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互助会建立之后,冷墨一直跟在孟岚和戚以方身边做保镖,虽然自己的异能进步很大,但是其他方面却没有任何长进。在互助会里当教官的时候,冷墨就明显感到自己水平不够,指点菜鸟时倒还游刃有余;对于有经验的进化者,就要靠自己的知识面和小聪明唬人;而面对高手时,则只剩下切磋研讨,谈不上“指点”了。
同时,末世已经开始了一个多月,很多新事物都逐渐揭开了神秘的面纱。泉城的研究人员在军方支持下积极探索实验,取得了很多成果。民间组织也在相互交流中总结出很多行之有效的末世生存技巧。
此消彼长之下,冷墨的老本就快吃完了。如果说之前他同时具备导师、领袖和战士三种特质的话,现在他只能是一个不错的战士,或许还是一个普通的领袖,和导师这个身份彻底无关了。正如方哲所说,现在的他,已经不具备吸引姜白露的能力了。这让他心中十分惶恐。恰在此时,戚以方给他安排了一系列课程,这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冷墨看过戚以方为徐昊阳量身打造的训练计划,不但能够兼顾知识的学习和异能的训练,还根据这孩子的身份,针对性地安排了各种生活社交能力训练,并就他的异能展开了科研工作。这个训练计划中唯一的缺点,就是时间安排得太满,累得孩子每天倒头就睡。
冷墨怕累吗?当然不怕。如果能在末世中拥有更好的生存环境,吃苦受累又有什么可怕的呢?所以尽管戚以方安排的课程十分紧凑,冷墨却甘之如醴。反倒是其他人都有些吃惊,因为他的学习速度太快了。
其实冷墨的记忆力并不好,但是他也有自己的优点:聚精会神、触类旁通、举一反三。有这三大优点,当别人还在对着一个个知识点死记硬背的时候,他已经构建了自己的知识网,并开始进行实践了。三天后,当戚以方再次来到孟园的时候,感到眼前的冷墨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看什么呢?我找你可是有正事。”冷墨见戚以方对着自己发呆,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戚以方现在“日理万机”,没工夫管闲事。今天,是冷墨趁他来到孟园,特意找上门来。见他回过神来,冷墨一伸手,从衣袋里掏出一只老鼠。
“什么玩意!”戚以方恶心得直咧嘴,“你怎么还把这玩意放在身上?”
“这可不是一般的老鼠。”冷墨道:“这是我们的一个队友,叫王数。他有几百个老鼠分身,这一只是昨天晚上找上门来的。”
“王数?听说过。和宠物一起逃走的那个?”戚以方曾经听侯闻达提过一句,有点印象。
“对,就是他。”冷墨点头道:“他告诉我,有一个血族军团,正在向泉城逼近。”
“血族已经发展出自己的文明了吗?”戚以方皱眉道。
“别的地方不清楚,但是这一队血族,有点特殊。他们的首领,就是王数的分身之一。”冷墨将老鼠放在桌子上,向戚以方详细介绍起来。
原来王数本是村子里的一个大学生,家庭条件不错,在村里有一个小厂子。毕业之后,王数也没什么大追求,就在自家的厂子里混日子。末世开始的时候,他刚值完夜班。正要和同事交班的时候,忽然遭到了几只变异巨鼠的袭击。战斗过程中,他们几个人和变异老鼠都受了伤。就在胜负未分,人鼠对峙的时候,王数忽然发现自己能够感知到变异巨鼠的思想,进而控制了它们。一开始,他以为自己获得了了不起的能力,但是随着他不断使用,才发现这能力同时也是诅咒。
首先,他不得不接受了老鼠的记忆;接着他开始被老鼠的生活习惯影响,最后他变得神经兮兮,不得不远离人类。他一度浑浑噩噩地游荡,难以分辨自己是老鼠还是人。那几天里,他有时候闯进民居生火做饭,有时候钻进垃圾堆翻找食物,还跟着巨鼠们一起吃过死尸。直到有一天他和血族战斗,自己被咬伤,几只变异巨鼠也只剩下唯一一只。那次受伤促成了他的二次进化,醒来之后,终于摆脱了过去几天的噩梦,人类意识觉醒,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权。而同时,那只幸存的变异巨鼠也进化了。一人一鼠变成了心意相通又各自独立的两个个体。
王数生怕自己再次变成老鼠,开始主动实验,终于掌握了用自己的血液控制鼠群的方法。那变异巨鼠有样学样,却一直没有成功。王数有了自己老鼠军团,变异巨鼠却成了孤家寡人。他本来还为此庆幸,没想到在东山市变异巨鼠一去数日,主动脱离了心灵感应范围。两天后,王数遇到一队血族,立刻体会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他知道,那是变异巨鼠的手下。他的“老伙计”不能控制老鼠,却进化出了控制血族的能力。在共享了人类的记忆和思维之后,它不再是普通的老鼠,不但有了自己的团队,还有了自己的追求。变异巨鼠甚至有了保护“隐私”的意识,它要杀死王数,成为完全独立的生命。
王数在逃亡过程中,跑进了另一个血族军团的包围圈,并因此认识了冷墨等人,而变异巨鼠从此销声匿迹,并没有穷追不舍。但是王数隐约感到,变异巨鼠是看中了东山的血族军团,忙于扩大自己的团队,才给了自己逃命的机会。
东山大学一场乱斗,王数慌不择路,和宠物们一起逃走,从此开始了另一段流亡生活。他本不想来泉城,没想到在游荡过程中再次发现了老对头,这才撒出老鼠分身,进城寻求冷墨等人的援助。
戚以方听完冷墨的介绍,问道:“王数和宠物现在在哪儿?”
