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rong>“嗨,安妮卡,能看到你活着回来我真高兴。︾|”
温阮把那套黑色小礼服换了后,裹上自己的斗篷。
话说虽然系统有时候挺不靠谱,但是提供的东西质量还真的不错。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她发现自己是越来越习惯了。
威廉一身黑色西服的外面套着一身白色长袍,衣领微微敞开,类似于白大褂的样式,还真像电影里科学怪人的样子。
他双手插着口袋,坐在休息室中很明显是在等着她。
也许已经等候了许久。
温阮微微笑道:“只是一个任务,怎么?对我这么没有信心?”
“当然不是。”威廉摇了摇手指,他淡定地说道:“只是巴罗夫坐不住了,呵,在你这个新人的第一次任务上就做了手脚,啧啧,连最基本的耐心都没有了,看来詹姆斯的死对他来说影响真的是很大。”
温阮想了想,她这一次只是刺杀一个受贿败露的帝国政员,危险性谈不上多高,她也是顺顺利利的就完成了,中间也没有碰到其他的意外。
威廉见她思考的样子,问道:“难道你连巴罗夫的人都没见到吗?”
温阮点头,她的记忆里的确没碰到什么人。
威廉却抚掌大笑。
“我们的监狱长大人真的是为我提供了整整一年的笑话啊,我想我可以认定他的智商又下降了一个档次,连目标都瞄准不到的手下还真的是与他自己正相配。”
自从挑明后,威廉语气中对巴罗夫的轻蔑越来越明显,甚至都到了毫不遮掩的地步。
威廉抹了抹自己眼角因为大笑而分泌出的生理性盐水,道:“对了,你给我的那瓶试剂我已经研究过了。”
他忽然说道:“我现在很想见一见那位血液样品的主人,他的身体可以说是活着的奇迹。”
威廉双眼炯炯有神,他盯着温阮,想要从她遮盖了大半张面容的兜帽下看见她的神情。
“血液细胞在离体后居然还保持着旺盛的活力,你知道吗,我亲眼观测到它们如同远古母星存在的草履虫一般,是具有生命的,对的,它们不再只是寻常细胞组织了,而是一个个能够自我分裂又自我愈合的**。”
“这意味着什么,如果能够研究出使它们如何变化的原因,那么若是注入人的身上,那么绝对会给人类的身体机能带来跨越的改变!”
听着他如此激动的阐述,温阮耸了耸肩,她遗憾的说:“抱歉,你见不到她了,在我提取到她的血液后她已经过世了。”
她面不改色的编着故事,反正威廉对这个并不存在的“样品主人”根本无从考究去。
“那还有她的尸体样本吗?”
“我觉得那时候我在暗街根本是没办法保存一具尸体的。”
“安妮卡”流落在贫民区暗街的事不算秘密,在特别行动军中威廉都有所耳闻。
暗街这么混乱的地方,就算是活人也是朝不保夕,谁还会有心去保留一具尸体的。
每天的黄昏之后暮色之前,这是暗街禁止械斗的时间,因为这个时候有“清道夫”统一前来处理腐烂的或者新鲜的尸体,少数四肢内脏完整会被送去各大医学机构作为样本,而大多数基本都是进入焚化炉的命运。
威廉只是觉得暗街处理尸体的方式太过暴遣天物,就也没有其他多余的情绪了。
“那时我提出合作的事,你现在考虑的怎么样?”
威廉笑道:“这还用说吗?我当然了解你的目的,以这份血液样本的特质改变omega的身体,多么伟大的计划啊,如果现在就让外面的alpha和beta知道了一定翻了天的!”
“而我,威廉.柯迪特,我是最适合与你一起完成这个目标的伙伴,我有才能,我能够让这个理想变成现实!”
和聪明人说话,只要忽略这个聪明人是个疯子,温阮觉得她很省心。
一谈到他的实验,威廉就变得非常兴奋,与所有科学家一样,褪去绅士的面具,他对于自己的能力无比自信,事实证明他也的确是很厉害,否则温阮也不会选择他作为合作伙伴。
但是威廉还是提出了要求。
他伸出了手指,说道:“实验的研究还缺少**,既然是改变omega的体质,那么**也必须是omega。”
温阮点头,她同意道:“我会给你提供omega作为实验体。”
威廉见她这么爽快,略微惊异。
“这可不是beta,大街上随便抓几个就能抓到了。”
“omega可是帝国的宝贝,每一个都登记在册,除非你去黑市购买吗?不过我提醒你一点,黑市的omega质量可得不到保证的,要是用是几个病得快死的实验体,那可会影响实验结果的。”
“没问题的。”温阮说道:“我有自己的途径,你用不着担心,但是只有一点,我希望你能够记住。”
温阮的口吻很认真,她正色道:“我希望我提供的omega除了实验要求之外,不会受到任何人身伤害,你可以做到吗?”
