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宣读完毕,扶风气得肺都炸了,这分明是担心他们王爷兵权在手,会谋反作乱,所以要他卸甲归京,引颈就戮。
“王爷,万万不可,宁二爷丢了州牧的官位之事原本就和您有关,镇北军交到他手中,岂不是一去不回?没了大军的威慑,您回京估计和您那些皇侄没什么区别,他肯定会对您下手的。”扶风紧张道。
朱亦辙一言不发。
流风白了扶风一眼,“我问你,你是认咱们爷还是认兵符?”
“当然是认王爷阿。”扶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算什么问题。
“那不就是了,难道军中那些人,会因为兵符在宁二爷手里,就听他的吩咐,不听咱们爷的吩咐?”流风反问道。
“……不会。”扶风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他们爷一点都不着急。
可是,京城如今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形,回去还是有危险啊。
朱承旭一声招呼都不打,就逼宫登基了,他这个皇帝他们还没认呢,难道要回去跟他磕头?那他们主子成什么人了?
一个对自己父皇都下得了手的人,值得他们下跪?
死了都不可能。
扶风突然顿悟,“我们为什么要按这道圣旨行事,陛下都被我们救出来了,我们也进京逼宫不久得了,谁会傻到听他的,把人都交到他的人手里。”
朱亦辙终于开口了,“此一时彼一时,他防着我们,文武大臣和世家那些人现在都在他手里,我们不能轻举妄动,不然拿回了皇位,臣子都没了,又有什么用。”
“先听他的,把兵符交给宁二爷,流风你安抚一下大家的情绪,该怎么做你明白的。”
“是!”流风领命而去。
“王爷,那我们怎么办,真的回京?”扶风犹豫道。
“听皇兄吩咐吧。”朱亦辙淡淡道,“皇兄现在哪里?”
“已经送出城了,我们再行进一天,就能和他汇合。”扶风回道。
“好,宁二爷已经过来了吧,就在这里和他交接,他带着镇北军北上,我们去见皇兄。”朱亦辙吩咐道。
宁二爷接到圣旨的时候,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还有起复这一天,他领完旨便去见了自己侄子,“大郎,你是怎么做到的?”
宁大郎此前问过他,说害他丢了的官马上就能还给他了。
他当时嗤之以鼻,说什么大话呢,他宁大郎一个翰林学士,蒙新帝看重,起草一下诏书而已,还没升为宰相呢,哪里说得上话。
没想到,不过几天时间,他居然给他弄到了镇北军。
这可是辙王的军队啊,这么多年都在他麾下,屡建奇功,多少英才受他影响从了军,各个都一腔热血,想要精忠报国。
可是又有几个人如他这样,能一步步升上去,掌管一支精锐部队。
“陛下刚好需要人替辙王,我便替您美言了几句,二叔您好歹也当过多年州牧,还有谁比您更有资格接手镇北军。”宁大郎回道。
“好侄子!多亏有你!二叔不知道怎么谢你才好。”宁二爷感激道,似乎全然忘记了当初宁大郎连累他之事。
“二叔要真想谢我,就把镇北军牢牢抓在手里,变成宁家军才好。”宁大郎拍了拍宁二爷肩膀,小声道。
“你……”宁二爷心中一惊,没想到宁大郎还惦记着这杀头的事,宁家只不过是二流世家,有什么资格染指那个位置。
“二叔莫不是忘了,我们现在有钱也有兵了。”宁大郎笑道。
宁二爷心中一跳。
是了,他们不缺钱,要是能降服镇北军,人也不缺,一下子就能把王家挤下去,成为八大世家,好像也不是没可能……
太容易让人膨胀了,宁二爷马上刹住念头。
“镇北军可不是那么好掌管的,辙王又不是吃素的,能让我顺利上位才怪。”他叹了口气。
“二叔看看这是什么。”宁大郎取出一个手臂长的盒子,揭开盒盖,里面是……一棵草?
宁二爷捏起来看了看,“这草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我好像没见过。”
如果是人参之类的,他还能认出来,可是这草,怎么看都跟山上的杂草没多大区别。
“这叫艾特草。从西域传过来的,只要尝过三次,就能让人上瘾,从此离不得它。”宁大郎介绍道。
宁二爷立刻扔下那棵草,甩了甩手,“竟然是毒草,你不早说!”
他疑惑地看着宁大郎,“你给我看这个做什么。”
“二叔不是犯愁怎么控制镇北军吗?这就是良方。”宁大郎笑道。
宁二爷震惊地看着宁大郎,“你疯了不成,竟然想用会让人上瘾的毒草来控制军队,这不是祸害自己人吗?”
“二叔这话可就说错了,什么叫祸害自己人,分明是把他们变成自己人。”
宁二爷拒绝道:“不行,这种手段太下作了,我做不到。”
宁大郎冷笑了声,“这可由不得二叔。来人!”
两个随从走了进来,一左一右架住宁二爷,宁二爷使劲挣扎,面色铁青地看着宁大郎,“你想做什么?”
宁大郎取出一个白瓷瓶,笑得令人毛骨悚然,他抽出瓶塞,问道:“二叔知道这是什么吗?”
看到瓶子里绿色的汁液,宁二爷霎时明白过来,“你疯了!竟然连你二叔都要下手!”
“没办法,谁让二叔不太听话。”宁大郎走过来,捏住宁二爷的下颚,迫使他张开嘴,将那瓶绿色汁液倒了进去。
“二叔好好品味一下,听说它能让人快活似神仙,吃过的人都为之神魂颠倒。这几天二叔就留在我院子里吧。”
宁二爷呕了几下,却什么都没吐出来,他面色铁青地看着宁大郎,没想到他不过拒绝了一下,宁大郎就要他也沾上这个东西。
他到底何时弄到了这样的东西?
难道便是这东西让他有了疯狂的想法?
他是他亲二叔啊!
好好说他也会答应的,为什么连他也要控制?
百思不得其解,他很快也没心思去想了,药效发作,他的全身似乎所有窍穴都打通了,灵魂脱体而去,全身轻的不像话,在似睡似醒之间,看到自己率领着镇北军,所有将士全都犹如臂使,一声令下,前仆后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