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攸混在军队中跟着大家往俺穆族赶路,她心里也是十分忐忑十分害怕,这可是去上战场,她的手心也是一直在出着汗。虽然心中有些胆怯,但是一想到卫轻奂的处境比自己还危险,方攸便握紧了拳头。
“将军,翻过前面的沙丘就是俺穆族的驻扎地了。”常谡身边的将领指着前方对常谡说道。
只见前方是一个颇有些弧度的沙丘,忽然一阵冷风吹来,扬起一阵风沙。梁军的视线正被风沙模糊遮住的时候,忽听大队人马嘶吼的声音传来。不一会儿,俺穆族和胥黎族的人便从沙丘那边冲杀了过来。
常谡没想到胥黎族和俺穆族竟这么狡猾,在这里埋伏着他们。他用力眨了眨眼睛,便立刻指挥着众人迎敌。
很快那些游牧族人就冲到了方攸他们跟前,和梁军厮杀在了一起。方攸自己会武功,再加上梁军人也不算少,倒是勉强能保护好自己。只是看着周围的将士一个个毫无准备的被打的伤的伤,死的死,她便显得有心无力起来。
就在这时,方攸看见不远处的黄校尉正被敌人前后夹击,她奋力用刀刺死了跟前的两个敌人之后,一抬脚跳了起来,直直踹在了那个准备提刀刺杀黄校尉的头上,那人便倒了下去,然后方攸手起刀落刺死了那人。黄校尉转头对方攸投来了一个感激的目光,便顾不得许多,继续杀敌去了。
不一会儿,他们脚下黄色的沙子就变成了红色。
“将军,收兵吧!照这形势下去,我们会损伤更多弟兄的!”萧弃白一边杀敌,一边凑到常谡跟前说道。
常谡红着眼睛,这是他的上战场后的第一战,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撤退?
萧弃白看他并没有要撤走的意思,于是解决了身边的两个敌人后,继续对常谡说道,“将军,不可恋战啊!咱们这么多人的性命可都在将军你的手里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将军!”
常谡这才慢慢冷静下来,他翻身上马,眼中满是不甘地看了一眼战局后,大喊道,“传令!撤退!”
梁军得了令,便掩护着常谡和萧弃白开始往后撤退了。
撤退?方攸心里揪得更紧了,撤退了卫轻奂怎么办?现在连卫轻奂的人都没看到,怎么能撤退?
黄校尉看方攸没有打算走的意思,便一把将她往后拉了过来,“小兄弟,快走!”
“那卫参军呢?”方攸大喊道。
“看这情形再耗下去,别说救卫参军了,连自己也救不了了!”黄校尉一边将方攸往后拉,一边说道。
“那就放弃卫参军了吗?不行,我要去找他!”方攸说着便要挣脱开黄校尉,一个人前去找卫轻奂。
“你这个小兄弟!”黄校尉是不打算松开,仍死死地拽着她,“大丈夫能屈能伸,我不能看着你去送死!快回来!”
方攸虽武功比黄校尉高,但力气却没他大,加上她身形单薄,就这么一路被黄校尉拉回了营地附近。
临近营地,甩掉敌人的时候,黄校尉才松开了方攸。他忽然看见了方攸一脸孤独无助的脸上还未干的泪渍,“小兄弟……你这……”
忽然在他们身后另一个方向出现了一队人马。
“小兄弟!你快看!是卫参军的人马!”黄校尉眼尖先瞧见了,立刻给指着给方攸看。
方攸像是跌进深渊发现了一根救命的绳索一样,迅速转头,果然见一队梁军的人马朝这边过来了。她不顾一切的往他们跟前跑。可是他们由远及近过来的时候,方攸始终没有看到卫轻奂的身影。
她抓住一个人便问道,“卫参军呢?他在哪里?”那人只是疲惫的摇了摇头,便走开了。
方攸像是发了疯似的一个个询问了起来。终于有个人给了她一丝希望,那人说,“卫参军像是被胥黎族的人给抓去了。”
被胥黎族的人给抓去了,说明他还活着!
将军帐中,常谡双拳紧握,狠狠的砸在了胥黎族的地图上。
“将军,回来的人来报说卫大人似乎是被胥黎族的人抓去了。”萧弃白对常谡说道。
常谡转过头来,眼中充满了红血丝,“只要有一丝希望就要把阿奂救回来!”
“将军,我们这次和他们交手已是元气大伤,不可再大动干戈了。”萧弃白说道。
“那胥黎族抓了阿奂到底是何意?难道想要威胁我们吗?”常谡眯着眼说道。
“有这个可能。”萧弃白道,“不过这次我们已经损失了近十万人,不管他们是何目的,我们短期内都不能再和他们交战了。”他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将军,我有个想法……”
“说。”常谡接着他的话立刻说道。
“我们先派人去朝中请求再支援些人马,”萧弃白十分冷静的说道,“然后……请求殿下派我去出使胥黎族,以和他们假意和谈一次,便可打探他们的情况以及顺便打探卫大人的情况。”
常谡抬起头看着他,“你……行吗?”