威廉皱了皱眉毛,他颇有些苦恼。
仔细想了想以后,他说:“研究过程中总会有牺牲的,这一点可能是药效过量或者其他不可控的原因,我怎么好做的了保证呢。”
温阮笑眯眯的,她说道:“无所谓啊,我会在你身边看着的。”
言下之意就是在做实验的过程她也会全程把守,如果威廉一时手痒什么的,有她在还是可以阻止的了。
“好吧。”他在她直视的目光下终于保证道。
“你可真奇怪,安妮卡”
“有时候我觉得你是和我一样的,不过现在我又觉得你要操心的太多了。”
“是啊,我很累呢。”温阮叹气一声。
因为有一根底线绝对没有办法突破,她的神经只有每时每秒的紧绷着提醒自己。
但是……为自己可以保持“正常人”的样子而甘之若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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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阮自己说的能找到omega的途径就是来自女主角阿萝拉。
借助特别行动军的身份,她主动去接下了一个任务,那就是在萨拉特将军的府邸中担任一个月的守卫。
这样就有光明正大的理由能够接近阿萝拉了。
正午时分,萨拉特公务繁忙,基本白天不在府邸中,身为女主人的阿萝拉独守空宅,外人看到的是她嫁给上将后的风光,然而说出去谁能相信,这对未婚夫妻至今都没有在一个室内同时相处过。
阿萝拉的面色日渐憔悴,在她的脸上看不到以往优雅动人的笑容,她现在真真如同一只被禁锢的金丝雀了,虽然有女主人的名头,然而得不到萨拉特的同意,她没有办法离开府邸,哪怕是一个人稍微在后院的花园中多逗留一会儿,也有神出鬼没的管家“请”她回去。
至于她的爱好……这是她现在能唯一感受到一丝乐趣的事。
阿萝拉拾起画笔,在洁白的画布上涂上了色彩。
那是一个年轻女人的侧颜肖像,不知怎么的,阿萝拉连草稿也没有设定就画了起来。
想象那个时候,从上而至的台阶上,女人背影落下那漆黑如泼墨一般的长发。
她本想根据记忆画出一个身影,但是鼻尖停不下来,居然描绘到了她没有看到的面目。
明亮中却也幽深的眼睛,如果直视就如同凝视着深潭,不可妄测。
画笔下渐渐又画出了高挺而柔美的鼻梁,没有血色的唇瓣,以及精致纤细的下颚。
这时画布的氛围中渐渐带来一种晦暗而沉淡的美。
最后一笔落下,在画中人夜色般深沉的瞳仁中。
阿萝拉看着那一双仿佛能活过来的双眼,竟然又一次失了神。
不对……
这不对……
不应该是这样的……
阿萝拉猛地惊醒,她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所画的侧颜居然是如自己一般的面孔!
她回头看向落地镜中的自己。
同样漆黑中带着微微卷曲的柔顺发丝,同样苍白的肌肤与形状一致的下颚。
大概唯一的不同点就是一双眼睛了吧。
她的眼眶泛着微红,因为这段时日的委屈让她在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悄悄的哭泣过。
眼瞳中水波粼粼,波光熠熠,如被微风吹皱的一池春水,明媚动人。
到底还没有到完全绝望的时候,她的眼底还带着几分神采,那是对侥幸的盼望,期盼着也许某一天,她的未婚夫能有疼爱,重视她的希望。
虽然她自己也该是知道的,将自己的未来托付给遥不可及的可能,真的是再愚昧不过了。
只是她是一个omega啊。
是美名远扬的帝国瑰石又怎么样,美誉不能让她拥有作为一个“人”最基本的权利。
她是一个omega,这就是她的原罪,她有才华又怎么样,她从出生开始就注定是某一个强大alpha的附庸。
在幼年时期的某一个梦境里,阿萝拉曾经梦到过自己成为了beta,一个平庸的没有任何特殊才能的beta。
她忘记了梦境的过程是怎样的,但是她记得清晰的是,那一天清晨她是带着满足的微笑醒来的。
曾经教导员都称赞过她的画技,但也对她无不惋惜。
阿萝拉,你在绘画上的天赋真的很高,如果你不是个omega那你一定可以成为一名杰出的画家,可以拥有自己的画展。
教导员对她说的话,虽然如最遥远的梦一样,但是她心怀感激。
这个教导员并没有其他人根深蒂固般对omega的偏见,他感叹她的才能,不愿意糟践,有时给她偷偷带来绘画用的材料,还将她完成的作品向外面的手绘大师求到品鉴。
回到现实中,阿萝拉看着自己刚刚完成的作品,心中五味杂陈。
能够拥有画中这样的幽深眼睛的人,她一定不会惧怕任何事。
