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乔浩天难得在马丫面前逞能,在前边吹着口哨给自己壮胆,嘴里还不消停。
马丫没接话,一边跟着乔浩天走,一边用小手扶着一侧的洞壁,走着走着,觉得洞壁变得清凉光滑了许多。她凑近了一瞧,洞壁两侧竟然出现了人工打磨的绿松石,而且个头不小,每块都是一米见方的。
“慢点走,咱好像要到地方了,这是墓砖。”她用手电照去,在墓砖清晰的看到一个苍鹰图腾。
刻在墓砖的苍鹰大鹏展翅翱翔在天空,那凄厉的眼神惟妙惟肖,仿佛每一个闯入者都逃不过他们的一双慧眼。
乔浩天说:“不对,这哪是大漠的苍鹰啊,你不觉着像海东青吗?这肯定不是古墓,哪有墓砖刻海东青的?”
再往前走,矿洞变得越来越开阔,并且出现了人工开凿留下的痕迹。不远处的尽头出现了一个微小光点。二人加快了脚步跑了过去,此处是扇布满铜锈的厚重铜门,铜门高越三米,左右各一扇。分别刻着苍劲有力的海东青圣鸟。
铜门间裂开一条缝子,光线是从门缝内的空间射出的。铜门内的空间透着一股死气,二人趴在门缝看去,里边是个空旷的地下岩洞,四壁挂满了人身兽首的灯盏。这岩洞也不知沉寂在地下多少个世纪从未有人到达,但那些古怪的灯盏却依旧亮着,里边的火苗被阴风吹的幽咽漂浮,氛围诡异之极。
“要不要叫陈金过来瞅瞅啊?”马丫说。
“不用,我们先进去看看,探明情况也好。”
乔浩天着急进去,心里想的尽是里边藏匿着的金山银,马丫拽住了他,说这里处处透着诡异,还是谨慎点好,先看清楚形势再探不迟。
两扇铜门间裂开的缝子刚好过人,但却也可以看到铜门正间位置挂了一道厚重的钢锁,这锁头的制作工艺十分古老,表面看着好像是个金属嘎达,但往那粗如手指的钥匙孔里一瞅,不难发现内里布满了机关,如果不用独有的钥匙,非但无法打开这把锁,反倒会激活里边的防盗装置,巨锁表面分布了许多针尖般大小的孔隙,相防盗装置一旦被激活,必定是剧毒暴雨梨花针齐射,让盗贼命丧当场。
但这把古老的钢锁钥匙孔里倒插着一根弯曲的铁钢丝,并且钢锁已经被这根弯曲的钢丝捅开了。铜门副手有一个清晰可见的大手印,估计是开锁之人打开后,运劲内力推门的着力点。
马丫兴奋道:“我爷爷!肯定是我爷爷进去了。”
二人顺着铜门的裂缝钻了进去,马丫叫道:“爷爷?爷爷,你在这儿嘛?我是小丫,你回我一声啊?”呼唤在空洞的地下洞穴回荡着,却不见有其他人回复一声。
二人的闯入打破了洞穴里固有的平静,头顶四壁的油灯随风而动,一道巨大的黑影瞬间吞噬了他们,乔浩天用手电一照,前边竟然出现了一个椭圆形的巨大祭台,祭台下一行石阶通向方,石阶留下了几个脚印。
“这祭坛好大!”乔浩天人高马大,抬起头来却也看不到祭坛的情景。
马丫无心跟他理论,几步冲了祭坛的石阶呼喊着爷爷。
“爷爷?你……你怎么不说话?”他愣愣地站在五米来高的祭坛边缘问道。
乔浩天跑去一看,整个椭圆形祭台铺着一张血红色的大地毯,最间是一口三足巨鼎,那巨鼎高不可攀,里边咕嘟嘟地冒着热气。巨鼎正下方摆着一块类似古墓墓志铭的石碑,石碑没有刻字,而是画着一副彩画。
一个魁梧健壮的老者身着兽皮坎肩双膝跪在石碑前背对着他们一动不动,那人应该是马四海。
马丫心知此有古怪,并没有着急靠近爷爷,一边呼喊着爷爷,一边端着火筒子左顾右盼着。
他爷爷马四海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曾跟着乱世枭雄吴功耀叱咤东北,令小日本闻风丧胆。而且老爷子有一身笑傲江湖的憋宝秘术傍身,向来是孤傲伶人,他不跪天下布跪地,怎么今天好端端的对着一块石碑跪下了?
乔浩天一步步走前去,在距离马四海五六米的距离试着又喊了几声:“老爷子,您看您这么大岁数了,跪地多凉啊?快起来。”
马四海不语,跪在地一动不动,脑袋一直正对着面前的石碑。乔浩天走近,也没敢先碰他,绕过他的身体看了看马四海的脸色。还好,马四海面色如初并且胸口下浮动频率正常,应该没死。但马四海双眼圆瞪,一直盯着面前的石碑看,整个人都静止不动。
乔浩天好,顺着马四海眼神的角度看了过去。“哎?这石碑的画会动!”
