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的是,郭文通也在张三苗尸体抬走的同时被老刑警们哄骗离开,其实原因很简单,他太冲动,这种中二少年动不动就做伤害自己和别人的事情,实在危险,而且他还会武术(刚才为了救我秀了一下飞刀术,尽管是被陈湘元压下去了),所以老刑警们暂时就以“回头会让你协助调查”来文过饰非,调查是真的会有的,现在是真不需要他在这儿添乱了。
郭小子在这里的原因是因为我,我们这交情算是极深的盟友,他这一走,我确实也感到了一些孤没,而且从现在开始就只有我自己保护自己了。
其实坦白说,他在我也是一样,不过就是款砧板上的肉,很快,刀俎就亮出了自己的真身。
李追魂口出了这段话之后,病房里的人的眼神大多是一致的,这次连从刚才开始一直保持冷静的老屠也经不住冷笑了一声:“胡扯!”而其他人也在此时先后发出了类似的感叹或者是唏嘘。
关于末日宿命论这种说法,一般来自宗教,著名的说法就是来自末日审判说,伊斯兰教和基督教(往大了说,小的宗教派别实在太多了)都有这种类似的**。
如今还宣讲末日审判说辞的人,要么就是伊斯兰教派的信徒(主要是末日审判),要么就是恐怖分子,再不然,就是邪教团伙什么的准恐怖组织。
李追魂现在的情况,非常明显离开第三个可能特别接近,于是在场的人绝大多数都认为这家伙肯定是进了什么邪门的组织。
在这个病房里,除了李追魂,就留下了我、陈湘元、唐伯父、徐伟强主仆和新扈区老腊肉三人组。
正当众人眉头深锁之际,思索着该怎么避过这个尴尬的状态之时,陈湘元抄起一旁的水杯,就往我脸上泼去,要知道我这脸上的皮肤哪里好哪里不好,我还不知道呢,被他这么一泼水节似得待遇,我就连忙吼出了声:“你丫想谋杀呀!”
燕鸳惊呼道:“哎,他能说话了!”
而当我说出声的时候,没想到剩下的几位当中,最先表态的居然是李追魂。
我只听到他重重的捶打两下病房的大理石地板,发出“碰碰”的响声,然后又暗暗叹了口气,开始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没成想,我们居然找错了人!”接着对我一拜叩头,搞得和上香似得(他本来就是跪在地上)“兄弟阿,这是个误会撒!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别放在心上,以后我们都下了地狱,可别欺负我,求求你高抬贵手,高抬贵手!”说实话这话说的真是说的我尴尬癌都犯了。
大胡子老余实在是受不了这个神经错乱的李追魂,对金老刑警投去了讯问的颜色,那意思是,我把他弄走吧,金漫城对于这个算不上是故人的故人还有那些令他讨厌的过去,显然是不想再说什么,是以他挥了挥手,自然是意识同意了老余的做法。
于是,房间里现在成了六个人。而接下来的话,确实不能让李追魂知道。金老刑警慢条斯理的道:“你们也看到了我们三个人同时出现,这种场面是极少的,而各位也给明白,不到非常严重的情况,是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的。”
他说完,显得还是极为气定神闲。
经过连番的搅和,这位老资格的刑警总队长居然还能叫如此气定神闲,我有点佩服这个老家伙了,他可是一个六十二岁的老人,照理说这种临近退休的年纪,不会有什么好的深情(对于官僚来说的)。说句难听的,他现在就属于半报废状态,可看他的脸不但鹤发童颜,而且毫无疲倦感和因为要离开权位而显出的不安。
金总队接着平静的道:“我们三人来是因为在新扈的五区之中,有三区连续发生命案。而现场的一点就如同梁薇一样。嫌疑人的最终线索,全部都是指向了你陈湘元和你游斯辰。”说着这话的时候,他还顺便和我们的眼神有了接触。
话是这么说,可他却没有之前梁薇死亡时的照片之类的东西。
我很惊讶一个有相当办案经历的老队长,说了一大堆废话,却完全不拿出证据。而陈湘元却先我一步将这个惊讶说了出来:“证据确凿是一码事,可如今为止,我们只是看到物证,在法律上恐怕空口无凭吧?!”
金总队长轻笑了一下,继续道:“我们也知道,你们两个一个住院一个在海外,有很充分的不在场证明,犯案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所以就象让两位一起来帮我们这帮老头子来协助办案推理——”
不等金总队长讲完,陈湘元就一语道破天机:“顺便也是为了监视吧!”
今总队长稍微有些尴尬,却也没有否认。难得这老腊肉也有尴尬的时候。
此时,陈湘元又将主要针对对象瞄准了我这个他的同行,他淡淡对我的道:“怎么了,哑巴了?不至于吧,这蛊现在还要不了你的命,刚才的事情不用谢我,因为时间刚刚好!”
“什么刚刚好?!!”我怒斥道,“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刚刚好’!?”
“只有你这种笨蛋才会问这种笨蛋的问题!”一旁的徐伟强也狠狠的道,此时我们几人看着徐医生奇怪的表演,徐伟强面觉无趣,只好转身对唐伯父道:“游斯辰的病可以治,我会尽全力去治疗,我暂时回去一下!”说罢意识他的美女助手离开。
唐伯父没有阻止他,只是走进我,轻轻按住我的肩膀,十分低沉的声音道:“一会我的手下会给你安排换家医院。”
我摇了摇头(此时我还是能做这个动作,而且颈部没有绷带感,是以我的后颈部的皮肤应该是完好的)对唐伯父道:“我哪里也不去!”