冷墨道:“快进城了,正在往我们这边赶过来。我打算去接他们一下。”
戚以方道:“你去城门口等等他们吧。到了之后,带王数来找我。咱们多了解一些情况再看看怎么应对。”
冷墨这几天课程安排得太紧,一直没有出来活动。今天他课程学完了,又有了王数和宠物的消息,兴高采烈地上车,把小老鼠放在副驾,向城外开去。当然,他其实对什么血族军团没有兴趣,之所以兴奋,是因为有了狗和老鼠帮忙,他很快就能找到姜白露了。
在小老鼠的指点下,冷墨从最西边的城门离开基地,又开了不到一公里,他看到了路边坐着几个人。
“我这几天得罪了不少人。前面那几个就是来讨债的。”冷墨对小老鼠说道:“你们要是离得不远,现在就过来找我吧。这里可能会发生一场战斗。”
说完,他停下车,向那几个人走去。小老鼠也没有留在车里,钻进了路旁的草丛。
“冷先生,我们并不想与你为敌,但是你的所作所为太过分了。”对面的四个人中走出一个中年胖子,对冷墨说道。
冷墨对这四个人了如指掌,毫不畏惧地走上前道:“义气堂的诸位,你们不在城市里动手,其实是放弃了最佳时机。而不使用重武器,也让你们毫无胜算。”
那中年胖子道:“年轻人,你不要太嚣张了。我承认你们互助会里有能人,我们这几天几次试探都没占到便宜。但是我义气堂也不是吃素的,你能在徐家来去自如,今天却未必能活着回去。”
冷墨微微一笑,道:“您几位的能力,我一清二楚。现在还肯站在这里和你们说话,就说明我不怕。”
中年胖子伸手一招,指尖幻化出几个光圈,向冷墨飞来,分别套在他的四肢上。冷墨不闪不避,任其施为,被光圈“大”字型吊在半空中。
中年胖子先向身后几人得意一笑,然后对冷墨道:“那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有脱困的方法。”
冷墨道:“这位大哥是姓李吧,技能就是这如意环,能抓能打,妙用无穷。”
中年胖子冷笑道:“不错。你小子倒也有点见识。”
冷墨又接着道:“你身后那个大高个,应该是姓王,不但身手敏捷,还有极强的自愈能力。不过,这其实都是他刻意宣传的假相。真相是他能吸收其他生物的生命力,为自己疗伤。”
那姓王的大高个眼中闪过一丝杀意,道:“你知道得太多了!”
冷墨不理会他的威胁,又说道:“那个背了一身飞刀的,姓张,不但飞刀百分百中,还有飞行能力。最后那个打扮得非主流的,姓刘,异能是放电。”
姓李的胖子道:“互助会倒是做了不少功课,不过这改变不了你的命运。”
冷墨道:“你们这个小队,完全克制我的能力。你能控制我的行动;王大哥能在我抢占先手时反败为胜;张兄弟能和我空中缠斗;刘老弟的闪电更是我这水龙的克星。可是我有个问题,既然你们这么厉害,为什么要和我废话呢?难道我还有什么自己都不知道的价值?”
“你没有价值!”姓李的胖子说道:“或者说,你唯一的价值,就是去死。因为你的死能让徐公子开心一下。我们之所以和你说话,是因为即使我们四个一起出手,还是不能确保万无一失。你刚才不是也说了,没有重武器,我们毫无胜算吗?现在,重武器到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