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老弟!缘分啊。没想到在这儿遇上了。”张天河看到冷墨和姜白露从楼梯间出来,热情招呼道。后面的董胜利挑着眉毛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王秋思则躲在他们身后,低着头什么都没说。
冷墨笑道:“张大哥,您这一路上清理路障辛苦了,我们从后面赶上来,果然是一路畅通。”
张天河大笑道:“客气客气。我那都是顺手干的。”接着问道:“其他人呢?”
“死了。”冷墨道:“遇上了丧尸群。现在就我们俩了。”
张天河斜眼看了姜白露一眼,道:“兄弟,当哥哥的是过来人,劝你一句。现在是末世了,别活得像个道德模范似的。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可伤心的。你看,你这里还剩下个女人,这就是命数。咱们都是进化者,天生就是要骑在别人头上的。”说到这里嘿嘿一笑,“晚上还要骑在别人身上。”
冷墨听了这话,已经给他们判了死刑。他面色一肃,正要动手,忽然被姜白露抓住胳膊,“我来,你看着。”
张天河见姜白露手持消防斧,气势汹汹走过来,冷笑一声:“小姑娘,你一个普通人,以为拿着斧子,爷就怕你了?爷可是力大无穷,连汽车都能搬动。还是乖乖听话,让爷教你几个姿势。”
姜白露并不答话,脚下一个跨步拉近距离,手里斧子一晃。张天河见她来得快,倒是吃了一惊,他也有些街头打架的经验,手一挡,就要崩飞她的斧子。却不知道姜白露这一斧只是虚招,斧到中途,忽然方向一转,绕过张天河格挡的手臂,斧刃在他脖子上一抹,接着错步退后,道:“只有力气没用。”
张天河已经说不出话来,他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双手捂着脖子,慢慢躺倒在地。
姜白露接着看向董胜利,挺斧上前。董胜利有了防备,哪敢让她近身,当下双手一压,姜白露立刻觉得身子一沉,好像在负重练习一样。不过对于已经进化的姜白露来说,这样的重量只能减缓她的速度,却不足以阻止她的脚步。只见她将消防斧向前一推,正撞到董胜利胸膛,让他倒退几步。接着趁他胸闷气短,失去平衡,又赶上一步,斧子照头劈下。董胜利回过神来,想要退后躲避已经来不及,只侧过脑袋,胸口仍然被斧子劈中。
姜白露见大局已定,不慌不忙走过去,将两个人的脑袋全部砍下来。
冷墨见她眨眼间干掉两个进化者,不由得刮目相看:“你这效率比我高多了。怪不得吴雪雁行动总是带着你,果然是需要你的能力。”
姜白露傲然道:“我和雪雁从小一起练武,她会的我都会。”
“除了按时起床?”冷墨调侃道。
“嗯……哼!她还学不会睡懒觉呢!不会享受生活!”姜白露脸一红,狡辩道。
“说得好,我们就是要享受生活。”冷墨当然不会在这种话题上纠缠,“这里流了太多血,我们看来要换个地方了。”
听了这话,姜白露比听到冷墨说她睡懒觉还要尴尬:“不好意思,楼上都收拾好了,我弄得这里到处都是血,让你白费劲了。”
“没关系,举手之劳。”冷墨安慰道:“还有个好消息,我们有车了。”说着从张天河身上摸出一把汽车钥匙。
姜白露点点头,看一眼王秋思,问道:“这个杀不杀?”
冷墨迟疑道:“要不,算了?”
姜白露没有异议,点点头转身要走。
“等等,请带我走吧。”王秋思走过来请求道:“我知道自己抛弃过你们,但是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姜白露不表态,看着冷墨。冷墨道:“第一次归队的机会,给了余光杰,他没把握住,又叛变了。于是,挂了。”
说完转身往宾馆外走去。刚走了一步,忽然回身一斧,将王秋思劈死,又将头砍下来。
坐到车里,姜白露问道:“为什么又改主意了?”
冷墨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道:“我转身之后,发现她脸上有憎恨的表情。她以为我转身了看不到,但是我有全景视觉啊。”
姜白露道:“也许她恨的不是你呢?也许你没有看清她的表情呢?”
冷墨道:“谁知道呢?但是这并不影响结果。她有能力杀我,又有可能杀我,这两点足够让我杀她了。”
姜白露撇撇嘴:“你一开始放过她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怜香惜玉呢。”
冷墨理所当然地道:“我就是怜香惜玉啊。”
“那要是不怜香惜玉,会怎么样呢?”
