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力心有余悸的看着地上的血,楼乙随手一甩,一张净水符贴在门廊之上,血渍顿时被水流包裹,卷出了房间,高大力看着楼乙,问道,“会不会有麻烦?”
楼乙叹了口气道,“你说呢?”
高大力不说话了,楼乙看着他说道,“你做的对,有什么事咱们一起担着,就不能事事忍让,否则他们只会变本加厉……”
高大力点了点头,正准备说话,屋外一个身影冲了进来,手里提着巨大的金斧头,冲着里面吼道,“操你姥姥的,人呢?!!”
金屠瞪着一双大眼,一幅择人而噬的模样,反倒让屋里这俩人笑出声来,楼乙走过去拍拍他肩膀道,“被我打跑了。”
金屠鼻孔喷着热气,不爽的嘟囔道,“老子还打算卸他们一条腿的,你下手就不能慢点?”
这时高大力走过来,指了指刚才韩斐倒下的地方,对金屠道,“他啊比你还恨,不光卸了韩斐一条腿,还捎带上了一条胳膊。”
金屠瞪大眼睛看向楼乙,眼中满是怀疑的问道,“这么猛?我不信!”
楼乙白了他一眼,一幅不予置评的表情,他将房门关好,用眼神知会了高大力一下,后者立刻心领神会,一路小跑回了内屋,不多时他抱着三个酒坛跑了出来,满脸兴奋溢于言表。
金屠看了他一眼道,“不会又是那什么稻花香吧?”
高大力嘿嘿一笑道,“你就喝吧,这东西保准你从未享受过!”
酒封开启的一瞬间,一股奇香弥漫开来,要知道这比当初酿造的那二十坛人生八苦更醇厚,用的可是极品的灵米,一共也只有六坛,今天高兴所以他就取了三坛出来。
极品灵米所蕴含的灵气,不下于直接使用上等的灵晶修炼,三人只是喝了几小口,一个个就面红耳赤起来,汹涌的灵气在经脉内狂奔,灵气源源不断的汇聚向金丹所在。
“爽!”金屠大吼一声,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楼乙边喝边思考,如此美酒如果还能够再进一步,他有希望帮助高大力尽快突破到元婴期,那么百年时间,是要合理安排,南宫煃一事可期。
三人之中,楼乙最不胜酒力,可是如此美酒当头,不喝光岂不可惜,拼着烂醉如泥,也死命往嘴里灌,灵气凶猛的冲撞着经脉,滋润着的丹田,三人烂醉如泥,竟然同时突破原有境界……
这大醉三日才醒,楼乙发现自己躺在床榻上,看了看四周,发现是自己的房间,肯定是他醉倒后,被送了回来,起身梳洗了一番,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结丹期五层了。
更为重要的是,他不断境界突破了,灵气纯度也提高了,距离结丹期六层也不远了,看来高大力酿制的这极品人生八苦,果然非同凡响。
一出门就看到有人堵在门口,不用想也知道,这些人还是不打算就此罢休,楼乙看着他们问道,“有事吗?”
其中一位韩家长老,冷冰冰的说道,“韩持大长老醒了,让你过去一趟!”
楼乙面无表情,可是心里却咯噔一下,这老家伙醒的这么快?不会要秋后算账吧……
不过他又一想,自己也算他半个救命恩人,他一身骨头还是靠他接续上的,他要是恩将仇报,那他也只能再次搬出掌门令牌了,只是他很清楚,这东西恐怕很快就得收回去了。
楼乙脸上的忐忑,让那过来请他过去的长老,不免有些小小的得意,心道还是大长老有威严,这小子也有认怂的时候。
岂料这时楼乙突然恢复正常,开口道,“走吧。”
得,这家伙还是这么嚣张,那长老眉头一皱,不高兴的说道,“跟我走!”
楼乙一愣,心里暗道,“什么情况?不是说了走的吗,这长老什么情况……”
那长老走在前面,楼乙跟在身后,路上碰到守护的一些长老,他们对着楼乙指指点点,脸上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楼乙打从心底觉得好笑,也不言语,继续前行。
来到韩持所居住的地方,老远就听到一个声音在哭诉,楼乙心里一乐,“真没想到,这韩斐还有哭鼻子告状这么一招,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那带路的长老,似乎也觉得有些尴尬,用力咳嗽一声道,“报告大长老,人带过来了!”
“让他进来吧……”韩持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不过听起来还有些虚弱,楼乙没来由的点点头,这样才对嘛,人都说伤筋动骨一百日,你就算再厉害,躺个十天半个月的总是应该的。
“弟子进来啦。”楼乙装作恭顺的说了一声,迈步走了进去。
那长老在他经过的时候,冷哼了一声,显然是对他很是不满,但楼乙根本甩都不甩他,从他身边无视而过,随后就把房门关上了。
那长老瞪大了眼睛看着关起的房门,一瞬间有一种被人嫌弃,进不得门的感觉,气的他浑身发抖,小声骂道,“嚣张的小杂碎,有你受的!”
