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明在郑妃的寝宫吃过晚饭后,天色已经大黑,郑妃派人提着灯笼送他回自己的小院,一场秋雨一场寒,这几天连降大雨,天凉了很多,李承明刚出郑妃的寝宫,就赶上一股风刮过来,他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今天是什么日子?”李承明向送他回去的那两个宫女问道。
两个宫女愣了一下,一个开口说:“殿下,今天是七月二十五。”
“七月二十五,在有二十天就八月十五了。”李承明自言自语,心里想唐朝也不知道过不过中秋节。
“是呀殿下,马上就过团圆节了,可您就要去打突厥,今年怕是不能和娘娘、太子一起过节了。”一个宫女接过李承明的话说。
原来唐朝是叫团圆节,也不知道有没有月饼吃,就算有自己也吃不着了,管它有没有呢,现在还有个大问题没解决,骑马,后天就要跟着一代英主李世民去打仗了,自己还不会骑马,总不能坐着车去吧,看来明天一天都得用来学习骑马,一天能不能学会呢?他左思右想感觉是,学不会。唉,真应该早点学会。
第二天,李承明刚一起床,还没顾得上刷牙洗脸,就吩咐天宝去叫史汾来陪他去马厩去挑马。
“殿下,东宫马厩里的马都是大马,没有合适你骑的,你要想学骑马,我陪你去马市上选匹小马学吧!”史汾知道承明的意思以后,想了想说道。
李承明考虑了一下,觉得史汾说得有道理,他也很怕大马把自己摔着,当下就从天宝那,把那两锭金子要过来,让史汾带自己去马市买马。
走在半路,承明突然想起来,还有件更重要的事没办,他拍了拍史汾的肩膀叫道:“先别去马市,去左卫大将军府。”
史汾应了声,挥动缰绳,指挥马车转了个弯。
李承明很奇怪,史汾为什么不问他去干什么,不过也很高兴,不问为什么只知道服从的人天生就是当心腹的料。
左卫大将军府前,李承明向守卫兵丁通报过自己的身份后,马上就被请了进去。美中不足的是杨恭仁正在朝会上,接待他的居然是千牛龙武将军史大奈,史荣他爹。
史大奈四十多岁的样子,身材高大魁梧,头发浓密、前额宽广,眼睛巨大,上唇有浓密的胡须,面孔严肃,显得很威严。一看就是纯种的突厥人,至于他的儿子史荣,承明现在敢肯定是个混血儿。
承明向史大奈说了些,久仰大名,如雷贯耳之类的奉承话后,才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
史大奈听完,哈哈大笑:“殿下你真有眼光,史荣的功夫都是我一手教得,若单论骑射,就是秦王骁将尉迟恭,也不及史荣。”
李承明听完,心里想你真是太有才了,我服你,直肠子就直肠子吧,你也谦虚点啊,那有人这么夸起自己儿子的,也不怕别人笑话。
“史将军,那我现在能不能带小史将军走?”李承明忍着笑问。
史大奈伸手摸了摸胡子,为难的说:“现在不行,杨大将军不回来,我没这个权利,不过我可以先让史荣挑好人,做好准备,等杨大将军一回来,殿下马上就能带他们走。”
“承明,你怎么在这?”一个粗旷的声音,在李承明耳边响起,他偏过头一看,是他得四叔李元吉,带着一个人正走进来。
“侄儿见过四叔,四叔今天怎么没上朝去?”李承明毕恭毕敬得给齐王行礼,宁得罪阎王也不能得罪齐王,李元吉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既属于高干子弟、同时又是社会青年,正所谓流氓通官府,谁也挡不住,他通的可是比官府还强硬的皇权,放眼大唐,除了李渊,只怕再找不出一个能让他畏惧的人。
李元吉倒是对承明不错,他笑呵呵地走过来摸了摸李承明的头:“明日大军就要出征,我来看看杨恭仁这编制是不是满员,你呢,你来干什么?”
“回大王话,一切已经准备妥当,所有人全部招回,就等明日出发了。”史大奈站起来,给李元吉行了个礼说。
“四叔,侄子明日也要随大军出征,昨天晚上皇爷爷恩准让侄子到这里挑一百人做亲卫,所以···我就来啦。”李承明说完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李元吉,他想知道李元吉知道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
“啊···你小子到底怎么拍你皇爷爷的马屁了?让他老人家这么高兴,来坐这,教四叔几句好听话,让我也跟着沾沾光,省得你皇爷爷一见我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李元吉先是大吃一惊,继而就恢复了他的顽主本色,笑着和李承明调侃道。
承明见李元吉表情自然,看来这哥们是个实在人,不是个有心机的。有件事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帮忙。
李承明笑了笑,走到李元吉身边的席子上坐下,说:“四叔,其实侄子也不会说什么好听话,皇爷爷那呀,您只要别跟他老人家对着干,多说些他老人家喜欢的话就行了,侄儿这里到是有件事,想请四叔帮忙,就是不知道您现在有没有功夫。”
“行啊,跟四叔还用客气,什么事?先说说看。”李元吉伸手接过左卫府侍卫递过来的茶盏说。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侄子正要到南郊的马市去买匹合适我骑的小马,四叔要是有功夫的话,咱们叔侄能不能边走边说。”李承明看了看左右,神神秘秘地说。
李元吉疑惑得看了看承明说:“什么事情,这么神秘,行了,不用去马市,到我府上,李孝恭平定宁越后,我跟他要点那的稀罕物,他竟然就给了我一匹矮马,我没法骑,承业他们还小也骑不了,杀了又可惜,我都白白养了它一年多了,正好你要就给你吧。”
“那侄子就先谢谢四叔了,改天侄子找件稀罕物来还您的情。”李承明做了个揖说。
李元吉笑着摇了摇头:“你小子就是嘴甜,给你东西给得舒坦,怪不得父皇喜欢你,我现在也开始喜欢你了,走吧,跟四叔去牵马。”
齐王府的马厩里,承明见到了李元吉说的那匹矮马,那匹矮马最多一米高,肌肉发达,毛色火红,飘动的红鬃就像甩上长空的一束火焰,和名马赤兔一模一样,就是身材差太多,正合适自己自己骑,给它起个什么名字呢?
