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十二号，腊月十八天气晴，阴了很久，出太阳了，太阳照进窗户里，暖洋洋的。懒起的人们有福了，可以无节操地晒晒屁股了。
……
“很热了，可以吃了。”王玉点把加热好的面包递给了周立仁。
周立仁捧着热乎乎的面包说了一声“先谢了，美女。”
王玉点一抬头，嗯了一声。让她想起了，两天前，也有人这么说了一声“先谢了美女。”
那个人是谁呢？怎么不记得了，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了。你看我这个猪脑子，很多事情，见一面就王忘了。就算是去相亲，见人家一面，就算觉得中意对方了，第二次再见的时候，还得思考一下是不是这个人。王玉点对于自己健忘的毛病很苦恼，就连周立仁给她说拜拜，她都没有听到。
周立仁突然以为，这么高冷的工作人员，刚才还笑嘻嘻地帮忙，现在就突然不笑了。这样的人也是第一次见，真是让人受不了。不想了，不等她回应了，还得给楼上的姑奶奶送面包去，一会儿冷了，又白加热了。哎呀，还真是挺趟的，若不是我的皮厚，这白白的大手非得烫出不少泡来不可。
王玉点:不行，不行，我一定要调出视频来，看看两天前，说那句“先谢谢了美女”究竟是谁，是不是和他是同一个人。可是那个人明明还带着女朋友来的，而那个女朋友，个字挺高，不像昨天认识的刘小瑞小姑娘。
王玉点带上眼镜，打开两天前的视频，找了好几遍，才找到了那个人。
王玉点做事情很执拗，什么时候必须弄清楚弄明白才可以，不然在心里稀里糊涂的，会一直心里不舒服的。这也是她能够一直在这个酒店里待了十年的原因。但是又因为她的能力平平，一直也没有升经理。一个酒店的晋升空间其实也不是很大。老板看她工作这么久，已经是老牌员工了，在薪水上就很照顾她，月薪已经是一万多了，这是她最欣慰的一面。而她的老板正好是一个大龄未婚老男人，一直没有结婚，据说是在等一个女人。到底在等哪个女人，没有人知道。
王玉点：终于找到了，果真就是同一个人，而身边的人却不是同一个。周立仁全程都在揽着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一直哭泣。他们两个看起来很亲密，周立仁还在那女人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这个视频，我应该发给刘小瑞，告诉她，周立仁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前脚揽一美女，后脚就和刘小瑞上床。这样的男人实在是太可恶。
王玉点截取了一段视频，微信发给了刘小瑞。
……
周立仁已经在楼上了，他敲了很久的门，没有回应。
又发微信给余娟，也没有回复。
手里的面包慢慢变冷，心情越来越差，周立仁是一个急脾气，他狠狠的地把面包甩到墙上去，面包被摔得稀巴烂。
周立仁扬长而去，摔得粉身碎骨的面包可怜兮兮地散落在角落里，墙上也是，地上也是，哪里都是面包碎屑。
胖大姐走过来，拿抹布把墙上的面包屑擦掉，她永远喜欢手里拿一块抹布，总在需要的时候可以用到。
胖大姐变擦边自言自语“现在的客户素质真是越来越差了，你不想吃面包，可以把面包放在垃圾桶里。为什么要这么扔掉，还没有三岁的小孩懂事呢，三岁的小孩还知道把地上的垃圾捡起来扔进垃圾桶呢。”
又跪在地上，把地上的面包碎屑也擦干净，一时间，地上墙上已经干干净净得了，已经看不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余娟已经又睡着了，她坐床上，边检查自己的小说，边等面包，看着看着，书上的字迹开始模糊。后来就什么都不知了。
中间听到敲门声，以为是隔壁的房间房门响的，又听到啪得一声。她实在太困了，眼睛根本就不想睁开。
……
超市——刘小瑞待的超市
这是一个生活类的综合社区超市，它在当地遍地都是，是一个连锁的。叫做“随你买”，随你买超市的人每天都很多，呜呜洋洋地都是人，老人家占大半以上。老人家最喜欢逛这样的超市。随你买里面的东西都比外面菜市场，大商场里的便宜。老人家贪这点实惠，都会来这里买菜，买油，买各种家用。
看一个超市人多不多，单看挑菜的，挑水果的，称称的，付款的*就可以。
砂糖橘在特价，2块5毛六一斤，水果陈列员刚把特价的牌子挂上，被一个大妈看到了，她马上箭步走过去从边上拽一个袋子。心里嘀咕着“这么便宜，不会好酸吧，好酸，我可不要，家里人都不爱吃酸的，买回去也是浪费。没有人吃。”已经把手里剥好的放在了嘴巴里，试探着嚼了嚼“嗯，一个字，甜。”
于是她把整一个都放了嘴巴里了。
被陈列员看到了，陈列员是一个女的，很胖，粗粗的腰上，系一个围裙，仿佛不是卖水果的，而是一个在猪场喂猪的。
“大妈呀，又偷吃东西了。”陈列员好像认识大妈。
