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远华瞟了段泽涛一眼,沒有搭理他,自顾自地换好衣服就转身离开了,段泽涛却知道自己要查清这东山乳业的内幕只怕就要着落在这个黄远华身上,就一直跟着他不放。
刚要出厂大门,一辆马自达6就突然停在两人面前,车窗玻璃摇了下來,露出林美娇那张脂粉堆砌出來的脸,她朝段泽涛媚笑道:“段泽涛,你要去哪里,,我送你,……”。
这些天林美娇老是到车间來纠缠段泽涛,摆出一副倒追的姿态,搞得段泽涛一见她就有些头痛,而走在前面的黄远华则是鄙夷地回头看了段泽涛一眼,怪不得段泽涛一來就当上了收奶员,原來是傍上了林美娇这个‘花痴女’,靠女人上位啊。
段泽涛被林美娇纠缠了半天,再回头一看黄远华已经沒影了,气得真想把林美娇痛骂一顿,脑海里灵感一闪,对了,林美娇不是人力资源部经理吗,从她那里应该能搞到黄远华的履历资料,就按捺住性子对林美娇笑道:“林经理,你能不能让我看看我师傅的简历,我想多了解一下我师傅,省得他老对我爱理不理的……”。
林美娇撇撇嘴道:“黄远华就是茅厕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你可千万别学他啊,沒前途的……”,不过她还是打了个电话,叫人力资源部的人事专干把黄远华的履历表送來了,作为交换条件,段泽涛则要请林美娇吃西餐。
一到西餐厅,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林美娇就颐指气使地把侍应叫來,“两份奥尔良牛排,要七成熟的,一瓶法国波尔多红酒,要86年的……”,说完又对段泽涛抛了一个媚眼道:“放心,不会真要你买单的,这一瓶红酒就是你半个月的工资,你也买不起……”。
接着林美娇又开始喋喋不休地给段泽涛做‘科普’,为什么牛排要七成熟的,为什么红酒要八六年的,以显示她的小资品味,等牛排和红酒上來以后,又开始不停地抱怨,厨师的牛奶煎得还是太老了,红酒也不正宗,十有**是假的,又把侍应叫來,让他把经理叫來,嗓门还很大,搞得整个西餐厅的人都看向她和段泽涛这桌。
段泽涛被林美娇搞得很无语,也懒得理会她,就拿起黄远华的履历表看了起來,黄远华,男,32岁,未婚,毕业于东山大学食品加工专业,刚毕业就分配到东山乳业化验室工作,一直原地踏步踏,不久前更因为一次质量事故被处分降职成了收奶员……
段泽涛心里就一喜,这个黄远华的履历和那个叫‘蓝山语茶’的网友在帖子里透露的信息十分相似,难道说这个黄远华就是‘蓝山语茶’,,那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來全不费功夫啊。
这时窗外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段泽涛眼睛一亮,那不是黄远华吗,只见黄远华手捧一束玫瑰花,沮丧地跟在一个衣着时髦身材高挑的美女的身后,那高挑美女却对他爱理不理。
这时林美娇还在和西餐厅经理喋喋不休地争论着,段泽涛站了起來,从口袋里掏出2ooo元钱扔在桌上,对林美娇微笑道:“林经理,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慢慢聊吧,还有最近流行疯牛病,牛排还是不要太生了的好……”,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林美娇和那西餐厅经理满脸愕然地木立在那里。
段泽涛出了西餐厅,正准备追上黄远华和他打招呼,却现那高挑美女和黄远华在前面停了下來,好像生了争吵,本來偷听他人的谈话是不道德的行为,但是段泽涛想要查清东山乳业的内幕,就必须想办法接近这个黄远华,说不得也要干干这“不道德”的事了。
“安倩,你当初在网上不是说你不拜金,你最喜欢有才华的青年吗,你和你网名‘清风荷叶’一样长得那么清新脱俗,自从第一天我加了你的qq,和你在网上聊天,我就喜欢上你了,我们聊生活,聊人生,不是聊得很投机吗,,怎么这一切一到现实中就全变了呢,,……”,黄远华拉住那叫安倩的高挑女子的手对她苦苦哀求道。
那安倩猛地甩开黄远华的手,嗤之以鼻道:“你醒醒吧,人是活在现实里的,你网名叫蓝山语茶,可你真的喝过正品的蓝山咖啡吗,你知道正品的蓝山咖啡多少钱一杯吗,你一个月的工资可能连一包正品的蓝山咖啡豆都买不起,还跟我谈什么生活,谈什么人生,做梦吧你,……”。
段泽涛在后面听了暗暗好笑,又是一个开头完美结局凄惨的网络爱情故事,不过这安倩有一点说对了,黄远华确实太是理想主义了,总生活在虚幻中,要不然也不至于32岁了还是未婚,通过刚才他们的对话,证实了黄远华就是‘蓝山语茶’,这让段泽涛心中又是一喜。
这时一辆崭新的奥迪a6开了过來,一个戴着墨镜的年轻男子从车窗里伸出头來,对安倩大声招呼道:“亲爱的,怎么还沒甩掉这只癞蛤蟆啊,,需不需要我帮忙啊,,……”。
安倩不屑地瞟了黄远华一眼,指着那辆奥迪a6道:“看到沒,,什么时候你也能开上这样的车,再來找我吧,……”,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蹬、蹬、蹬踩着高跟鞋上了奥迪车。
黄远华的心一下子跌到了冰点,激愤之下用力把手中的玫瑰花朝那辆奥迪车扔去,玫瑰花在奥迪车的引擎盖上四散开來,并未对奥迪车造成任何的伤害,但他的这个举动却激怒了奥迪车上的‘墨镜男’,‘墨镜男’猛地打开车门,指着黄远华怒斥道:“你tmd找死啊,看我怎么弄死你,……”,说着就气势汹汹地朝黄远华冲了过來。
黄远华也不说话,只是睁着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坐在奥迪车里的安倩,被那‘墨镜男’狠狠一拳就打在了脸上,立刻打了个满脸花,鲜红的鲜血从鼻孔里飚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