唐伯父对我竖起了大拇指:“有种,不愧是我兄弟游教儒的儿子!不过明天我还是要把你送到另外一家医院,这里太危险了!”
我拗不过他,至少同意,毕竟他也是我名义上的监护人之一。对那几人一一辞别之后,徐伟强象征性的和我嘱咐了几句要注意的事情(其实压根就没说什么)就都离开了这间病房,这里只剩下我和陈大侦探,从刚知道对方存在的那些年算来,虽然算不上是宿敌,可我和陈大侦探也只是在对方的影像资料,报纸新闻,乃至是手机朋友圈里,看到对方的事迹,有句俗话说的好“同行都是冤家对头”我们两个在一起,说相安无事,是不可能的地。
还是这位帝释天先开口,他先来喜欢把话说在明面上,一直喜欢抢先,这是他的本色:他冷冷的说来一三个字“你走吧”,边说还边拿起夹在我医院餐具之下的报纸,他还是挺复古的人,这家伙,开始有点对我胃口了。
我诧异道:“什么?”
陈大侦探都没有抬起来:“别装啦,我知道现在你的腿脚能动换!”我试着动了动手脚,果然似乎没有大碍,我连忙摘下绑在身上绷带,发现自己好像几乎和原来一样没有异常。
“穿上。”陈湘元指了指一旁我的病人服:“以唐先生的财力,给你换个行动自如的皮肤,也不是难事,他和我都知道,五区刑警队的那几个老鬼自然也知道,只是碍于脸上的面子,才不得不暂时放过你和我”。
“谢了!”我边穿那病人服装边道:“你也早就知道了!?”
陈大侦探啧了一声继续道:“帮你就是帮我自己,我们两个现在是一个绳儿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还有,你中的这蛊,本来就没什么大不了,谁知道你那位唐伯父本事通天,怕我一个还不足以保护你又请了一个保镖!”这里我明显感觉到了他的不满。
陈湘元冷笑了一声,接着道:“嘿,谁不请,偏偏请了出了名的助手控、冒失鬼徐伟强来!这不,问题没解决,却把事情惹得更大了。你现在身上的蛊毒是压制住了,可问题是如果不去尽快找打相对源头的药剂来治疗,还是白搭,不过我倒是没想到……”
我冷笑了一声道:“看来你也很恨他吧!”
陈大侦探反问道:“难道你不恨?”
我笑而不答,此时此刻我当然会很不爽这个姓徐的招摇贱人,正所谓没有永远的敌人,而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根据这两则金科玉律,我绝对暂时和陈湘元站在一起。
但我有个问题我任然很疑惑,于是我道:“你是不是周元武?”
陈湘元笑了,合上手上的报纸:“以你自己的能力,我相信,你会明白。现在就告诉你的话,只会对你查证‘圭玉’的事情有所阻碍!”
我私生道:“你也知道圭玉?!”
陈湘元不再说话,指了指病房的门,“我只说,我去上厕所,回来你就不见了。”言外之意,他不会透露我的行踪和目的,尽管他知道。
说不上感激,只是觉得这家伙不会这么善良罢了。
当我奔出病床之际,正巧遇到了前来的老屠装各种正着,老屠并不十分高兴,反而一副十分怀疑的态度(任谁都会怀疑):“你之前不还五花大绑的吗?怎么转眼就活奔乱跳了?!”
我连忙解释了一下,最后还说:“总的来说,我只是皮肤被电焦了,并不是关节骨折不影响行走。”老屠这才半信半疑,我继续道:“屠叔,你知道那个张三苗的尸体放在哪里了?不会是被你们法医部的人拿走了吧?”平时大家一起办案,因此也算是比较熟悉的。
老屠对我道:“嗨,法医要尸检的,只是现在区法医部大部分都去市局开会,临时就把倒霉催的‘张老三’(这是一个老年人的梗,如果你跟不上就算了,剧透下,这个梗和大合唱有关系)陈列在这所医院的太平间里,可他们一时之间调不开人手,尸体还停在这医院的停尸间里暂时保存着——”
老屠这老头子不愧是老江湖,在说完这番话之后,立刻就感觉到了异常,改变口吻对我道:“怎么了,你是,发现了什么疑点吗?”
我摆了摆手故作深沉的道:“天机不可泄露!”
“跟你屠叔你还藏着!臭小子!快说!”老屠是想用“套交情”这一招来对我进行战术上的轰炸,(不要怪我对谁一副这种态度,自从老胡的事件之后,我很难相信任何人),可是我就是不鸟。素来冷静的老屠恐怕也是因为之前那阵风波闹得,已经完全变成了火急火燎的样子。看我还是一副负隅顽抗的样子,便抽出手中的皮带想把我箍住。
硬来我怕不是对手(我这是有多弱阿!)于是我立马高声叫喊道:“警察打人啦!”趁着老屠一愣神的功夫,溜进了人群,而医院是公众场合,老屠也知道不好对我强行动粗,他手里有枪,他是个老练的刑警,想止住我这样的瘦皮猴,他的方法太多了。只是老屠自恃太高,认为我会像普通的孩子那样看中情义,我不是我不看重,只是我很难相信人。
当我按照老屠说的来到停尸房,赫然发现由一位熟人已经捷足先登的找到了张三苗的尸体,她正是徐伟强的美人助手燕鸳。
看见我也找了过来,燕鸳饱含深意的把她那骨感十足的食指贴在唇上,又对张三苗的尸首指了指,意识我不要惊动他。
我不太多她这是什么意思,此时,只听这位燕子美人女护士压低声线,神经质的对我道:“你也看到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