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终还是没敢告诉王二郎,心中暗自决定,要自己把这件事给查明白。
这天上午,赵七娘跑过来找沈小漾,一脸羡慕嫉妒恨地看着她:“没想到你被赐婚了,以后辙哥哥就是你的了。”
沈小漾笑道:“怎么,你还惦记着你辙哥哥啊,我记得在宁安县时,某人的醋意可是大得很。”
赵七娘撇了撇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辙哥哥长得如花似玉,貌美如花,我能不扑上去吗?可惜他从来不拿正眼看我,把我当做小丫头。”
在沈小漾看来,她可不就是一个小丫头嘛,才十来岁,嫩得很。
“看你一脸不服气的样子,是打算抢过去吗?”沈小漾打趣道。
“当然不是,要是辙哥哥和王三娘成亲,那我肯定不会罢手,不过既然和你在一起,看在妙味鸭脖的份上,我可以大方一点。”赵七娘撒娇道,“对了,上次说请我吃卤猪蹄,我到现在都没吃上呢。”
“馋的你!今天没有卤猪蹄,不过有卤凤爪,你要不要?”沈小漾今天没有做卤猪蹄的打算,自然没有准备,不过十八娘念着要吃凤爪,她就卤了些,辣和不辣的口味都有。
“要要要!你亲手做的我都爱吃,要不是你太能干,一定把你拐我们家当厨子去。”赵七娘说着,满心雀跃地朝厨房走去。
丫环盛了一大盘凤爪到桌上,赵七娘洗了手便不客气地啃了起来,吃相和盛六郎有的一比,沈小漾觉得他们两人要是聚到一起肯定有共同话题。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难道只是为了和我唠嗑唠嗑?”沈小漾坐了下来,泡了杯金丝菊皇茶,笑吟吟看着沈七娘。
赵七娘听到她发问,竟然呛了一下,咳了好几声,喝了一大口水,脸色有点发红,她连凤爪都不啃了,扭扭捏捏地问道:“从围场回来之后,我就没有见过流风,想知道哪里能见到他。”
“原来是为了流风阿,我就说你怎么会特地来看我,真是重色轻友的家伙。”沈小漾装作失望的样子,叹了口气。
赵七娘顿时急了,娇嗔道:“什么重色轻友啊,我这不是刚买了辆白鹿自行车吗?还不会骑车呢,想找他教教我。”
“只是想让他教你骑车?”沈小漾别有深意地问道。
“当然!”赵七娘斩钉截铁道。
“流风大人可是很忙的,他哪里有空教小娘子骑车,我听说镇北军中有不少骑车好手,上次比赛你也看到过的,让朱亦辙给你调两个过来,不怕你学不会。”沈小漾促狭道。
赵七娘愣了愣,猛地摇头,“那怎么行,男女授受不亲,我爹和我娘要是知道了会骂死我的。”
“合着流风在你眼里不算男人啊。”沈小漾故意拖长了声音。
“哎,我才不是那个意思!你肯定是故意的。”赵七娘脑子转过弯来,明白沈小漾在逗她呢,恨不得锤她两拳。
“我也会骑车阿,教你不是更好吗?不用担心爹娘骂你。”沈小漾见她气鼓鼓的模样很可爱,忍不住继续捉弄她。
“哼,就会欺负我,不和你说了。”赵七娘拿起凤爪,默不作声啃了起来,一副生气的模样。
“好了,看在咱们这么要好的份上,我会帮忙问问流风可不可以教你骑车。”沈小漾应了下来。
“算你有良心。”赵七娘回了句,头仍然低着,沈小漾却从她比方才红了三分的两腮看出她的心情,这丫头,铁定是不好意思。
“这一整朵菊花的茶水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赵七娘突然问道。
“大概是在宁安县的时候喝过?”沈小漾也不太记得了,这个是今年秋天新采的金丝菊皇茶,她也在宁安县找农民搞契约种植了,现在卖得也挺好。
“我想要点好点的,我爹老是上火,让他多喝喝,免得他老是动不动骂我。”赵七娘吐了吐舌头。
沈小漾突然明白过来,“你呀,该不会是想先卖乖吧,小心日后他更生气。”
“怕什么,他能把我怎么着。”赵七娘嘟囔道,看得出来她在家中一定很受宠,“其实看到你和辙哥哥能在一起,我觉得比我自己和辙哥哥在一起还要开心,你想想看,两个身份地位都相差很远的人,能够有情人钟情眷属,比那些门当户对的要艰难得多,这才更让人称赞。”
沈小漾听她这么说,笑了笑,“也许是吧,不过不管什么选择,都不是一帆风顺的,可能遇到各种困难,结局怎么样现在可不好说。”
她说这番话时,并没有想到,两三天后,京城的舆论突然就变了天,原本还在感叹王家没落,转眼就传开了“听说那位金口玉言的智高和尚合了一下安宁县主和辙王的八字,说是大凶之相,他们两人要是成了亲,那是要天下大乱,生灵涂炭,血流成河的。”
有人认为,“肯定是安宁县主的八字命硬,不然她爹娘怎么那么早不在了,肯定是被她克死的。”
也有人表示不同意,“辙王这可是第二赐婚了,第一次的是谁?王三娘啊,你看看王家现在怎么样,简直惨不忍睹,我看是辙王命中带煞才是,他在战场上杀了那么多人,身上能没有煞气?肯定谁和他在一起,谁就遭殃啊,你等着瞧吧,轻则丢失钱财,重则丧事性命。”
还有人说,“他们两人的八字都不好,这加在一起当然是双重不好,我看这婚约还得取消一次,不然岂不是祸害天下?”
流风把这件事汇报给朱亦辙的时候,朱亦辙皱起了眉头,“京城的百姓这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吗?竟然还敢散布谣言,就不怕被抓到大牢里?”
流风回道:“这里面似乎有太子的手笔,抓到好几个他的人,他们许诺了重金,而且今年入秋之后,江南就一反往常,阴雨连绵,当地洪水泛滥,受灾严重,估计圣上很快就要派钦差去查看了,这是明摆着要把这件事和主子您硬扯上,安在您头上。”
朱亦辙冷笑道:“继续抓人,不就不信钱财比性命还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