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岚要走,冷墨必须随行,至于为什么“必须随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解。何应真和朱秋荻是鬼影指定给孟岚的跟班,谁也不敢把他们截留在营地里,自然也要走。除了这四个人外,还有十名进化者,作为互助会“秀肌肉”的道具,和他们一起出发,其中包括五名飞行异能进化者,和五名火焰异能进化者。
高秀臻把宝都压在孟岚身上,很担心她的安危,本想让她多带些人,但是总堂这边的人手实在捉襟见肘,若不是戚以方主动留下坐镇,连这十个人都不敢派出来。
天黑之后,十四个人在何应真的伪装保护下,偷偷摸摸地出村,先悄悄走出三四公里,然后冷墨巨浪一卷,带着众人一路向北,漂流了几十公里,找一个地方驻扎下来。第二天早起又是闷头赶路,快中午时,到了泉城基地外围。
泉城本是个大城市,没有城墙关隘,进出方便。但是末世之后为了控制人口流动,军方结合地形在城市之外搭建了一圈简易的工事。城南本有一条高速公路,现在被改造成了简陋的城墙,只留了几个“门洞”,分别给不同身份的人进出。负责身份登记的那个“城门”下,排了一个长队。
冷墨带着众人远远停住,道:“我先过去打听打听情况,你们在这里等我消息。”说完一路小跑,向城门走去。他所谓的跑步,其实还是用水浪推着自己前行,不过肢体配合着做个动作,显得不那么招摇。
走到城门附近,才发现泉城的管理更加细致规范,也更人性化。这一带一共有三个城门,其中排队最长的,是接待首次进城,又有物资车辆的团队或个人;旁边还有一个城门,专门为首次进城,没有物资的个人作登记并发放身份证明;最后一个城门离得稍远些,是为已有身份证明的人准备的。
冷墨正要找人打听一下情况,忽然感觉有人靠近,回头一看,眼前一片空旷,再仔细感知一下,笑道:“方哲。还是你们脚程快。”
光幕一闪,方哲带着那个能放出护罩的小姑娘出现在眼前。小姑娘噘着嘴,方哲在一旁劝道:“冷哥一向很警惕的,你瞒不过他。”又给冷墨介绍道:“这是袁静如,有点淘气。”
袁静如一边偷偷掐着方哲的后腰,一边和冷墨打招呼道:“冷哥您好。”
冷墨点点头道:“这几天我都和小戚在一起,对小袁的能力有所耳闻了。你们见过姜白露了吗?”
“没有。”方哲知道冷墨最在意的是谁,安慰道:“我们几个一路换车,走得快。她们应该来不了这么快。”
冷墨有些失望,仍然微笑道:“和我同来的还有十几个人,你们跟我来,一起介绍下情况。”
回到孟岚等人身边,冷墨给双方都做了介绍,孟岚先问道:“我的孩子怎么样了?”
“送到你家里去了。”方哲道:“孟将军接见了我们,问了几句话,然后我们就出来了。”
袁静如补充道:“他问我们愿不愿意加入,我们拿不定主意,想等你们来了再说,他就把我们送出来了。”
“现在我的孩子在哪里,你们知道吗?”孟岚又问道。
“不知道,已经被送走了。”方哲道:“我们出了你家的别墅以后,就没再进去过。这几天我和静如在城门守着,小韩他们在你家的别墅区附近蹲点,但是目的是为了等冷哥,所以就没有关心你那孩子的去向。”
冷墨问道:“孩子的去向,无非是被送去培养,或者送到他父亲那里。你回到家,自然就知道了。有什么问题?”
