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坐在车里的洪少游,心里也是百感交集。
这辆广本雅阁是杨首斌平时开的车,车龄有点老了,估计还是第七代,内饰的皮座椅已经磨得发白。
经过之前在院长室里的事,此刻的杨首斌对洪少游早已是服服帖帖的。
这仅仅是因为洪少游对他用了水刑。
水刑是一种古老的刑罚,受刑者会被绑成脚比头高的姿势,脸部被毛巾盖住,然后用水慢慢地浇在毛巾上。
用不了多久,受刑者就会感觉自己快要窒息和淹死。
因为水会一直不断地涌入,而盖在脸上的毛巾,则会防止受刑者将浇在脸上的水吐出来。
因此被浇水在脸上的时候,受刑者几乎是无法再吸到一口气的。
即便是摒住呼吸,还是会感觉空气在不断被吸走,就像个吸尘器一样。
一般在五十秒钟后,由于用力挣扎,受刑者血液内的氧气消耗会很快,条件反射会使得中枢神经控制受刑者大口地呼吸和吞咽。
这将导致大量的水被吸入胃中、肺叶和气管中,刺激受刑者呕吐和咳嗽,他会双手乱划,双脚乱蹬。
两到三分钟的时间,受刑者就会丧失意识,开始垂死挣扎前的痉挛。
而使用水刑,仅仅需要一个湿毛巾、一罐子水和一个躺椅。
但这就足以让受刑者经历一番生与死的终极考验。
可以说,水刑是很不人道甚至是残忍的一种刑罚。
但是,洪少游把它用在杨首斌身上的时候,却觉得恰得其所。
对付这样的渣男,就必须用这种办法。
而杨首斌在受了水刑后,仅仅是十五秒钟,就已经抵挡不住老实招供了。
他供认出,用来威胁吕莎的东西就藏在他的住所。
所以洪少游立刻揪着他,就开车出去了。
杨首斌的住所是在一个单位的小区内,揪着他打开了门,洪少游跟着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两室一厅的小户型,里面很乱。
餐桌上摆满了空酒瓶和没收拾的碗筷,地上很脏,走进卧室,立刻就看到了书桌上放的一台笔记本电脑和几本书。
洪少游简单地翻看了一下,便打开了卧室内拐角处的一个柜子。
里面凌乱地摆放着皮鞭、皮手铐、棉绳和各种器具。
柜子里还有几个抽屉,其中一个装着女人的丝袜、内裤和胸围,有些上面还粘着干黄的污垢,洪少游不由得觉得有些作呕。
另一个抽屉里,则是放着各种色情光盘。
封面上的女人被各种姿势捆缚着,身上不着寸缕,千娇百媚中带有着强烈的变态虐待意味。
封面上还有些看不懂的岛国文字,很明显是舶来品。
洪少游注意到,其中有两个牛皮纸袋子,拿出来一看,其中竟然有几张是吕莎的艳照。
照片的背景,有的是在家里的卧室里,有的是在野外,还有一些竟然就是在吕莎工作的医院办公室中。
她脸上的表情不一,有些半闭着眼,有些则微张着唇,脸色红润,给人的感觉是既羞耻又兴奋。
照片的内容不堪入目,简直可以说是淫贱到了极点。
即便是洪少游事先已经有了一些心理准备,但在看到这些照片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双手微微发抖。
除了这些照片,纸袋内还有好几张光盘,每张光盘上都贴着个小标签,按照日期编了号。
就算不用看,洪少游也知道里面的内容是什么了。
“这就是你之前说的东西了吧?还有没有别的了?”
杨首斌惊恐地叫道:“没了,没了。所有的都在这里了。求求你,饶了我吧!”
“闭嘴!”洪少游用力地踹了他一脚,寒声道:“再叫的话,小心我废了你!”
杨首斌痛得直哼哼,却是不敢再叫了,哭丧着脸说:“这位弟兄,我之前有眼不识泰山,你就饶了我吧。我发誓,一定不会将今天的事情给说出去。”
洪少游暗暗骂了一句软蛋,就随手拉了张椅子,将他按在上面坐了下来。
“我再问你几件事,你给我老老实实地说,不然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杨首斌忙不迭地说:“你问,你问,我一定说。”
“这些东西除了你之外,还有没有流到外面去?”
