃饭之时碗柜之中的碗筷会自己飞出来在桌上摆好,每次洗衣服之时衣服自己会在搓板之上来回搓动。
看似在偷懒,轩辕小宝的修为却在飞长着,于是便有了佛缘寺建寺以来修为提升最快的成绩。但寺中只有一个人知道轩辕小宝的修为提升如此快,那个人便是愁尘菩萨,连轩辕小宝自己都不知其修为提升有如此快,他只是觉得这样有趣而且好玩。
愁尘菩萨打坐之时有时可续几日都不动一下,轩辕小宝本以为那样打枯禅身体一定会懒掉,但自从第一次不知死活地要与愁尘比拳后,轩辕小宝才知道自己错了,但错的代价便是一身伤。但轩辕小宝还是会经常会与切磋棍法与拳法,他本可以与其他佛缘寺弟子一起练的,但轩辕小宝认为要练就要与像菩萨这样的高手对练。还有,他说那样是为了让愁尘可以活动活动筋骨。每次听轩辕小宝这么说,愁尘菩萨都会露出和蔼的笑意。
今日不知为何愁尘菩萨竟出现在了饭桌前,与轩辕小宝一道吃午饭。
“师傅你禅坐完啦?”轩辕小宝问道。
愁尘道:“禅永远都有,哪有‘坐完’一说?”
轩辕小宝:“吾看师傅有心事之事便会去坐禅,今日师傅不坐禅了,吾想师傅一定是又想通了什么,嘻嘻。”
愁尘道:“哦?这你也能看得出来?”
轩辕小宝道:“嘿嘿,和师傅呆得久了,师傅又未防着吾,吾自己然能瞧得出来了。不过吾认为师傅你这样做,似乎,似乎……嘿嘿。”
愁尘道:“似乎如何?”
轩辕小宝道:“吾一时还未想到合适的词来形容。”
愁尘道:“便用你刚才想到的那个词亦无妨。”
轩辕小宝道:“吾觉得师傅你那般做似乎笨了些。”轩辕小宝两眼盯着愁尘的脸色,看其有何变化。因为这样的话对一个作为弟子的人来说,实在是有点不像话了些。更何况那个师傅是个菩萨,佛缘寺中举足轻重的存在。
愁尘脸上仍是和蔼的笑着,丝毫未被轩辕小宝不敬的话影响到。淡淡道:“哦?小宝你倒说说看为师笨在何处?”
轩辕小宝忍不住摸了摸了自己的光头,偷偷看了愁尘一眼,低声道:“师傅你没有生吾的气吧?”
愁尘脸上的笑更加和蔼,道:“我已经很久未生过气了,你这小子要是能让我生气,我倒要谢谢你。”
轩辕小宝脸上坏笑一现,腰板子立刻挺了起来,道:“吾觉得师傅遇到心事便一个人坐着苦苦去想,那样只会让自己越来越不开心,那样岂不是有所欠佳?”
愁尘道:“往下说。”
轩辕小宝道:“吾认为那些不开心之事想不通便不需去想,留着时间去体会那些开心之事岂不比去苦恼好得多?其实吾亦有好多不开心之事,只不过吾未去想罢了。”
愁尘菩萨笑道:“你个毛头小子会有何不开心之事。”
轩辕小宝道:“师傅你说错了一句话。”
愁尘道:“我说错了哪句话?”
轩辕小宝得意的摸摸自己的光头,道:“吾是光头小子,不是毛头小子。”
愁法眉头一拧,佯怒道:“是不是想去面壁思过?”
轩辕小宝道:“嘿嘿,吾看还是不要了。如吾坐在壁前,想的一定不会是开心的事,想的一定是伤心之事。”
愁尘道:“你这小子有何伤心之事?说来听听,师傅我也许可以帮你亦说不定。”
轩辕小宝道:“吾有好多伤心之事,怕是连师傅你亦帮不了的。”
愁尘道:“你不说怎可说为师帮不了你?”
轩辕小宝叹了口气,道:“不想吾离家出走已有两年之久了,吾最担心亦是最想知道之事便是爹究竟还在不在人间。”
愁尘疑惑道:“你不知你爹是否还活着?”