“如果被送到我丈夫手里,我们就少了一张牌。”孟岚苦恼道:“我和丈夫的关系,你是知道的。政治婚姻,没什么感情,都是两个家族的利益纠葛。孩子如果在我丈夫手里,说明在两家的联合中,徐家处于主导地位,而我孟家只是附庸。”
“你多虑了。”冷墨道:“以前你不在,孩子必须跟着父亲。现在你回来了,孩子会‘愿意’跟着你。当然,前提是你能见到孩子。有互助会的力量,加上你那孩子的异能,就算你孟家以前只是徐家的附庸,以后也会反过来压他们一头。”
“唉!”孟岚叹口气道:“现在也不知道我们家族的实力还剩下多少。万一加上这些,也不能掌握主动……”
“不要太悲观了。孟家难以迅速崛起,但是徐家可以顷刻覆灭。”冷墨眯起眼“鼓励”道。
“冷哥,你说过要用理性掌控能力,不能被异能控制了欲望。”方哲低声提醒道。
“哦,是哈。”冷墨如梦初醒,严肃地说道:“可能最近杀戮太重了,我会调整心态的。”
“我可什么都没做。”孟岚突兀的解释,让大家莫名其妙,只有冷墨知道,自己刚才确实又在怀疑她了。
了解了基本情况,孟岚觉得自己可以光明正大地回家,因为孟家处境不佳,恰好需要她这枚棋子,并且一定会保护她。冷墨本来不想和她的家族牵扯太深,打算跟着方哲回他们的落脚处,一起等待姜白露等人。但是到了孟家所在的别墅区外面,孟岚一把拉住了他。
“我们下一步,就要在城里建立互助会的据点,可是十位异能者要加入军队,一时半会儿不可能有自由时间。这里人手太少,离不开你。”孟岚握着冷墨的手,恳求道:“带着你的朋友,一起帮帮我好吗?等你女朋友来了,我就放你走。”
冷墨犹豫一会儿,道:“好。我会帮小戚在这里站住脚。你快去快回,我们在这里等着。”
孟岚开心一笑,带着两个跟班和十名异能者走进了别墅区。
方哲旁观两人的表情,心道:“冷哥你这攻略速度也太快了,可是别忘了前面几个还没砸瓷实呢。女人多了,将来有你头疼的。”
冷墨目送孟岚离开,回过头看到方哲怪异的表情,又看看刚刚会合的韩学林等人,道:“别胡思乱想。我说一下现在的情况。”接着把孟岚的异能和互助会的情况给大家通报了一遍。最后说道:“我本来打算,等会合了姜白露之后,就动身北上。但是刚才既然答应了她,那就抓紧时间把互助会安顿下来吧。”
方哲有些心不在焉,似乎欲言又止。冷墨注意到他的异样,问道:“有什么事直说。”
“冷哥,我……我吧,不……不想去京都了。”方哲吞吞吐吐地说道。
“哦?”冷墨确实没想到方哲会有离队的想法。
“我就是泉城本地人,这次回来,发现原来的家已经没了。我以前无牵无挂,去哪儿都无所谓。”方哲既然开了口,也就不再犹豫,牵起袁静如的手,道:“现在我有了女朋友,不想再四处走了。”
“好。”冷墨点点头,又看向韩学林等人,“你们呢?”
“老大,我觉得泉城这里就挺好。”韩学林低着头说道。
“老大,是这样。我们年纪小,也没什么见识。您要是有什么意见,您说,我们听着。”秦玉泉怕冷墨不高兴,赶紧圆场。
冷墨微微一笑,道:“没关系。你们和我不一样,都是本地人。泉城也是个好地方。你们想留下,我觉得这个决定很合理。”
众人见他同意,都轻松下来。冷墨接着问道:“你们对接下来的生活,有规划了吗?”
方哲道:“还没有。不过我们听说民间有很多进化者组织的战队,他们都是靠出城搜集物资生活的。我打算自己也去试试,或者找一个战队加入。”
冷墨道:“你们有自己的想法很好。不过我也说说自己的建议。外面的物资总有用完的一天,老百姓要想活下去,还是要恢复工业农业。这一点,我在互助会的时候,已经和他们达成共识了。你们如果有心搭上一条大船,可以去找戚以方。他这个人虽然残疾,但是各方面素质都不错,不会亏待你们的。记住,只能找戚以方,不要直接找互助会,尤其不能搭上孟岚这条线。否则被人卖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哦。”
方哲还没有回答,袁静如连连点头:“好好好!我也觉得小戚这人可靠。虽然不太爱说话,但是起码不害人。”她一拍方哲的肩膀,道:“听见没。你的老大让你投靠我的老大。你放心,我也是小戚手下的元老了,将来我罩你。”接着一只手豪气地扫过韩学林等人,道:“你们也是,姐姐我都会罩你们的哦。”
冷墨笑道:“好了。你们的事情都说完了。给我介绍一下泉城的情况吧。最近有什么新鲜事?这里都有哪些势力?驻扎在什么地方?老百姓的生活是个什么水平?”
方哲道:“冷哥,还真别说,这几天我们还真有新发现。就说那丧尸吧。泉城官方已经有了研究结果了,说那东西只是变异了,和没有意识的尸体不同。官方根据他们吸血的特点起了个名字,叫‘血族’。无论是丧尸人,还是丧尸猫、丧尸狗、丧尸山羊,都是血族。根据目前的情报,只有哺乳动物会变异成血族,什么爬行啊,两栖啊,鸟啊,鱼啊,都不会变。”
冷墨听了官方这个说法,回忆一下,点头道:“有道理,和我们之前的观察结果完全吻合。还有别的吗?”
方哲道:“我主要就关注了这一点,其他的小秦最清楚。”
秦玉泉见冷墨看过来,挺挺胸膛,清清嗓子,道:“要说城里的势力,能入您法眼的,也就是三大帮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