“尝尝甜不甜？”大妈眯着眼睛笑一笑，“下次不会了。”
“你上次也说下次不会了。”
“说了吗？不记得了，老了记性不好。”
大妈已经装了半袋子的橘子了。
“甜，就得多买点，支持一下你的工作。”
第二个大妈看到了，也凑过来，先拽一个袋子，问道“这橘子甜不甜呀，你买这么多。”
大妈一号说道“甜，超甜。”
大妈二号也赶紧装，两个人比着挑，比着装。
“挑红一点的，红一点的更好吃。”
“为什么？”
“不知道，大家都这么挑。”
大妈四号，五号，六号看到都陆陆续续地过来了。
就像有捡一样，围着橘子挑了起来。
围得水泄不通，后来来的，看到的只能站那里单看着，实在挤不进去了。有的没有耐心等，就去别的地方挑别的东西去，还会转身看看这边人少了没有。
看到人少了，就赶紧撤身回来抢橘子，就怕没有了。
而实际上是仓库里还有几十大箱橘子正儿八经地摆那里呢，还有半个月就要过年了，超市里时时刻刻地备好货在那里。
那是一个临时仓库，专门放橘子的，本来是一个临时休息吃饭的地方。
临时仓库就在鱼摊里面。
以前不放橘子的时候，超市的员工，都会端着一个大碗，大碗里装满饭，菜。
大家都会在这里吃饭，这里会有零零散散的小凳子。
大家一边吃饭一边聊天，嘻嘻哈哈的。一边闻着鱼腥味，一边闻着菜香。如果第一次这样吃，会觉得很恶心的，鱼摊的确看起来，腥呼呼的。但是闻着闻着就习惯了。
他们吃饭很快，几分钟就可以吃完，吃完又换下一波。
……
现在临时吃饭点，换成橘子仓库了。
那些散落的小凳子也不见了中影。
一到吃饭点，这批人又习惯性地端着吃饭的大碗，大碗里装满饭，菜，来到了这个满是橘子的临时仓库。
围着橘子，斜靠着，支撑住身体。
一边闻着据橘子味，一边闻着菜香，一边闻着鱼腥味。吃得津津有味。
……
刘小瑞就在这个超市上班。
她也和其他人一样，端着大碗，斜靠在橘子箱。大碗是超市统一发放的，陈年存货，卖不出去了，超市分给大家使用。
别看刘小瑞个子不高，吃得倒是不少，一大碗，几分钟干掉，干掉以后，就去收银台收银。收一会银，就可以下班回家了。超市工作是三班倒。这到是挺人性的，不然要是一个人站到超市关门，非得把腿站残了不可。
今天刘小瑞的味口不大好。
她端着一大碗，一点也没有动。
旁边的就橘子陈列员大姐，问道“怎么了，小刘，今天的饭菜不好吃吗？”
“没有，还好吧？杨姐。”
水果陈列员胖大姐，姓杨，叫杨燕子。人很胖，人家就叫她杨胖子，胖燕子。她也不生气，整天乐呵呵的。
“你怎么没有吃下去呢，还满满一碗。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呀？”
“胖姐，你说，一个人会同时喜欢两个人吗？”
“这个……问题……啊，你谈恋爱了？”
“没，……没有……呃，我就是随便问问，随便问问。”
“小刘，你要是吃不下去，就给我吧，我早上没有吃饭。”
“好的，姐，你吃吧。”
“行，你把碗放这里，我一会给你洗去。”
“嗯。”
刘小瑞把碗放在了橘子箱子上。
水果陈列员杨燕子，吃完自己的一大碗，又把刘小瑞的一大碗倒进了自己的碗里。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今天的红烧肉，真好吃。”几分钟的时间，水果陈列员杨燕子已经干掉了两大碗饭。抹了抹嘴唇，端着两个大碗去洗碗间洗碗去了。
……
刘小瑞心不在焉的在收银台前，有人来付款。
是那个买了很多橘子的大妈一号，她就买了一袋子橘子。放在收银台上，等着收银员扫描。
她站了一会，收银员没有给她扫描。
“姑娘，结一下款。”
没有人回应，刘小瑞呆站在那里。
“姑娘，结一下款。”大妈一号又说道。
“啊，奥……”刘小瑞才反应过来。
这附近的大爷大妈都很熟悉随你买里所有的员工。
大妈一号笑着说道“是不是谈恋爱了呀。心不在焉的。”
“没有！哪里有呀？大妈别瞎说。”
这个时候周立仁来了。
“大忙人还忙呀？”
刘小瑞头转一边不理他。
大妈一号笑着说“还说没有谈，还想骗大妈，大妈可不是吃素的。”
“大妈，我真不认识他的。”刘小瑞说道。
她确定不原谅他。
“怎么着昨天晚上还睡一张床上，今天就不认识我了。”他小声地在刘小瑞的耳边说道。
刘小瑞还是不理她，也没有回头而是把手机视频让他看。
……
“这是谁发给你的。”
“不要你管。”
“你这是吃醋了？”
“你们到底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揽着她。”
……
而收银台边上已经站了好几个人。
“快点的，干嘛呢？谈情说爱不要在这里。下了班再说。”有一个大爷说道。
周立仁把暂停收银的牌子直接放在了收银台上。
“下班了，大家去别的地方付款吧。”
那几个人很不服气地换了别的地方。
周立仁拉着刘小瑞就往外走。
“你拉我去哪里？”
“等会你就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