这些人都是从韩家来的,他们并不知道楼乙的身份,而唯一知道楼乙身份的韩持,也不愿意将此时对外宣扬,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说不出惹人笑话。
当初楼乙掏出掌门令牌之际,就让那两个长老哑口无言,不过也只是认为这是对他夺得魁首的一种褒奖,可是这东西意味着什么,他们自然很清楚,所以他们不认为这东西会真的赐给他,顶多也就是给他装装样子,到时候再收回去。
楼乙来到内屋,一抬头就发现里面站着四五个人,其中两个是长老,正是当初进来询问之人,另外两个是韩家子弟,至于最后一个则是韩斐,此刻他正恶狠狠的瞪着楼乙。
韩持半靠在卧榻之侧,眼神看上去十分复杂,开口问道,“说说吧,到底怎么一回事?”
韩持看的是楼乙,自然是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可是韩斐却抢着开口道,“他目中无人,辱骂咱们韩家,说咱们韩家是靠他才能够去参加北州大会,我一时气不过才动手的,谁料他胆大妄为,竟然斩我一臂一腿!”
楼乙眉头当时就皱起来了,看来自己的确有些妇人之仁,这家伙撒起谎来,眉头都不皱一下,真应该当时痛快的给他一剑,送他下去好好回回炉。
韩斐的表现,也让韩持略有不悦,韩斐虽然来自本家,但他毕竟还是分家的掌权人,更何况这一次的北州之行,上面交代他全权负责,你一个娃娃,如此目无尊长,实在是太过分了。
不过他还是开口问道,“他说的是真的吗?”
这一次摆明了是在询问楼乙了,岂料这韩斐,真是大蛇顺杆爬,得寸就进尺,又一次抢着说道,“我说的句句属实,赶紧把他抓起来,按照韩家的家法伺候!”
韩持这一次有些忍不住了,冷哼一声道,“这里到底谁做主?!!”
韩斐猛的意识到了什么,得寸进尺的劲瞬间没了,这时才发现周围的人都在看着他,尤其是韩持本人,此刻可以说是怒目而视,他心虚的说道,“大长老请息怒,是韩斐多嘴了,不过我说的句句属实,不信您可以问问他们两个。”
楼乙眉头再次一皱,这家伙分明就不想让自己开口,将他的胡编乱造弄成既定事实,这里满屋子都是韩家人,可谓是众口铄金,根本不会给他开口的机会。
原本他还想着解释一番,看来现在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他从怀里将那枚掌门令牌取出,丢向了韩持,后者始料未及,那掌门令牌没有接住,掉在了地上,引起众人的注意。
楼乙转身就走,根本没有商量的意思,韩持气的剧烈的咳嗽起来,指着楼乙喊道,“你等等!”
楼乙转过身来,看着韩持,眼神里满是不屑的眼神,他实在不想留在这里看他们演猴戏,演技实在是太过拙劣,让他看了就想呕吐。
韩持看到他的样子,伸手一招,将掌门令牌捡起,同时又送还给了楼乙,这个动作蕴含着很多含义,即便是楼乙也愣住了,他疑惑的看着韩持,难道这老家伙转性了?
韩持开口道,“我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来说!”
这次韩持直接指着楼乙说话,就是不想韩斐再胡搅蛮缠,韩斐脸上露出不满的情绪,心道这老家伙是不是受伤伤傻了,这么好的机会,摆明了可以不审直接收拾楼乙。
楼乙看着韩持,将当初的一幕幕,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韩斐自然是打死不认,变本加厉的诬陷他,楼乙的眼神此刻深邃无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够感受到他的异常。
结果那两个被韩斐教唆诬告楼乙的韩家子弟,承受不住楼乙这凛冽的气息,当即吐露实情,韩斐空亏一溃,被韩持惩罚闭门思过。
楼乙对于这个结果已是预料之外,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韩持,转身离开了。
韩持躺在卧榻之上,回想楼乙那一霎那的身姿,那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绝之情,即便是面对他这个元婴期的大长老,也是义无反顾。
“如此儿郎,要是生在我韩家,当是多么好的一件事啊……”韩持喃喃自语后,又重重的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失望与不甘心。
自此之后,韩斐被严加看管起来,其实这无非是对他的一种保护罢了,楼乙听不到他乱叫,也落得耳根清净,天天同金屠跟高大力畅饮畅谈。
这一日楼船突然停了下来,三人从房间内走出,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到达了寒谷国的上空,目的地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