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君也到了上学的年纪,安德曼先生建议让他早早上学,我也不希望他天天在家里陪如梦玩。
马春风在他爸爸的陪同下来到学校报名,他们父子俩专门到我办公室坐了一会,神情冷淡。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诉他:“不要担心,有我在,以后周日的时候你就到我家中来,还有如君小弟弟陪你。”
那个五大三粗的男子掉了眼泪,一把抓住我的手说:“谢谢你,张校长,你是世最好的好人。”
我感慨不已,我与汪玉珍的相识就是在那次去省城的长途汽车上,她坚持要把他儿子送到安德曼小学来上学,没想到几年之后她竟然与我阴阳相隔。
人生无常,生死有命。
当时我们一起去省城,车上只坐了四个人,如今,只剩下我们兄弟二人了。
这天晚上,我放心不下冥校的孩子们。夜半时分我去冥校看了看,我惊奇地发现,教室里又多了一些学生,他们是从哪儿来的?
我二姐还在收发报纸,她看起来心情不错。
老支书的背更驼了,他肯定不知道,他前世的女儿现在正是安阳村的中流砥柱,他接了他的班,是一个非常有头脑的人。
第二天早上,我宿舍的窗台上又有一封来自冥校的信。
信中竟然邀请我担任冥间的校长。我十分不解,阴阳相隔,尽管只是时间不同,可是我怎么样才能到冥间的教室里去呢?而且,我工作很忙,如果日夜连轴转的话,我的身体根本就吃不消。
这天晚上,我久未谋面的前妻阴丽华来到我床前,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自从将她迁入我家祖坟后,她好长时间都没来找我。
我微笑看着她,一种久别重逢的感觉。
她先是给了我个拥抱,尽管我不能感受到她的体温。
她说因为我做的善事,她得到了好多人的尊敬。
我知道她指的是我们在事故意高发地段建庙宇的事,我告诉她,我在冥间有亲人,我自然能体会他们的苦处,让他们有个家,只是图个心安罢了。
我将冥校邀请我去当校长的事和她讲了。
她说:“这能行吗?这个学期我们的儿子如星也要上幼儿园了。”
我告诉她我会考虑的。
我问起她我埋在床下面的那个玉玺她动了没有,她摇了摇头,说根本就没有动过。
我更加不解,玉玺的事只有我大哥和我前妻阴丽华知道,难道真是我大哥偷去了。
我有好几次都想要问他,却担心会伤了兄弟之间的和气,没好意思开口。
九月份新生开学的时候,也正是葡萄成熟的季节。安德曼先生发动了全村的男女老少上山摘葡萄。
他请了县上的媒体大力宣传,举办了葡萄节活动,安阳村又迎来了各县区的客人,汪小波的饭店和旅馆人满为患,李南山的西餐店也人来人往。
牵一发而动全身,安阳村旅游事业的发展,也给陈抟的风水生意带来无限生机。
来自各地的政界领导一传十十传百,他们大多采用隐秘的方式,利用晚上或是周末的时候来到安阳村,我堂弟在张家祠堂工作,每个月都能得到不菲的工资。
大约在开学后的第二个星期日,天还没有黑,我妻子阴丽华就毫来顾忌地出现在我宿舍里。
她一脸忧伤,向我哭诉我儿子因为体格弱,个头小,在幼儿园被同学歁负,她找学生家长理论,也被人家欺负。
她哭得很伤心,我看着十分心疼。
“你就不能找咱姐夫?”
她叹息着说:“打咱孩子的人家父亲是派出所领导,他又归人家管,他根本不敢出来说话。”
“可是我又能作什么呢?”
“如果有你在学校就好了。”
我凄然一笑:“你的意思是让我去你们那边?可是,如梦怎么办?他还那么小?”
丽华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那种只顾自己的人吗?”
“那你还有什么好办法?”
她说:“冥校的校长找我了,让我劝你,冥校的工作和阳间是一样的,你只需每天去学校看一看就行了,不会很累人的”
“笑话,到冥间我至少得到阎王那报个道吧?也不是谁想见他就能见的,况且,去了那边我又如何能回到阳间。”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说:“这是她给你的信。”
我接过信问她:“那边学校的校长是个女同志?”
“是啊,是新调来的,听说还是清华大学毕业,为情所困,自杀而亡,很是年轻漂亮。”她很暧昧地说。
我打开信,信上说的很明确,说我的床下面埋着的千年的玉玺,每天晚上十二点的时候,我只需要把那尊玉玺戴到头上,就可以直接到达冥校的教室。
“可是床下面的那尊玉玺早不见了。”
“你再看看,说不定又回来也不一定。”
我十分困惑地挖开我床下面埋着玉玺的土坑,惊喜地发现,在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装下,确实就是那尊世上独一无二的玉玺。
“它怎么又回来了?前不久打开的时候,我们看到的是一块砖头”
“你答应到冥校当校长了?”她问我。
我反问她:“你看呢?我听你的。”
“你应该来,咱们还有孩子要教育呢,再说了,粉花姐的儿子,大姐的儿子,还有我们的儿子,有你在学校里,对他们来说都是好事。”
“好吧。”
我立即修书一封,答应去冥校兼职当校长。我将信让我妻子阴丽华带给学校,答应周一的时候去学校报道,我同时让她捎话过去,我当校长是义务的,不需要任何报酬。
我妻子阴丽华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我拿着那尊玉玺把玩了半天,十分不解,难道它会变?明明是一块砖,什么时候就变成玉玺了?
我十分庆幸我没有去问我大哥,不然既伤了兄弟和气,也于事无补。
我心情忐忑,我真的能戴着这顶千年的玉玺直接到达冥间,见到我的亲人?
我想要戴着它试一试,终是心里害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