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光情和田余风安排好阿宝的事情后一起回到了内门,又一起结了追杀王冰的任务。这些任务在各个宗门发布,只要在完成之前接了,不论谁完成的,都会有奖励,两人各拿着奖励的一百两银子,又去喝酒。
“周师兄,我能问你个事情吗?”田余风敬了周光情一杯,笑呵呵的说。
“说吧,什么事情?”
“你知不知道公孙锐的实力如何?”
周光情感到好奇,问道:“你怎么问起这个了?”
“上次我被他打败了,一直心里不舒服,所以想和他再打一场。”
“他实力还是不错的,不过我却有十成把握胜他,不过你,虽然内力比较浑厚,但应该打不过他。”周光情闷了一口,笑道:“我看你的枪法基础是扎实,但是也只能算是稀疏平常,怎么,你准备发奋图强了?”
田余风摸摸头笑道:“这从何说起,关于习武这方面我倒真的没多大兴趣,不过我还是想打败他,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哼,办法?亏你想得出来,公孙锐的‘鬼影扇舞’出手怪异又诡秘,除非你能够正面战胜他,不然耍什么花招都是不行的。”
“今天那些黑衣人你怎么看?”田余风脸色微微一变,岔开了话题。
“应该像是宫师姐所说,那些人是暗天行阁无疑,只是不知道他们为何死灰复燃,明天我要去向师父禀报一下。”
“师父?你的师父是?”田余风问道。他也知道在这宗门内可以一些长老为师,亲自教授武学,自然进境也会快许多。
周光情轻笑一声:“我师父,你应该。”他故意拖慢道:“叫他宗主。”他喝完手里的酒,放下杯子,拿起剑,离开座位,笑道:“田师弟,我就先回去了,以后有机会再聊。”“再见。”
这一路下来,田余风心里积攒了不少疑问,又喝了口酒,望着楼顶,自言自语道:“那个黑衣少女到底是谁呢?还有这个赛紫夜为什么要救我呢?暗天行阁,暗天行阁。”他叹了口气,道:“我对这世界一无所知,明天去看看那些资料吧,至少还能知道一些事情。”田余风当晚回去,徐元还未睡下,田余风给他讲了讲这一路上的事情,徐元听得津津有味,不过贡轻羽仍然没有回来,再过五天就是精英弟子入选大会了。
此后每周,他都要去看阿宝一次,周光情修炼紧张,所以没去,就让田余风将阿宝所需要的钱带了过去。
……
“爹爹,这里有个人。”不知名的山中,这里已经不是青峰国。十几米宽的河畔,鹅卵石的沙滩上,躺着一个年轻男子,他身上披着布衣,背后烂的不成样子,全身是血,腿上一道狰狞的伤疤。身旁一个高大中年男人,还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妙龄少女。“秀秀,来,将他扶起来,我看看。”中年男人脸上有一道疤痕,但不是十分可怖,嘴唇挺厚,眉毛也粗,像是一个粗鲁的汉子。他将手搭在受伤男子手腕处,好一会儿,才道:“还好还好,他福大命大,死不了。这男人叫做邓岩,少女是她女儿,唤作邓秀秀。
“那爹爹你快救救他吧。”叫秀秀的少女道。“哎,此人来历不明。”他摇了摇头:“还是把他送到侍卫队去吧。”少女急道:“你看他都撑不下去了,再不治就死了。”“秀秀,你就是太善良了,以后会吃亏的。”邓岩横了她一眼,却开始将年轻男子的衣服扒了开去。
……
“这,这里是哪?”他渐渐醒转过来,看着上方的屋梁,一片茫然。
“你醒啦。”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少女,头上两股发髻盘住,隐隐约约的,看不真切。“我这是在哪?你是什么人?”他叫唤道。
