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味烧烤偶遇,玉珍楼再见,白三爷就像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落在了王玉莹情窦初开的少女心里,明明轻盈而悄无声息,却在刹那间引爆了整个春日含苞待放的花朵,一朵,两朵,三朵,万千朵,轰的绽放开来,无比瑰丽和梦幻。
这是上苍给我的恩赐。
宁安县再没有比他更好看的男子。
县令大人那个风度翩翩、斯文俊雅的大郎君和他比起来,不管是容貌还是气质,都犹如萤火虫和皓月之别。
佛祖一定是为了让我遇见他,才安排我在今天出门到玉珍楼挑选春日的装饰,又在路过妙味烧烤时看到了他向我走来。
命中注定的相遇。
玉珍楼一楼璀璨夺目的珠宝首饰都在这一刻黯然失色,无关人员都成了背景板,王玉莹眼里只有白三爷,她略带娇羞的微仰着头,说了那句“郎君,原来你也在这里”,然后凝望着白三爷,痴痴的等待他的回应。
可惜世间金风玉露一相逢的少,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多。
他在说什么?
“老宋,今日先告辞了。”
“三爷您慢走。”
白三爷带着沈小漾和七贯再次迆迆然离去,王玉莹反应过来时,留给她的仍旧是越来越模糊的背影。
“掌柜,刚刚那位郎君是何方人士?”方才他们分明在道别,掌柜一定知道郎君的身份。
宋掌柜怜悯的看了她一眼,又一个掉白三爷坑里的纯情少女啊,这个问题多少官家小娘子问过,得到答案无不震惊愕然,掩面而去,
“他啊,是个行商。”
恍如晴天霹雳,王玉莹以为自个儿听错了,郎君明明萧萧肃肃,爽朗清举,如松般独立,又如玉般美好,和商人哪里沾边了!诬蔑,绝对是诬蔑!
“掌柜,我爹是王主簿,你别以为玉珍楼财大气粗就可以为所欲为,居然诬蔑人家清风明月般的郎君,到底有何居心?”
“哎呦,我哪里敢蒙骗小娘子,你打听打听就知道,谁不知道行商里有名的白三爷。”宋掌柜无辜躺枪,分外冤枉。
“白三爷?”
“是阿。”
方才确实听他说三爷慢走,王玉莹道:“那他家在哪里?”
“白三爷是京城人士,具体我就不知道了。”
“哼,谅你也不敢诓骗我。”
王玉莹带着婢女愤然离去,至家中,想到心仪的郎君是她鄙视的商人,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无精打采,唉声叹气的。
没几日就被王母发现了,找她过来询问:“你郁郁寡欢是为哪般?”
“阿母,我在玉珍楼碰到个朗朗明月一样的郎君,可是一打听,居然是个行商。”王玉莹叹气道,倒也没瞒着她精明的阿母,凭阿母的本事,便是她不说,她也能从婢女口里得知。
“哪里的行商?”王母有点奇怪,王玉莹在她的悉心教导下,不是眼皮子浅的人,可没见过她迷上哪个郎君,这个行商能有这么大魅力?
“京城的,叫白三爷。”
“白三爷?!”王母声音高了起来,诧异中带着惊喜。
“是啊,怎么了?”
“我前阵子听你阿父提过一次,朝里白相的幺儿不愿为官,跑去当行商,惹了不少笑话,按排行的话,估计就是白三爷了。”
“啊,郎君果然出身不一般,可是阿母,不是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郎君这是入错行了吧,好好的家世不要怎么跑去操贱业。”
“说起行商,白三爷也是号人物,东边的海贝珍珠,西边的牛羊香料,南边的瓜果蔬菜,北边的人参鹿茸,他都经手过,甚至番邦的人也有和他交易的,据说官家有时候也把宫里的采购交给他。”
“可是,再厉害不也还是商人,东奔西跑的,惹人白眼。”
“你这小娘子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你阿父也不过是区区主簿,家境又单薄,要不是我精打细算,你以为你能每个季度都换新衣服挑新饰品?早喝西北风去了。阿母瞧不起商人,但那也是你大姨父那样没本事的,经营个小店铺和人家当掌柜的有什么两样,可是这有能耐的商人就不一样了。像白三爷这样,有白相当后台,自个家财万贯,日子可比你阿父这样的小官吏过的好多了。”
要说王母,原来也是个拿白眼看商人的,当初也是看出王主簿有前途才嫁,她又无比经济现实,当家做主之后,才懂得金钱的重要性,因为自己没多大能耐赚钱,所以对商人也就高看了一眼。白三爷这样高的出身这样大的本事,她又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到。
“这样啊,郎君还是很好的,是吗?”王玉莹陷入沉思。
“没错,来,和阿母说说,你们怎么碰到的?”
王母听到白三爷也出没在妙味烧烤了,找人打听了一番,这一打听,万般诧异起来。
妙味烧烤是妙味斋的产业,而妙味斋是她那个已过世的阿姐和姐夫留下的几个孩子开的?
开玩笑!
但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她不相信。
听说白三爷是妙味斋的大买家,说不定买家是假,幕后主家才是真的,几个孩子嘛,多好操控。也不知道那几个孩子烧了多少香拜了多少佛,能有运气碰上白三爷。
想了想女儿对白三爷的痴迷,能搭上白三爷再好不过了,商人怎么了,嫁给白三爷照样和白相当亲家,到时候钱有了,权也有了,王家官运亨通,大富大贵指日可待。
简直是送上门的捷径!
没多久,妙味斋迎来了两位访客。
沈小漾一头雾水的看着眼前两人,那个保养良好的中年阿姨是谁姑且不论,这个粉色襦裙少女不是前几天上演了娇羞小娘子痴迷俏郎君桥段的小娘子吗?
王母粗略扫了妙味斋几眼,坛坛罐罐整齐码在架子上,大概是这些日子卖的很火的腐乳和香椿酱之类的,看着也是普通吃食,能火起来,肯定是白三爷的手笔。
她看向沈小漾,一脸和蔼的笑道:“怎么,没认出姨母和表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