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想走上前去，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
我只是臆想罢了，我知道我做不出来。
我能做的只是沉默，就是保守秘密。
文艺小分队的首演定在周日上午。
演出前一天晚上，我大哥大嫂从县上回到家阳村。
我大嫂专门为如花在服装店买了一件主持人的礼服。她特别喜欢如花，她自己没有孩子，一直想把如花认到自己名下。
我曾经将她的意思和王成说了，他说什么也不同意，他说如花是他和我二姐爱情的唯一结晶，做什么也不能把孩子送人。
好在我大嫂是个通情达礼的人，她并不在意孩子归谁，她喜欢她便会对她好。
我特地从文艺小分队将如花叫回家，让她试新衣服，不大不小，刚刚合适。
我大嫂李丽华欢喜不已，搂了如花的肩膀，亲热地说：“不如你就认舅妈为妈妈好了，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如花看了看我大哥，我大哥笑道：“别为难孩子，我们待她象自己的女儿一样好了，认不认只是形式。”
我大嫂轻轻地拥抱了如花说：“你舅舅说的对，我们不注重形式，这样挺好的。”
已经是深秋了，旅游的人不是很多，坐在席台上上面的是村、大队、乡上的各级干部，下面是三三两两零星的观众。
我大哥作为顾问，作了讲话，他不用讲话稿，多年的领导职务让他形成了脱稿讲话的习惯。
安德曼先生和陈抟作为外来人士也坐在主席台上。
如花一袭白裙手拿话筒站在舞台上，美的刺眼。人是衣服马是鞍，不得不承认，我大嫂给她买的礼服非常合身。
李南山搬了凳子坐在我大嫂旁边。
我看他不停地和我大嫂唠着，五味杂陈。
天不知时候漂起了小雨，我们为主席台上的人发了雨伞。
这时候，我看到在一大群站着的群众中有一个熟悉的背影，她打着一把雨伞，雨伞遮住了半边脸。我二姐，这个念头在我眼前一闪，我朝她走去，几个行走的人挡住了我的路，待我绕过他们，我二姐早已没了踪影。
舞台上，如花手持话筒，声情并茂地念着台词。王成坐在边上的乐队中，手里拉着一把古老的二胡。
我想，我二姐在那边念念不忘的，终归是他们父女二人。
王百合的独唱是演出的压轴戏。她演唱的是黄梅戏《梁祝》。
几年功夫，王百合长大了。我不由想起她在戏楼的后台非要跟谢团长去剧团的情形，那时候的王百合还很小，甚至还流着鼻涕。
时光是最好的化妆师。那个小女孩子成熟了，特别沉稳、老道。
王子和月娥夫妻抱着王长命看他们的女儿王百合表演，看在眼中，喜在心中。王长命非要上台去，月娥不让，王百合朝他招了招手，他三下两下就爬上舞台，在台上翻了两个前滚翻。台下一片掌声，我想起向年几年前的那场国庆文艺演出，王长命恶作剧地出现在一群孩子们中间，把一场好好的演出砸了场。
世事无常，王长命又活回来了。
文艺分队的第一场演出是成功的，留给人们印象最深的不是节目，而是如花梦幻想般的形象。
我大哥利用职务之便请县电视台来摄像，并作了电视专题片，县电视台进行了现场直播。如花如花一般的美貌让电视台的主持人自愧不如。
有一对来安阳村采风的导演观看了演出，对如花非常看好，非要请如花当演员。
王成坚决不同意，后悔不该让如花在人前抛头露面，无白地引出许多事端来。
我大嫂却不那么认为，她说抛头露面未必不好，会提高孩子的自信心。
我也没想到会产生这样的后果，王成说什么也不再让如花当文艺分队的主持，说他要把女儿培养成清华北大的学生，绝不会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
我将王成的意思向汪小波反映，他说：“这不难，你们学校不是有年轻老师吗？对了，绿萝不就是最好的人选？”
“这是个好主意，回头我和她说一声。”
“这次县电视台给咱们做了大力宣传，朝中有人好办事，你还别说，大哥当县长给咱们也带了很多实惠。”
“那当然了，人熟好办事。回头给我大哥说一声，让电视台给咱制作成录相带，可以在酒店放，这也叫做企业文化。”
汪小波点头称是:“安喜，有文化就是不一样，我觉得安德曼小学还是要好好抓教学质量，我们村子的大多数都是中老年人，用人的时候没有人才，确实让人头疼。”
周日晚上，绿萝从家里回到学校，我和她说起让她兼任文艺分队的主持人，她吃了一惊说：“不是让如花主持节目吗？如花虽然年纪小，但个子高，形象好，是最好不过的人选。”
我向他解释了其中的原因，她还是拒绝了。我细问她其中的原因，她才不情愿地告诉我，她怀孕了。
关于绿萝和安阳之间的感情我是亲眼看到的，这一对恋人从第一次在公墓被白蛇吓着，我就见证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可是，自从他们双双到安德曼小学工作后，两个人总是分分合合，感情时好时坏。
听绿萝说怀孕了，我高兴地说：“好事啊，那就结婚吧？还等什么？孩子大了，岂不让人说闲话？”
她愁眉苦脸地说：“结婚?我和他结不了婚。”
“这又是为什么？难道这孩子不是他的？”
她点了点头：“是的，他现在有了新对象，已经和人家订婚了。”
我气极，骂她：“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要这么傻？”
绿萝嘤嘤地哭起来：“我也没想到他会变心，而且速度也特别快，等到知道了，他们已经把关系确定了下来。”
“对方是做什么的？”
“听说是一位局长的女儿，他并不爱他，爱的是她的家势。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当主持人的事我不能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