“这是天人城,我叫邓秀秀,你受了很重的伤,快别动了。”邓秀秀按住他肩膀,又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他想了一会儿,道:“我叫贡轻羽。不过,这天人城是什么地方,我怎么没听说过,快让我回去,我要回扶崖城。”
“扶崖城?”这时邓岩进来了,问道:“你说你从扶崖城来的?”没有人回答,看时,贡轻羽已经晕了过去。“爹爹,把药给我,我喂给他喝。”邓秀秀道。邓岩将手中之碗递了过去,问道:“秀秀,他刚才说他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贡轻羽,怎么了?”“哦,没什么。”邓岩轻轻说了一句:你好好照顾他吧,我有事去了。”邓岩一脸惊疑不定,闭上了门。
“你说你,怎么一下就晕了过去呢?是不是爹爹在这里你不好意思?现在就我一个了,贡轻羽,贡轻羽。”但没人理她。邓秀秀又自语道:“你衣服全部烂了,全身血迹,好像是从很高的地方摔了下来,又被河水冲到这里来了。”她看着贡轻羽俊逸的面庞,恬淡地笑了笑,用勺子给他喂药。
“哎,你快吃啊,不吃可不行的,吃了才能好起来。”她叫道,将勺子递到贡轻羽嘴边,轻轻伸了进去,缓缓向下倾,但药汤随着他的嘴唇缝又流了出来。“这样可不行啊,我得想个办法让你把要吃进去啊。”纠结了不少会儿,邓秀秀停了下来,坐在床边,放下碗,又舀了一勺,左手将他两腮捏住,把汤往他嘴里灌去。
“咳,咳咳,咳咳咳。”贡轻羽突然又醒了过来,大咳了一阵。“你又醒了呀。”邓秀秀站了起来,将药汤碗递过去,道:“醒了你就自己喝吧。”
“姑娘,你这喂汤未免太粗鲁了吧,呛死我了。”贡轻羽捂着心口,仍是咳嗽不止。
“嘿,我和爹爹好心救你,本姑娘还好心喂你吃药,你反倒说我的不是了。”
“既是如此,我就在此多谢了。”贡轻羽接过药道,喝了几口,觉得味道苦涩,便不喝了。
“你怎么不喝完呢?”邓秀秀看了看碗里的汤药。“味道实在太苦,喝不下。”贡轻羽说。“不行,是药就不是好吃的,快点喝了吧,爹爹熬了一早晨呢?”
“对了,姑娘叫什么?”贡轻羽拱手,岔开话题。
“刚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叫邓秀秀。”她哼道
“适才脑子不清醒,不过现在好了很多。”贡轻羽笑道:“邓姑娘,你爹去哪里了?还有这里是哪?”
“我看你脑子不清醒,我刚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什么叫‘你爹你爹的’,爹爹自然姓邓。”她一脸不悦。
“哦,对不起,请问邓大叔在哪?我有一些事情问他。”
“问他做什么?有什么问题难道不可以问我吗?”
“只是你一个姑娘家的。”他迟疑的说道:“这样不好吧。”
似乎是生气了,邓秀秀大声道:“姑娘家又怎么样,爹爹这样,救了一个你还是这样,我再也不理你们啦。”她将碗抢回,嗔道:“不喝就算了。”转身离开了房间,‘咚’的一声响,门关上了。
“唉,贡轻羽啊贡轻羽,你怎么还是这么不会说话。”他心里自嘲道,不过想起自己受伤的事情,他觉得又是疑点重重,自己好像被偷袭了。他接了宗门任务后,追杀一个杀手,后来两人缠斗到了扶崖城,这里是他的家,所以地形十分熟悉,但那个杀手闪入了一个作坊后便不见了,随后他又回家待了几天。过了三天,那个杀手似乎故意出现了,贡轻羽一路跟踪,将他逼到了河边,那杀手和他缠斗两回合,不知怎么的,他便不省人事了,似乎有人在背后偷袭他,但至于为什么没有杀他,他倒是不知道。现在过去了多少天他也不知道。
