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你想问什么。”白及冷静了一下,心中有点后悔,王三娘到底是真从祖宗画像上看出端倪,还是在诈她,要不是她过于担心庆儿的安危,如今也不会这么被动。
“第一,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来我们王家找什么东西,又交给了什么人;第二,我爹和大哥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是不是你干的?”王三娘看着白及,一字一顿地说道。
白及心中一跳,面上却疑惑道:“你这两个问题什么意思,我的身份你不是一清二楚吗?你爹和大哥的死因大夫说得明明白白,还有什么好问的。”
王三娘冷笑一声:“二嫂,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天晚上你在后花园和那个男人交接的事,我可是一清二楚,你最好掂量掂量庆儿的性命,再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那晚竟然被王三娘看到了!
白及第一反应是想杀掉王三娘灭口,可是她刚流露出一丝杀意,王三娘就敏感察觉到了,“二嫂,轻举妄动可要不得,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庆儿是什么下场就不好说了。”
白及深深吸了一口气,回想了下,那天晚上她和沐一并没有说几句话,透露出来的信息很有限,王三娘最多只是猜测而已,她回道:“我并没有隐瞒身份,只是在我嫁进王家之前,欠过别人一个人情,要帮他在王家找一个印章,前几天刚好找到了,就给了对方,对方知道庆儿不是你二哥的,所以劝我早点离开王家,免得孩子长大,被你们发现异样,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吗?”王三娘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她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不然你以为呢?你居然怀疑我和你爹以及大哥的死有关,你们王家就算再破败,烂船也有三根钉,家主和继承人是那么容易被人暗害的吗?只不过是他们运气不好。”白及嘲讽道。
“你还没有回答完呢,那是什么印章,那个男人什么身份?我可是看到印章上面的字样了。”王三娘没有被她忽悠过去,牢牢记着自己的疑问。
“只是普通的印章而已,而且只有一半,另一半我也不知道刻着什么,那个人我也不知道什么身份,他说这是他们家的东西,辗转流落到你们王家手中,对他们有特殊的意义,才想拿回去。”要论狡辩能力,王三娘自然比不过白及。
问了半天,王三娘也没有得出更多的消息,白及似乎什么都说了,又似乎什么都没说,她顿时怒了:“你到底说不说真话?但凡让我查出有一句假的,我就砍庆儿一刀,他那小胳膊小腿可经不起砍呢。”
“你敢!”王三娘气得心都要爆裂了,庆儿是她在这个世间最亲密的人,就算是公子也比不上,她就算自己丢了命也不想看到庆儿受到丁点伤害,“王三娘,你这样是要遭报应的!”
“报应”两个字触动了王三娘的神经,她面容扭曲得厉害,哈哈大笑:“是啊,做坏事总是有报应的,我今后都不可能有子嗣了,凭什么你居然还有儿子!”
白及忍受不下去了,她像点燃的爆竹一样,突然冲起来,双手掐住王三娘的脖子,目光凶狠道:“庆儿在哪里?赶紧给我交出来!”
白及正处在暴怒之中,力道非常大,王三娘被她掐的透不过气来,白眼翻了翻,眼看就要晕过去了,白及这才稍微松开了一点。
王三娘感到没那么窒息了,难以置信地看着白及:“你这个疯子!有本事你掐死我啊!有你宝贝儿子陪葬,我不亏!”
白及简直拿王三娘没办法,对方就跟条疯狗似的,动不动就想咬人,她无力道:“你既然猜到你二哥不能生,就应该知道留着庆儿对他有好处,不然就他那副纨绔样,那些族老能让他安然坐在家主的位置上?”
王三娘冷笑道:“就算我二哥不能生,那也是嫡系唯一的传人,没有儿子怕什么,从族中过继一个就是,犯不着养着一个野种。”
“野种”两个字再次激怒了白及,她双手紧了紧,差一点就把王三娘给掐死了,“庆儿才不是野种!真要论起身世,他比你们王家的人都高贵得多!”
王三娘喘过气来,依然没吸取教训:“比我们王家高贵?哈哈哈哈,难道你找的野男人是朱家的人?朱家三代之前还不如我们王家呢,又高贵得了多少!不就是运气好些。”
王三娘也算看开了,得到朱亦辙也没有可能,她开始鄙视朱家,觉得对方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敢对她王三娘下手,她不会再顶礼膜拜。
白及自然不会把庆儿的身份说出来,王三娘软硬不吃,她怕自己真的一不小心把对方弄死了,无奈道:“不是说回答了你的问题就把庆儿还给我吗?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先放开我再说。”王三娘命令道。
白及松开了她的脖子,王三娘咳了咳,倒了杯茶水,润了润喉,这才慢吞吞道:“我的要求很简单,你给我杀了沈小漾,我就把庆儿还你。”
“杀了沈小漾?你知不知道人家什么身份?县主兼未来的辙王妃!你觉得这样的人身边没有人保护,是我一个弱女子想杀就能杀得了的?再说我怎么知道我真杀了,你会不会立刻把我说出去?”白及冷笑道,她不会傻到给王三娘当枪使。
“是吗?我可一直不敢小看二嫂呢,二嫂你考虑考虑吧,反正我不着急,不过庆儿身边现在可没有奶娘呢,也不知道会不会饿死。”王三娘丝毫不在意。
白及不想被王三娘牵着鼻子走,她在王三娘的院子里找了一轮,见庆儿不在这里,又发动了全府的人寻找,竟然也没找到,审查了所有王三娘可能接触的人,也没有任何线索。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低估王三娘了,眼看一天过去了,庆儿还不知道在哪里受苦,她咬了咬牙,返回去找王三娘,应了下来。
“你要保证好好照顾庆儿。”她叮嘱道。
“二嫂,你放心吧。”王三娘露出一副得意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