杨首斌犹豫了一下,似乎是在想什么。
洪少游毫不客气地一拳打在他的小腹上,把这个家伙的隔夜饭都打出来了。
他弓着腰,吐了一会儿,连忙摆着手求饶道:“这些东西没有流到外面去,不过有人知道里面的内容。”
“谁?”洪少游立刻揪着他的领子问。
“是一个叫温世钧的富二代,他是我之前玩得挺好的朋友,他,他应该也知道……”
看他说得吞吞吐吐的样子,洪少游知道他在隐瞒什么,立刻狠狠地又在他肚子上捶了一拳。
这下子杨首斌不敢再隐瞒了,立刻说:“刚才那些光盘里,有些就有他。我和莎莎结婚以后,就玩了很多东西,但时间一长,我就开始烦了。”
“那个温世钧是一个朋友介绍的,家里有钱,又有背景,我们经常一起在外面玩。他一直说莎莎长得很漂亮,身材很好,皮肤很白。几次故意和我说,想要玩一个像她那样的女的。但是我都没答应……”
洪少游听到这里,脑子里立刻“嗡”地一声,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说下去,接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要是敢说谎的话,我立马废了你!”
杨首斌赶忙说:“都怪我鬼迷心窍,那一阵子我去境外赌场输了一大笔钱,还借了高利贷,那些家伙催我还钱,说如果我不还的话,就砍了我的双手双脚。我一害怕,就只能找到了温世钧。”
“然后,我们约在一起唱卡拉ok,莎莎也来了,当时我看得出来,在包房里温世钧就想把她给上了。谁知道莎莎不肯,找个借口跑了。温世钧很生气,说一定要重新找个机会上了莎莎,还给了我一种药,据说能让莎莎老老实实地听话。”
“都怪我鬼迷心窍,隔了一段时间,我故意找借口开车带莎莎去郊外玩,上车前就把那些药给她吃了。然后,到了预定的地方温世钧也上了车,他和莎莎坐在后排。一开到没人的地方,他就脱了她的裙子,开始动手了……”
“完事了以后,他还意犹未尽,到了他的一处别墅,把莎莎带了进去,然后在那里玩了整整三天,还拍了视频。不过全部都给我拷到了光盘上,就是你手里的那些。”
洪少游听了以后,简直愤怒得难以自已,他的两只拳头捏得紧紧地,不时发出“咯咯”的声音,脸上透着一股逼人的寒意。
“都说完了?就这一次么?”洪少游冷冷地问。
“就这一次。那一次以后,莎莎就和我翻了脸,之后不管我怎么求她劝她,她都不原谅我。温世钧后来也找了她几次,都被她骂了回去。他又找到我,说想让我慢慢调教她,但莎莎再也不干了,还和我离了婚。”杨首斌诚惶诚恐地说。
“是么?”洪少游慢慢站起了身,双手如铁钳般抓住了杨首斌的肩胛骨。
杨首斌只觉得肩胛骨处一阵剧痛,像是快断了一样,连忙带着苦音大声喊道:“你一定要相信我啊,我都说完了,事实就是这样,我一点都没瞒你。这位兄弟,我知道错了,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敢找莎莎了,我发誓!”
可是洪少游却没这么简单就放了他。
他在房间里找了一下,从地上捡起一个哑铃,狠狠地向杨首斌的膝盖处砸去。
一阵骨碎声伴随着杨首斌的惨呼声响彻房间,他的脸色立刻就煞白一片,全身是汗,整个身体也因为膝盖上的剧痛而随之猛烈地颤抖起来。
“你给我记住!不但你以后不准再去找莎莎,就连之前的事情也都给我老老实实地忘掉!我要是在外面听到半点风声,就马上废了你另一条腿。刚才这就是给你的一点纪念,记住我的话!”
说着,洪少游就丢了哑铃,将那两个纸袋子揣进了怀里,丢下还在抱着膝盖在地上挣扎不已的杨首斌,大步走了出去。
夏夜的晚风吹在他的身上,竟然也有丝丝的冷意。
但是,却比不上他此刻内心的寒意。
他根本就没想到,作为一个丈夫,竟然会对自己的妻子下这样的毒手,甚至都开始有些后悔自己刚才下手太轻了。
这个杨首斌,甚至根本就不能算是人,而是畜生,猪狗都不如的东西。
但转而一想,却又不禁替吕莎而感到惋惜和深深的同情。
他将照片和那几张光盘撕得粉碎,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打了辆车,向着江东医院疾驰而去。
到了医院的院长室,看到吕莎忐忑不安地坐在椅子上,洪少游缓缓地走了进去,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你没事吧?”吕莎立刻就走了过来。
洪少游摇了摇头,吕莎又赶忙问:“那你没有把他怎么样吧?”
“你放心吧,从今天起,这个家伙再不会来为难你。还有,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有任何人,会因为之前的那些事再来伤害你。”洪少游认真地说。
“你都知道了?”吕莎叹了口气,像是早就预料到这一切似的,低着头说:“那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很贱的女人?”
“我觉得,你是个很需要人关怀的女人,想开一点吧,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我不需要你来可怜我!”吕莎冷冰冰地说:“别以为你这么做了,我就一定要感激你!你不是一直要出院么?好,我现在就批准你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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