轩辕小宝道:“吾当时被一个厉害的僵尸所伤,爹为了救吾被那个厉害的僵尸缠住,吾出逃之时还未有爹回来的消息,故吾不知爹有未回去。如果爹还活着,吾想其一定会还寻吾的,可是时过两年之久吾还是未有他任何消息,或许……”
愁尘道:“此确是一件让人心忧又想不明白之事。还有呢?”
轩辕小宝道:“还有便是泡泡,那个救下吾的那个泡泡。吾从那温眼中出来后便不知其去哪里了,亦不知今生今世能否再见着她。”
愁尘道:“入了空门便要放下红尘中的一切,你怎满脑子想的竟是些红尘世俗之事?”
轩辕小宝道:“师傅,这才一个哩,怎能叫满脑子?”
愁尘笑道:“那你小子还有几个红尘俗事?”
轩辕小宝又叹了口气道:“好像亦不多,又亦像好多。在吾家之时有个很可爱很可爱的小姑娘,吾敢保证师傅你一定未见过那般可爱的姑娘。师傅要是见着她了一定亦会佛心不守动凡心的。”
愁法道:“哦?世间有那般可爱的女子?哪日为师倒真想见她一见。”
轩辕小宝黯然道:“只是杏儿她死了。”
愁尘道:“死了?”
轩辕小宝道:“她死了,爹说她得了一种很怪很可怕的病,杏儿注定活不过十九岁,但她却在十五岁那年离吾而去。吾连杏儿最后一面都未曾见着,杏儿她就……”
愁尘道:“阿弥陀佛。人死不能复生,小宝你还是看开些好。”
轩辕小宝拭了一直眼角,道:“不过上天对吾还不错,吾在仙云山下遇到了一个与杏儿极像的姑娘,她虽比不上杏儿可爱,但她亦是可爱至极。”
愁尘道:“那现在她呢?”
轩辕小宝道:“小怜她走了,跟她爹走的。”
愁尘道:“走了?”
轩辕小宝道:“不过吾知道她会去何处,吾相信吾能够找到她,能后便娶她。”
愁尘微惊道:“娶她?”
轩辕小宝道:“不可以么?”
愁尘道:“自然不可以,出家人四大皆空,怎可为女色所迷惑?”
轩辕小宝道:“难道不可以还俗么?”
愁尘道:“还俗?自然可以,但是却要废去其一身修为。”
轩辕小宝道:“师傅,难道寺中就没有过动凡心的么?”
愁尘道:“自然没有。”
轩辕小宝道:“那吾不可能逃下山么?”
愁尘笑道:“出家人不能四大皆空是无法悟得佛法真意的,修为亦不会太高,要将那些人捉回山来,实在容易之极。”
轩辕小宝不服道:“那要是先未动凡心,修为高了以后才动凡心呢?”
愁尘道:“那时他早已看开了一切,又怎会再动凡心?心态不正是很容走火入魔,亦就不可能习得更加高深的佛法,他就算动了凡心亦不可能带着一身修为下山还俗。小宝为师早便知道你心中有这些问题,希望你要想清楚。”
轩辕小宝道:“既不能还俗,那学得本事还有何用?”
愁尘深深看着轩辕小宝略显稚气的脸,道:“学了这些本事便是为了更那的保护自己所关心之人。只要她们活得开心便可以了,你觉得为师说的可对?”
轩辕小宝道:“那吾答应要娶小怜的,那吾该怎么办?”
愁尘道:“现下你莫想那么多,好好用功,待学好本事便下山将一切处理好,然后你只需自废修为便可以与她们在一起了。”
轩辕小宝的眼眼顿时亮了,从未有何进其有这般精神过。这些个问题已缠了在他心头很久很久,此刻终于在愁尘的点拨之下海阔天空,怎能令其精神不好?
愁尘看着轩辕小宝那般神采奕奕的样子,不禁从心底感到开心,但随后其又叹了一口气。
轩辕小宝道:“师傅你为何叹气?是不是又想起何不开心之事了?”
愁尘道:“只是,当一切都处理好之时,恐怕人已经老了。”
看着其眼中那深深的沧桑之意,轩辕小宝虽不懂其未何会发出如此感叹,但亦想得到他一定是有什么极能解决之事。轩辕小宝亦不去想自己处理好一切准备与自己喜欢之人在一起生老病死时已花去多少时日,只是不想一直都是那么和蔼的师傅变得这样伤感。于是轩辕小宝转移话题道:“师傅,你今日是否有什么事要去处理?”