“不和她说话,直接弄死。”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姜白露打破沉寂:“其实我本来也想弄死她,所以无论你是因为什么理由下杀手,我都认为你做得对。不过雪雁可是正义感很强的哦,这种事情如果没有合适的理由,恐怕说服不了她。”
“哦?真的吗?”冷墨深深看了姜白露一眼,“正义感很强?”
姜白露有点心虚:“难道说雪雁坏话被发现了?他会不会因此讨厌我?”连忙补充道:“末世之前是这样的。现在还剩下多少正义感,也很难说。末世了嘛。”
“是啊,末世了啊。”冷墨感慨道:“如果在以前,我也不会因为怀疑一个人会对我不利,就杀了她。末世,没有了规则保护,只能自己加强警惕,提前消除隐患了。其实我还是不太习惯末世思维,太紧张,太残酷。我有跟你说过吗?我有针状物恐惧症。当我第一次知道王秋思的能力,就想到她可以趁我睡觉,将头发刺进我的耳朵、鼻子,然后一路刺进脑子。”
姜白露打个寒颤,道:“我从没想过这能力可以这么用。”
冷墨道:“我知道,大部分人不会这么想。要不是她死了,我也根本不会把这想法说出来,免得传出去让她学会了。其实每遇到一个进化者,我都要想想他的能力怎么使用可以杀死我,我的能力怎样才能杀死他。所以我每天都很紧张,觉得到处都是危险。”
姜白露听着他的倾诉,又想起自己莫名其妙的异能,心里甜丝丝的:“看来他对我真是超乎寻常的信任呢。”
冷墨接着道:“所以对于这个王秋思,当我刚才决定不杀她之后,其实我是非常后怕的。我很怕自己做了错误的决定,给自己留下了隐患。因此,我可能有些敏感了,当发现她表情不对,立刻就改了主意。”
姜白露道:“你是在解释给自己听吗?还是想解释给雪雁听?我可要声明,我完全支持你刚才的决定。即使你完全没有理由也一样。”
冷墨感激地道:“谢谢。我确实是想解释给自己听。其实我脑子慢,记忆力也不好。所以每次我遇到事情,都要努力地分析透彻,然后形成自己的处事原则。王秋思这件事,就是这样。我现在已经明白了,以后当我感到危险时,就应该第一时间解决问题,不能迟疑不决,尤其不能怜香惜玉。”
两人在路上找了找,发现了一个规模较大的宾馆。冷墨道:“我看这里不错,环境应该过得去,还有停车场。”
姜白露道:“末世还需要停车场吗?”
冷墨挠挠头道:“是啊。我们可以直接停在宾馆门口,哈哈。这么高档的宾馆门口恐怕都没停过咱们这种破车。”
两人在宾馆门口下了车,冷墨拉住姜白露,道:“里面有情况!”他仔细感知一下,道:“一群丧尸,正在猎杀一群幸存者。不过有一点很奇怪,有两个幸存者,站在丧尸后面,却没有遭到攻击。”
姜白露问道:“我们要进去看看吗?”
冷墨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种情况,我通常都是假装没看见。”
姜白露“哦”一声,转身打算上车。
忽然“哗啦”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一个人从二楼的一扇窗户中跳出来,看到冷墨和姜白露,来不及多说,喊道:“上车,快走快走!”他后面跟着跳下来两人,也向这边跑来。没走两步,从窗户中追出几只丧尸。
冷墨摇摇头,道:“三个进化者,竟然被普通丧尸追得慌不择路。”
此时第一个人已到了冷墨跟前,伸手到冷墨身上一阵乱摸:“钥匙呢钥匙呢?快给我!”
冷墨一摆手,不耐烦道:“至于吗?冷静点。”
那人吼道:“找死!不给,老子自己拿!”挥手要打。冷墨刚要动斧子,又被姜白露抢了先,冷不防一抬脚,蹬在那人腿弯处,只听“咔吧”一声脆响,抢劫者变成了滚地葫芦抱着腿一个劲哀嚎。
冷墨掂了掂手里的斧子,道:“看来以后我不用动手了。”又对地上躺着的人道:“你杀丧尸没什么本事,欺负人的本事,倒是信手拈来啊。”
此时后面跟上来的两人,知道碰上了硬茬,也不敢抢车了,掉头向宾馆外跑去。没跑出几步,只见平地卷起了一阵烟尘,将两人罩在当中,接着烟尘汇聚成两个白色项圈,分别勒住两人的脖子,将他们凭空拉起,扔在宾馆大堂的门口。
冷墨看到这番景象,眼神一缩,连忙拉着姜白露躲到一边。接着只见宾馆中一对脸色泛青的男女并肩蹒跚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