“请殿下放心交给我!”萧弃白一只膝盖跪地,双手抱拳说道。
常谡思索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准。”
“黄校尉求求你让我去找他吧!”方攸着急的哀求堵在帐子门口的黄校尉。
“小兄弟,你救了我一命,我才不忍你去冒险,这是为你好。到时候将军肯定会安排人前去营救卫参军的,你又是何必再独自一人去以身犯险呢。”黄校尉堵在门口,一副势不让开的架势。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个小兵来在黄校尉耳边说了句什么,便走了。
黄校尉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对方攸说道,“小兄弟,你看,我说的不是,将军已经安排好人准备前去打探卫参军的下落了。”
“当真?”方攸问道,“是谁?我能和他同去吗?”
“是萧监军。”黄校尉说道,“可是萧监军是作为使臣前去与胥黎族说和的,你不能随便跟着去呀。小兄弟,我知道你报恩心切,但是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你待在营地里等着萧监军归来的好消息。”
方攸听完他的这些话,眼珠子一转,咬着嘴唇说道,“好,我听你的话,待在这里等萧监军的消息。”
黄校尉只当方攸是想通了,这才安心的点了点头,随后又对方攸招手说道,“咱们外面有不少兄弟受伤了,我们也去帮忙照料照料。”
“对了,黄校尉……”方攸叫住了准备出去的黄校尉,“萧监军何时动身去胥黎族?”
“方才那小兵说大概就这几日。”黄校尉道。
“哦。”方攸点了点头,便随着黄校尉去了帐子外替那些受伤的士兵们包扎伤口了。
忙活了半日,终于将那些士兵安置的差不多了,方攸才回到卫轻奂的帐子里,已有黄校尉命人送来了简单的饭菜。方攸心不在焉地吃了两口饭便放下了碗筷。
剩下的几天里,方攸一边帮着照看受伤的士兵,一边暗中观察着萧弃白的动向。
这日清晨黄校尉早早便来卫轻奂的帐中找方攸,想告诉她萧弃白出发去胥黎族的事。但他在账外叫了几声也不见方攸答应,于是心中疑惑着擅自进了去,却发现里面根本没有人。这么早她能去哪里呢?黄校尉又在军中各处找了一遍,均不见方攸的身影。
“坏了!”黄校尉心中暗叫不好,这个小兄弟定是偷偷跟着萧监军去找卫参军了!真是太倔了!但现在想到这个已经晚了,但愿他能平安无事才好。
方攸一身利落的打扮,带着自己随身的佩剑和一壶水跟在离骑着马的萧弃白不远的地方。冬天的沙漠里虽然温度没有那么高,但还是相当晒人。再加上不时便有风吹过来,方攸忍不住总想打喷嚏。幸好这里比较广阔,身边一片黄色的沙海,她打喷嚏的声音也很快便消散了,没有传到萧弃白耳朵里。
方攸用轻功本就比萧弃白骑着骆驼要费力许多,虽然马儿在沙漠上也行的不快,但四条腿总比她两条腿要快些。忽然一阵大风刮来,将沙子扬的漫天,一下子遮住了方攸的视线。刚开始她还能看清楚萧弃白的一点点模糊的影子,到后来眼前就是一片黄色的沙子蒙住了视线。
方攸用衣袖遮着口鼻,但还是有许多沙子吸进了鼻子,灌进了嘴里。她感觉整个嗓子里都是沙子,口干舌燥偏偏又咳不出来。风也越来越大,方攸觉得这是她除了快要淹死的那时之外最难受的时候了。但是一想到卫轻奂说不定比她现在的处境还要困难,她便又生出了一些力气,奋力向前走着。
“住手!”胥黎族的牢房中,玳娣朝那些准备对卫轻奂行刑的人大喊了一声,那些人便吓得急忙住了手,一脸为难的看着巴图泰。
玳娣走到巴图泰跟前,拉起他的袖子,说道,“大汗,你不是说他是梁军中一个重要的人吗?怎么能轻易给他用刑?这样显得我们胥黎族多没有礼貌啊。”
巴图泰听了自己女儿的话,大声笑了,然后说道,“玳娣啊,阿爸明白你的意思!但是这是我们两国之间的政治问题,你不能胡闹。”
“阿爸,我知道。”玳娣说道,然后又附在巴图泰耳边说了些什么。那巴图泰听了一拍大腿,点了点头,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好!那就先这样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