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及装作不经意地问了句:“族库也会交给你管理吗?”
王二郎顿了下,继续逗自己儿子,“那是老头子的命,哪里舍得现在就交给我,怕是不到入棺材的时候都会攥着。”
“这样啊。”她没再说什么,见儿子有些不耐烦了,从王二郎怀中抱了过来,带去找奶娘。
看着白及和孩子离去的背影,王二郎莫名有种自己被妻儿抛弃了的感觉。
几天后,沈小漾和九郎正在琢磨怎么扭转一头锅被黑的局面之时,朱亦辙突然来了。
“查到谣言的源头了,是你们沈家七娘派人散布的。”朱亦辙说道。
“什么?”沈小漾顿时站了起来,她一直以为是莫云天找人做的,没想到竟然是自家人?
不,估计她们彼此都不曾把对方看作自家人。
“她脑子是不是有毛病,总是干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沈小漾终于忍无可忍了,上次沈七娘设计她,她看在沈家的面子上,搬出了沈府,没有找她算账,结果她还欺负上瘾了是吧。
“有证据吗?”沈小漾问道。
“抓到她的丫环和散布谣言的头子了,流风刚好逮到他们在交易,这才知道是沈七娘做的。”朱亦辙答道。
“很好,我要告官。”沈小漾正发愁怎么替一头牛一雪前耻呢,沈七娘就撞枪口上了。
“好,要找人给你写状纸吗?”朱亦辙笑道。
“当然。”
等状纸写好,递交到京兆府去了之后,马伯年受理了此案。
实际上,马伯年一点都不想这样做,他很想把案子压下来,可是谁让递交状纸的是流风大人,明摆着辙王要替一头牛撑腰,他能有什么办法?
衙差到沈家大宅通知沈七娘参加诉讼的时候,她脸色瞬间煞白,难以置信,“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我一个深闺小娘子怎么可能牵涉到官司?”
昨天她吩咐贴身丫鬟去把一头牛是妙味斋旗下的消息找人散步出去,结果人一直没回来,她左眼皮便一直跳个不停,总觉得要出大事了。
结果今天一大早衙差就告诉她有人告她?她慌乱不已,别说输赢的问题,她好端端一个小娘子,被人告上衙门,还有什么声誉可言?
不行,她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沈七娘送走了衙差,立刻去找了九娘,乞求道:“九妹,帮七姐想个办法好不好?我现在脑子里一点主意都没有。”
九娘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见沈七娘面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关切问道:“七姐,又不是火烧眉毛了,你急什么急。”
“我能不急吗?衙差都上门了,说是有人告我散布谣言,要我明天去衙门打官司。”沈七娘都快急哭了。
“啊?!”沈九娘也吃了一惊,“谁告的?”
“还能有谁?肯定是十三娘,没想到给她查了出来,肯定是昨天木槿给她抓了个正着,怎么办,我不能去衙门的!”
沈七娘完全没办法冷静下来,她不是没想过被沈小漾知道她散布谣言的事,可是她以为她最多像上次一样,跟沈老夫人告一下状,大不了老夫人罚她几个月禁足,没什么大不了的。
谁能想到沈小漾这么狠,竟然连知会都不知会一声,直接把她告上衙门?
沈七娘她从来不会想,她自己散布一头牛谣言时也没知会沈小漾,沈小漾凭什么告她还要先知会她。
她从左走到右,又从右走到左,手指甲都绞断了好几片,沈九娘都被她晃花了眼,走上前把她按住,让她坐了下来,表情镇定地对她说:“七姐,你冷静点,光着急是想不出办法的。”
“我怎么冷静!要去衙门的又不是你,你当然冷静!”沈七娘忍不住咆哮起来,她感觉沈九娘一点都没办法体会到她的恐慌。
她是要嫁给辙王的女人,怎么能去衙门打官司呢?打了官司她就什么名声都没有了,别说进辙王府了,就是一般人家,也不会要她这样的小娘子了。
沈九娘叹了口气,“当初就劝过你,别和十三娘对着干,你执迷不悟,现在后悔了吧。”
不听南星言,吃亏在眼前。
要是南星在这里就好了,说不定能替七姐想到办法。
“九娘,要不你替我去衙门好不好?”沈七娘突然说道,满脸希冀看着沈九娘。
沈九娘吓了一跳,这是亲生的姐姐吗?亲生的能说出这样的话?
“七姐,你是不是疯了?你不能去衙门,难道我就能去?我的名声就无所谓?这官司又不一定会输,你只要抵死不认,全部推给丫环,也没人能耐你何。”
沈七娘摇了摇头,“不行,只要我去了衙门,肯定会被人指指点点,就算能推给木槿,别人也会明白,一个丫环哪里有那么大胆子,她又和人家无仇无怨,干嘛要编造谣言,肯定怀疑我这个主子指使的,毕竟兄弟阋墙,姐妹成仇的事多了去了。”
九娘还是没法理解她的思维,“七姐,反正我不会替你去的,要不你找找管家之类的,或者装一下病,也不一定要自己亲自到场吧。”
“不行,衙差说了,原告要求我一定要出场,不然就改为状告沈家。”
“状告沈家?那肯定不行,爹娘不打死你才怪。”九娘也被沈小漾的手段着了。
沈家好不容易因为出席王家的满月酒宴上升了一点名气,要是突然被自家人状告,肯定会成为京城笑柄,功亏一篑,族里的人不怨死沈七娘才怪。
“是阿,九娘,你就帮帮七姐吧,不然我宁愿死了,也不去打官司。”沈七娘语气坚决道。
“要不,我们去请教一下南星吧。”沈九娘建议道。
“南星?他一个还在茅庐的穷书生,能有什么好建议,只有你才那么看得起他。”沈七娘有点不屑道。
九娘顿时拉下了脸,她容不得别人瞧不起南星,尤其这个人还是她姐妹,她冷言冷语道:“那请你回去吧,我帮不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