但可惜……
阿萝拉给画作拉上了布帘,她想要将它深深的给藏起来。
画中人不是她,就算拥有相同的容貌又怎么样。
她没有能力也没有勇气敢去抵抗千百年来社会对于omega的束缚。
这一双手,十指纤细又娇嫩的手,提不起画笔外更重的东西了。
阿萝拉深知,她一个人,仅仅只是一个人的话,无论如何也负担不起这么沉重的责任。
她兀自为命运感到悲伤时,管家敲了几下她的房门。
阿萝拉手脚匆匆地把画布藏到来了窗帘里。
不知为何,她不愿意让除她自己以外的人看到这幅画。
拉开房门后,老管家轻轻点头算是行了礼,按照礼仪,管家再如何被男主人信任,面对女主人也只是个仆从,只是点头行礼一点都称不上尊重。
阿萝拉并不计较,在这栋房子里工龄久一些的仆人在萨拉特面前都比她来的体面。
“夫人,将军先前为你找了一个护卫,以保证你安全。”
“我又不出门,哪里来的危险。”她自嘲着说,管家的眉毛挑了挑,说道:“到底还有一些场合是需要夫人的,到时候再找护卫也找不到适合的。”
管家并不在意阿萝拉的想法,这是萨拉特的命令,他就必须执行。
“安妮卡小姐,这段时间就麻烦您了。”他躬身郑重地说。
出现在阿萝拉面前的便是温阮。
她带着黑色斗篷,遮住了全身,在这个府邸里十分奇怪,但管家却不敢懈怠,因为她来自于恶名远扬的特别军。
所说名声不好是一方面,但特别军里每个人的能力都是不容置疑的强悍。
管家甚至觉得只是作为阿萝拉的护卫是太浪费了。
不过谁会把人才推出去,管家不可能,上将萨拉特也不会。
温阮就这么正式入驻了上将府。
阿萝拉却是诧异的。
但也是惊喜。
如果不是管家还在场,她都要忍不住问一问温阮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又怎么会来到上将府做护卫了呢。
自从在星舰上的离别后,阿萝拉心里一直在意着她,说是救命之恩的感激也好,她将她视作重要的朋友,分离后也一直想办法想打听到温阮的消息,但是她这个金丝雀能做的太少了,直到现在再次看到熟人后,别提心里多么高兴。
在众人眼中,温阮扮演的“安妮卡”是个名副其实的alpha,所以她按耐住心里的欢喜,矜持地微笑道:“好久不见,安妮卡。”
管家提出疑问道:“夫人与安妮卡小姐认识?”
阿萝拉将救援的事简单说了一下,管家肃然起敬,眼神里是对强者的敬佩。
“原来安妮卡小姐还是夫人的恩人,那也就是我们将军的贵客了。”
拍了拍手,管家唤来一位随从,他吩咐道:“把安妮卡小姐的房间换到贵宾房。”
随从低头应声。
管家带着明显的笑意对温阮说:“我就不打扰安妮卡小姐与夫人叙旧了。”
说完弯腰行了一个正式礼后,退了出去。
阿萝拉看着温阮道:“我没见过管家对除了将军外的人那么客气过。”
说完她爽朗地笑了笑,扫清了脸上的阴霾。
“由此可见安妮卡你现在真的很厉害啊。”
温阮道:“阿萝拉你呢?现在在这里过得如何?”
“怎么会不好呢?”她一只手悄悄握了握拳头,随即松开来。
“我现在是上将夫人,将军也待我很好。”
她咬了咬嘴唇,目光有些许偏移。
“你是听见外面那些人胡乱说的话吧,你别太担心我了,将军他不会信这个,我也不在乎。”
阿萝拉只想对好友报自己的平安。
“对了,你渴不渴,我给你泡红茶喝,这茶包也是将军送我的,他对我可好了。”
她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谈论下去,随之转移了话题。
随着茶香袅袅,阿萝拉的手艺确实不错,甘甜带着苦涩的茶水被她慢慢抿着,阿萝拉借着端茶杯的时候偷偷看她一眼,心里放松了许多。
比起说自己的事情,她更好奇温阮这些时日的遭遇。
温阮喝完了茶,也一字一句的和阿萝拉说了,在惊险的时候,阿萝拉会忍不住惊呼,在她听到温阮通过了特别军的测试后又拍手由衷为她高兴。
温阮也打量着她,这个时候的女主还没有黑化到哪里去,说明距离重要剧情还有一段时间。
等她把自己的经历说完后,阿萝拉钦佩之余还有艳羡。
她见到温阮手中茶杯里以无多少茶水,站起身来准备为她续杯的时候。
窗外一阵清风吹动了窗帘。
画布也随之露出了一角,那正是人物侧颜时纤细的下颚与形状优美的唇。
阿萝拉低头的同时又看到温阮兜帽下同样消瘦的下巴与浅浅淡淡毫无血色的唇瓣。
忽然间,她鬼使神差地说道。
“安妮卡……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样子?”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