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家娘子呀?一眨眼,大郎你都会谈情说爱了阿。”沈小漾忍不住逗他道,真是纯情小少年一个。
奈何聂大郎口风够严实的,直到离开,愣是不肯说半个字。
后来一打听,据说是和一个外县的小娘子来往,少年人初陷情网,昏了头也是有的,沈小漾为了让他放心追小娘子,还给他减轻工作负担,安排了不少事务给其他人。
岂料,大半个月后,沈小漾带着二郎巡店归来,马车路过安水桥,看到一个面色苍白、失魂落魄的人站在河边,整个人摇摇欲坠,待马车靠近,沈小漾才看清这居然是聂大郎,还没喊出声,“噗通”一声,人跳水里了。
安水河是唯一流经宁安县的河流,水深不可测,年年都有好几个人不小心坠河身亡,沈小漾偶尔路过都能碰到溺水被捞起急救的人,但没想到这次落水居然会是自个的伙计。
聂大郎落水后整个人沉了下去,也不见挣扎求生,显而易见是心存死志,一心求死。
沈小漾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一个熟悉的人死在自己面前,她又不是不会游泳。
她马上跳下了车,想要下水救人,被马车夫拦住了,“大娘子可使不得,大冬天的冷水入骨,老奴下去便好。”
马车夫虽然年已半百,身手却还灵活,跳下水没一会把聂大郎捞了上来,颇有经验的让聂大郎身子头朝下压在膝盖上,拍了几下背,聂大郎受到刺激,咳出了腹腔里的水。
也是他命大,要是晚个一时半会,估计就没呼吸了。
待他幽幽醒来,湿透的全身冻得浑身哆嗦,张开眼看到沈小漾和沈二郎,竟是瞬间飙泪,嚎啕大哭,“大娘子,我,我对不起你——”
沈小漾先前见他如此不爱惜自己性命,想着他醒来一定要狠狠教训一顿,见他这会哭的可怜,叹了口气,“有什么事回府换了干净衣服再说吧。”
二郎和马车夫把聂大郎扶到了马车厢前头,几人上了马车,驱车回府。
待回到沈宅,沈小漾吩咐仆从给聂大郎换掉湿衣服,喝了驱寒姜汤,招呼他坐在中堂炭盆前烤火,聂大郎仍然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
“说吧,发生了什么?不是听说你好日子近了吗?怎么跑去寻死觅活的?”
聂大郎一开口又是泪流满面的啜泣道:“大娘子,我对不起你——”说着他甚至跪下磕起了头,脑袋敲地敲得梆梆响。
两个候在一旁的婢女费了老大劲才把他拉住,额头上已经磕破皮了。
“行了!你能不能正常点说话,坐好了!”
等聂大郎交代清楚来龙去脉,饶是沈小漾向来镇定从容一切都了如指掌,也差点吐血三升。
聂大郎谈的那个小娘子居然是个欺诈犯!
不仅把聂大郎这两年积攒下来的身家都掏了个干净,还拿走了妙味斋多项产品的配方!
“你让我缓缓。”沈小漾深深吸了一口气,坐下来喝了好大一口茶,怎么这热乎乎的姜红茶喝下去凉凉的。
感觉晴天劈了好大一个雷,敢情一路顺风顺水的,在这等着她掉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