“怎么样,这还马不错吧,刚才到底想和我说什么事,现在没人,快说吧!”李元吉是个急性子,着急想知道承明到底想和他说什么。
李承明现在也在想,这事到底要不要跟他说呢,历史事实告诉他,说了也是白说,可问题是历史难道就不会因为自己的到来,而发生一些改变吗?
“什么事,你倒是快说啊!”大唐第一流氓加无赖李元吉,怒吼道。
李承明皱着眉头想了好久,如果历史不会改变,那说与不说自己都得死,如果会改变,说了还有一线生机。
“四叔,你手下可有剑术高超的勇士?”李承明仰起头,双眼直视李元吉,表情严肃的说。
“有,你想干什么?”李元吉压低声音问。
李承明干脆明了地说:“秦王不死,唐难未亦,四叔以为如何?”
李元吉双拳紧握,一张丑陋的面孔憋得通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着李元吉得表情,承明身上突然产生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生与死的恐惧,他先前只想到历史有可能改变,并没想过历史会怎么改变,万一李元吉现在到戈,到皇帝那去告自己一状,且不管李建成的死活,自己肯定是玩完了。
许久,李元吉长叹一声,感慨道:“你小子有种,比你父亲强,这事太大,容我好好想想再说。”
“四叔,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万一让李世民抢了先,我们可就完了,事关东宫、齐王府,几百人的性命,你一定要考虑好。”承明给李元吉做思想工作。
“这事你父亲知道吗?他怎么说?”李元吉怀疑这些话是太子或者魏征教承明来说的,他觉得一个十岁的孩子再聪慧睿智,也不可能想这么远,有这么心狠。
李承明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我和魏征说过此事,他不赞成。”
李元吉性子直,脾气暴,嚣张跋扈,但却不傻,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一旦失败的严重后果,再说这种掉脑袋的大事,和一个十岁的小毛孩子合作,怎么想也不靠谱。
“承明,不是四叔不敢干,实在是我们根本不需要这样干,上次世民陷害你父亲,我就跟皇上请求杀了他,可父皇不忍,现在皇上也对世民很顾忌,我们还是点点小火,扇扇风,让父皇收拾他把。”李元吉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对这个小侄子有些畏惧,用商量的口气和承明说道。
李承明心里很是惆怅,李元吉也不愿意帮他,看来是再找不到人敢做这件惊天动地的事了。
“四叔,那今日这些话,我们就当没说过,我到您府上来,就是来牵您送我的马。您说对不对?”李承明躬身做揖说道,他生怕李元吉嘴巴不牢,把这些话说出去,要是传到李世民耳朵里,依秦王的性格还不立马把自己整死。
李元吉微微一笑:“没有没有,没什么说什么,你说什么了吗?我没听见。”他心里也怕李承明把这些话说出去,人言可畏,谁会相信一个十岁的孩子,竟想谋害当朝秦王,这笔账还不得算到自己头上。
“对了,四叔,皇爷爷赏了我十名宫女,四叔要是不嫌弃的话,我想转送给您。”目的没有达到,承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突然想起马上就要到位的十个宫女,反正自己现在这个年纪留着也没用,不如给李元吉得了,一来示好,二来还情。
李元吉脸色大变,继尔奸笑着说:“你小子可真有福气,可惜现在还用不上,自己留着吧,四叔还能要你的东西。来,跟叔说说,父皇还赏你什么东西啦?”
承明笑着把皇帝的赏赐告诉李元吉。
李元吉听完,一脸佩服的表情,再次拍拍承明的肩膀,笑吟吟地说:“你真行,前途无量,下次再见你皇爷爷的时候,记住帮你四叔也说几句好话,让叔也沾沾光”
“看四叔说得,您要是有任何地方用的着侄子,尽管说话,侄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李承明拍着胸口说。
从李元吉府上出来,承明当下就骑上那匹小矮马,向左卫大将军府走去,他没骑过马,心里有些害怕,史汾是识马的,告诉他说这马是最老实的马,随便你怎么摆弄都没事。果然和史汾说的一样,这小矮马性格温顺的“一比了吊”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