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宁公主言道:“陈大人在京中走的突然,许多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会不会有人担心他有一日泄露自己的秘密,而选择杀人灭口呢,据陆璠说言,一直在知府外盯着的人,从陈大人到瑶青县时便在了,那他怎么会等到三个月前才动手?应该是,真正的杀手先除掉了那个保护陈大人的人,再杀了陈大人,然后安排人给你送信,让你出宫见陆璠,让他对着你哭诉陈大人的死讯,从而让你和皇兄反目。如此一来,最后获利的会是谁?”
皇后恍然大悟道:“你是说,七王爷?”常宁公主点点头:“你想想,皇兄和你联了手,承诺要保护陈大人,七哥就会以为陈大人背叛了他,在往日的合作上选择了自保,且他发现有人在保护着陈大人,自然只会想到这是皇兄的人。他费尽心力的安排你出宫见陆璠,也是想离间你和皇兄之间的关系,陈大人一死,你只会怀疑到皇兄身上,借着这种仇恨,他便可以利用你,在宫中如鱼得水。”
皇后有些震惊,也有些不可置信,皇上与她父亲的死,难道一点关系都没有吗?常宁公主知道一时之间要她接受这些,有些困难,只是出言提醒:“皇兄的目的,一直是七哥,至于其他人,若是可以为他所用,他又何必置之死地?”
皇后默不作声,这件事情上,她没有常宁公主那般理智,皇上也未必就那般干净,常宁公主见劝她不进去,只好另作他言:“不管你心里有多怀疑皇兄,但此刻都不要表露出来,陈大人已经去了,你就算和皇兄当面对质,恐怕也改变不了什么。”
皇后心绪复杂,大有不愿详谈之意:“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宫了。”常宁公主见她情绪低沉,不好再劝:“那我让人送你吧。”皇后摇摇头:“不必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你安心养病。”常宁公主看着她的背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她终究是一个局外人,丧亲之痛,只能靠她自己来承受。
常宁公主料得不错,寒守受了刑,身上已经皮开肉绽了,却还是什么都不肯说,风影拿他没办法,只好去审陆璠,可他除了送信那点事,其他一问三不知。风影生着闷气,那两个重伤的,倒是想说,可什么都不知道,他挫败得很。常宁公主意料之中,能成为七哥身边的心腹,若是连这点忠心都没有,七哥哪里能有今日的权势。
惟苓府今日迎了一个稀客,常宁公主十分有兴趣与他周旋。齐子都让人把礼递上:“小小薄礼,不成敬意,常宁公主府邸新立之时便应该来的,只是杂事缠身,未曾得空,臣听闻惟苓府遇袭,着实为常宁公主担心了一把,好在常宁公主没事,真是我大晋之福啊。”
常宁公主客套道:“齐大人自从送本宫去国寺祈福之后,在朝中是步步高升,侪贵妃也是愈发得宠了,想必当初齐大人在国寺上了不少香火吧,不然这些好运,怎么一下子都集中在御史府一家上。”
齐子都笑言道:“常宁公主打趣了,臣能有今日,也得多亏常宁公主素日的照拂。”常宁公主驳道:“齐大人,谁哪里话,本宫哪里有福气照拂齐大人,只是本宫当初听闻了一个传言,想问问齐大人可否属实?”
齐子都好奇的问道:“不知是何传言,竟然能让常宁公主这般记挂?”常宁公主意味深长的笑道:“本宫听闻齐大人当年与钰公主来往甚密,抚远将军府出的那位贵妃娘娘在宜和宫搜到的书信,其实是齐大人写给钰公主的情诗,不知这个消息,有几分真假?”
齐子都倒是坦然:“这种空穴来风的消息,常宁公主还是莫要虚信,钰公主何其高贵,岂是臣可以高攀的。再说,钰公主还在京城时,臣听闻常宁公主与之相交不浅,这等话问出来便是在中伤钰公主的名声,常宁公主,您说是不是?”
常宁公主神色微动,她以为齐子都对钰公主只是利用,未曾想过他回出言维护:“齐大人说得是,是本宫疏忽了。”齐子都打着圆场:“臣不过是随口说说,并未有指责常宁公主之意。”
常宁公主并未计较:“齐大人挂念本宫安危,本宫感激不尽,只是本宫今日约了十一弟,不便陪齐大人久坐,待来日得空一定请齐大人来府上一聚,还请齐大人到时候赏脸啊。”齐子都连忙拱手:“常宁公主客气了,既然公主殿下有事,臣便告辞了。”
常宁公主让人送他出去,顺便转到后院去看栗梅,休息了几天,她稍微好些了,只是有些容易受惊罢了。常宁公主见她草木皆兵,有些担心。栗梅提议道:“公主,我想出府,去寺里烧柱香,也算心里能安定点。”
常宁公主只要她能好起来,哪有不肯之礼:“近日府中不太平,你出去的时候,多带两个人跟着,早点回来。”栗梅点点头,与她一起出门,常宁公主直奔十一爷的府邸。她带着一个家仆,往京中的寺庙而去。
簿完正是无趣的时候,听闻李诤今日休息,在酒楼约了他喝酒。李诤到了酒楼门口,却未进去,见着栗梅,快步过去打招呼:“栗梅姑娘。”栗梅见到面前的年轻男子,有些莫名其妙,她好像没见过他。
李诤见她一脸迷糊,想起她那日受惊的模样,心下有些了然,解释道:“在下李诤,惟苓府遇袭当日,曾有幸一见,不知姑娘可有好些?”栗梅记起来了,当日自己失礼成那个样子,不成想他还记得,栗梅有些不好意思,燥红了脸:“已经好多了。多谢李大人关怀。那天的事情,还未跟大人道谢,实在是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