“怎么了,秀秀?”外面一个男人声音。“没什么,他不识好歹,早知道就不救他了。”邓秀秀冷哼道:“爹爹,他找你有事说。”“好,他欺负你,我来看看他是什么妖魔鬼怪。”邓岩又笑道:“好了,快帮我去看看药,下面阿福一个人忙不过来。”“恩。”邓秀秀答了一声,‘蹬蹬蹬’的下楼去了。
推门进来,邓岩将门掩住,脸上带着笑,坐下问道:“小兄弟来自哪里?扶崖城?”“我是来自扶崖城,邓大叔是吧?”邓岩点头。
“邓大叔,请问这是哪里?”“天人城。”“天人城,我怎么没听说过?这里还是青峰国吗?”邓岩摇头,突然冷笑道:“这里不是青峰国,嘿嘿,这是黑扇国。”
“黑扇国?我怎么会到这里来呢?”他自然知道黑扇国在哪,这里是东大陆的中心位置,而青峰国是东大陆最东边的国家,两者相隔不知多远,就算飞也得飞几天几夜,况且他不会御空之术。
“我知道你是万流宗的弟子。”邓岩突然说:“万流宗,倒也算是一个大宗。”“你到底是谁?”贡轻羽惊道,身子不住颤抖了起来,他感到身体似乎有一股热流与冷流交汇,脑袋十分痛,竟在床上打起滚来。“哈哈,我是谁?不过你得看看他是谁。”一个黑色身影闪了出来,正是当初贡轻羽追杀的那个杀手。他将面罩摘了下来,是一个有着两撇胡子的精瘦中年人,眼神十分凌厉。
“哈哈,小子,也难为你了,追了我十多天,不过现在你可落在了我们手里,老邓,你给他吃了吗?”“放心,他已经喝了。”“什么,那碗药,你们给我喝了什么?”贡轻羽大吼道,表情狰狞。邓岩将手腕抖了抖,一阵‘叮铃铃’声音传来,贡轻羽感到一阵目眩,身体感觉要被撕裂一般,大叫了起来,将床上的被褥甩的蹬的乱七八糟,不住用头撞旁边的床板,邓岩和那黑衣人大笑了起来。
“放心,这个不会要你的命的,现在我们都是一路人了。小子,你记住,以后你就是我暗天行阁的人了,不要想着违抗,跟着阁主做事,以后好处少不了你的。”贡轻羽面露呆滞,双眼无神的点头。那杀手大笑,又道:“还是邓兄厉害,催魂铃一出手,无论谁都挡不住。”“唉,当初大长老给我这个时,我也是欣喜莫名,这一切,还是大长老的功劳。”“是啊,大长老通晓古今,玄妙道术,奇异法门,上通天文,下知地理,无一不精,当真是神人,除非阁主,恐怕谁都制服不了他。”
“听说大长老上次去了一趟青峰国,不知是什么事情,虽然他生在那里,但很多年没有踏足过了。”“我也不知,本来我是去送信的,但后来不知为什么,这小子盯上了我,非要说我是什么杀手,想我这么多年,很久没有杀过人了。”
“哼,他们那些自命正义的宗门,都是些老糊涂。那青峰国的司空星野心十分大,故意发布一些假消息悬赏,不知道这些宗门死了多少弟子了。”
“他们死多少与我们何干?死的越多越好,上次阁主说过,离我们复兴了日子不远了。老邓啊,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女儿都长这么大了,看来这些年过的很安逸啊。”
“杨兄,看你说的。秀秀虽然是我女儿,但我不愿意让她掺入这些肮脏的事情中。想二十年前,我们暗天行阁何等威风,可那些自命正义之士偏说我们是邪门歪道,想要剿杀我们。”
“唉,那场事情过去后,阁主将很多人清理了,不过现在看来,他们的末日就快到了。如今这东大陆,还有谁是阁主的对手,至于那些宗门和隐世家族,哼哼,一定要叫他们尝尝灭门之痛。”那精瘦的中年人似乎带着难以遏制的愤怒。
“老杨,那么下一步该怎么办?”邓岩问道。
“你用这催魂铃控制了多少人?”“一共三十五人,其中十三个宗门弟子,算上这贡轻羽有十四个。其他人都是些小有名气的江湖人士。”“如此便好,宗门弟子越多越好,这些宗门弟子要……还有……”两人小声说着。贡轻羽表情呆滞,但眼中闪烁出一道不一样的异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