马丫也跟着乔浩天蹲了下来盯着那诡异的石碑,起初并没有看出这石碑的彩画有什么异常。边画的是一行五六人背着枪的马队驰骋在兴安岭林海的景象。
马队为首的是一男一女,男子身着一套锁子甲脚踏马靴,留着干净利落的短发,身材魁梧眼神犀利。他侧手旁骑白马的是个长相清秀的女子,女子身着一套大红缎子旗袍,露出诱人的玲珑曲线梳着一头乌黑的长发随风而动,看似是男子的媳妇儿。
这一男一女身后跟着四匹快马,其一个人长相与自己爷爷马四海很像,不过那是年轻时的马四海。
她看的入神,渐渐的双眼隐约泛起了一股白雾,随后眼睛里的菜画变得飘忽不定起来。画几匹马儿的四蹄竟然开始齐动,耳边传来马蹄声……画面竟真的动了起来。
马丫的瞳孔一点点放大,整个人不经意地打了个哆嗦,然后神经也随之萎靡了下去,脑袋里昏昏沉沉地。
那一刻她仿佛听见了年轻的爷爷驰骋在马背爽朗的笑声,仿佛听见了兴安岭林海枪炮震天……
噗通……噗通……乔浩天和马丫的身体失去了自我意识后,双膝不由自主地跪在了石碑前,与马四海一个姿势,眼神木讷地盯着石碑看似平静的彩画一动不动……
洞寂静幽深,陈金孤身一身在黑暗摸索着,手的电筒没电了。
咔哒……咔哒……咔哒……他的脚步声幽冥般地回荡着。
咔哒……咔哒……咔哒……背后同样传来了一串脚步声,节奏跟他的一模一样。
他停住了脚步,同样,背后的脚步声也赫然而止。
“好像有人跟着咱们。”他摸了下坐在他肩膀人模人样的黄皮子说。
他完全陷入了黑暗之,无法判明背后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但可以确定那不是自己脚步的回声,虽然那家伙伪装的很好。
闪着寒光的匕首无声无息地从他袖口滑落手,他眯着眼睛,背靠在石壁用耳朵仔细聆听着。黑漆漆的矿洞死一般的寂静,连头发丝掉在地都清晰可辨,除了他和黄皮子的心跳外空无一物。
难道自己刚才的感觉是错的?不可能,虽然没有肉眼看到背后那家伙,但那种感觉好像是一个人走在狭长的小巷,背后有一双阴冷的眸子盯着自己一样,总会让你感到背后汗毛直竖。
怪了,怎么身后的脚步又消失了?难道自己动他才动吗?
黄皮子眼泛着一道幽绿的光也死死地盯着陈金背后的黑暗,它也好像觉察到了什么。它蹦到地踮着脚撅着嘴从嘴里吐出一口臭气,呛的陈金捂住了鼻子躲开。
黄皮子叼着陈金的裤脚子往前走,不出百十来不发现前边又有一条岔路,它带着陈金躲到另一条斜岔路的黑暗不动了。静下来后,陈金在此仔细辨认,身后的那串脚步声又响起来了。并且这一次那串脚步声没有随着他的止步而停下来,脚步声顺着黄皮子嘴里吐出的那股臭味寻了过来。
陈金屏住呼吸,握紧了匕首,手心里已被冷汗打透。脚步声越来越近了,近的只要陈金此刻冲出去甚至可以一刀捅进他的喉咙。但他没有动,依旧紧紧贴着石壁,感受着那家伙带着冰冷的气息从另一侧经过。
是乔浩天吗?如果是他,那马丫呢?他不可能丢下马丫的,而且别看他长的人高马大,可他太了解自己的好兄弟了。这小子咋咋呼呼却是没有什么胆子,绝对不敢自己孤身一人来寻他。
那人的脚步声很静,如果不是在这个空旷的矿洞内甚至很难被发现,他每走一步好像脚尖不点地仅是用脚掌轻轻摩擦着地面一样,他的体重轻如纸片,一晃从陈金藏身的岔路走了过去。
陈金闪身出来,镇定道:“朋友,你最好别动,我手里的枪容易走火!”
谁知头前的那位像没听到陈金的威胁一样,依旧保持着固有的节奏向前走着。陈金在没看清对方面貌之前不敢轻易动手,也从背后跟了去,想一看究竟。
越往里走空气流通情况越差,陈金只觉得胸口渐渐发闷,喘气越来越费事了。可前边那家伙脚下生风丝毫不受影响,已经把陈金远远地甩到了身后。黄皮子个头小,需要的氧气也少,没有受太多影响,扔下陈金向着洞内深处追了过去。
不多时候,矿洞尽头的黑暗传来了黄皮子吱吱吱的叫声。陈金赶过去把手电里的电池用牙咬了又咬,这才勉强有了点亮。已经是这条矿洞的尽头了,尽头处被大小不一的碎石所彻底掩埋。
但刚才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那家伙去了哪?陈金确定这条矿洞笔直,自己一直跟在他的身后,怎么说没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