愁尘听轩辕小宝的声音,一下子从自己的感情之中回过神来,道:“不错,师傅确实有事要去处理,小宝你怎会知道?”
轩辕小宝又恢复了以前那种调皮的笑,道:“师傅打坐一坐便是三四日,动都不动一下,此次师傅仅坐了一日便下来了,不是有事是什么?”
愁尘道:“你这小滑头到还聪明得紧。”
轩辕小宝道:“吾自然不笨,亦不看吾是谁徒弟。”
愁尘道:“你这小子别的本事未学到,这拍马屁的功夫到还学得不错。”
轩辕小宝:“嘿嘿。”
愁尘道:“那你可知师傅所为何事?”
轩辕小宝道:“吾又不是师傅肚里的蛔虫,吾猜不出来。师傅出去究竟所为何事?要师傅你老人家亲自出马?”
愁尘道:“师傅此次去便是为了收伏三只妖狐。”
轩辕小宝道:“妖狐?听起来似乎很厉害。”
愁尘道:“万年的妖狐自然厉害。”
轩辕小宝道:“哦,是否就是那种,活了一千年便多一条尾巴的妖狐?吾在爹的书房中看到过有关的记载。”
愁尘道:“哦?你听过?”
轩辕小宝道:“其实吾亦只是在书上看到的,并未想到世上真有这般的凶兽。它们凶么?还是做了何伤天害理的事?”
愁尘道:“妖狐都擅长媚惑之术,专迷惑男子以吸其阳气为已用。”
轩辕小宝道:“那它们都迷了好多俊男子了?”
愁尘道:“这倒不是,它们不迷惑人。”
轩辕小宝道:“这是为何?”
愁尘道:“因为它们三个是一家人。他们三人早已化成了人形,平时走在大街根本无人能看得出来他们是妖狐。但却在一年前的一次灭神之争中,它们一家三口出手了,于是有人发现了它们的妖狐真身。”
轩辕小宝道:“那它们现在在何处?它们不会是对灭神还不死心要来寺中盗灭神吧?”
愁尘道:“正是。我本以为灭神被凝空山送到寺中后大荒之中会太平下来。灭神在寺中这一年多来亦确实太平了下来,但不想连妖物都看中了灭神。”
轩辕小宝道:“师傅你知道它们现在在哪?”
愁尘道:“就在我们我们这禅房下面的山崖之下。”
在佛缘寺中,愁尘的禅房在寺的最西边,亦就是在山崖之上。轩辕小宝无事的时候便喜欢站在那山崖前看日落。
轩辕小宝道:“那它们躲在这山崖之下会不会上来?它们厉害么?”
愁尘道:“它们躲在山崖之下为时不长,想来是在那探寻寺的的情况。其中那个万年的妖狐可能有佛主那般厉害了,那个九千年的妖狐可能要比师傅我厉害一点。那个最小的小妖狐修为就差了,可能与小宝你差不多。”
轩辕小宝吓了一跳,道:“它们那么厉害?那它们要是从那山崖之上来把吾迷去了该如何是好?”
愁尘呵呵笑道:“这你倒可以放心,整座寺都有一个古老而强大的禁制护着,最算它们再厉害,亦不可能轻易从外面进来的。况且师傅现在不是要去将他们收伏么?”
轩辕小宝道:“师傅就你一个人去?”
愁尘道:“自然不会只有师傅一个人去,佛主亦会去的,还有其他三位菩萨。”
轩辕小宝道:“恬梦菩萨亦会去吗?”
愁尘道:“你见过恬梦菩萨?”
轩辕小宝道:“自然见过,她那么漂亮的菩萨只要是人见过一眼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愁尘道:“恬梦那丫头可是修佛奇才,年仅二十四岁便到了菩萨境界,实在令人刮目相看。”
轩辕小宝道:“师傅这叫‘后生可畏’。”
愁尘道:“后生确实可畏。”
轩辕小宝道:“那师傅你们些次前去有多少把握?”
愁尘道:“九成。”
轩辕小宝道:“这么高?”
愁尘道:“那是,你亦不看看是谁老人家出马?”
轩辕小宝愣愣地看着自己师傅,半晌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