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九拍了拍言熙的肩膀,言语间带了几分安慰:“三皇子就算出家了,也还是皇子吧,难道皇上没在他身边安排什么人?”
言熙微微摇头,“只怕是他们又去了什么很远的偏僻小国,这才没有信件过来,只是三年的时间,委实有些长了。”
萧九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这位未曾谋面的三皇子还真是放荡不羁爱自由啊。
“他师父戒痴,说起来还与你有些关系。”言熙突然说道,对着萧九笑了起来。
萧九皱眉,“与我有关系?谁啊?是苏家的亲戚?”
“戒痴大师曾经是你的未婚夫。”言熙似笑非笑的看着萧九,说出的话却让她惊掉了下巴。
“你说什么玩意儿?未婚夫?”萧九斯巴达了,苏家到底是有对嫌弃她啊,第一任未婚夫是个和尚,第二任是个渣男!
“戒痴大师的祖父救过苏家老太爷,他父亲也是为救你父亲而死,他母亲病死后,便将戒痴大师托付给肃国公府……”
“就算是这样,也用不着随便就把我给定出去吧?”萧九有些崩溃,苏家这人设也太随便了。
“当然不是随便,事实上,戒痴大师不仅是个美男子,更是一个博学多才的少年郎,性格温润,是个真正的端方君子,就算他只是借住在肃国公府,京城里多的是高门贵女想要嫁给他!”
言熙说着,倒是有了几分醋劲,若非当年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只怕如今也没他什么事儿了。
“所以,这样完美无缺的一个未婚夫,当初为什么当了和尚,害我又多了一个人渣未婚夫?”萧九无力的问道。
“戒痴大师年长你十三岁,你出生后,肃国公,也就是你父亲便与你给他定下了婚约,只是因你年纪还小,便不曾宣扬出去。”
“你一岁多时,戒痴大师也已经到了可以说亲的年纪,只是肃国公府没有说亲的意思,盯着戒痴大师的那些高门大户也不曾有动作,只是默默观望着,谁知……”
萧九瞪大了眼睛,“有人把他给强了,他喜欢上别人了?”
言熙幽幽的看了眼萧九,默默道:“差不多吧!”
萧九有些不敢相信,这得多疯狂啊,才能在封建礼教严苛的时代,做出这么遭人唾弃谩骂的事情。
“先帝的大女儿,明兰公主,当年暗中策划,将戒痴大师绑去了公主府,虽然不过一日功夫,人便被救了出来,可人却彻底没了生存的意志!”
说起这件往事,言熙心情也颇为沉重,叹道:“大概除了当事人,谁都不知道当年在公主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戒痴大师求死的心态却是谁都看得出来。”
“额,那个,先帝的女儿,明兰公主当年多大了?”萧九有些不能接受心中的那个猜测。
“四十六还是四十七岁,我不太记得了。”
萧九被彻底恶心到了,按照古代的算法,当年的明兰公主都已经是当祖母的人了,却还对孙子辈的戒痴大师做出那样的事情……
“那最后是怎么处理的?”萧九眉头紧皱,有些愤怒,也有些心疼。
“到底是皇室丑闻,自然不会大张旗鼓的宣扬出去,相反,此事还得压着!”言熙轻嘲道:“当年苏老太爷和你父亲血溅朝堂,势要为戒痴大师讨一个公道,圣上也十分恼火,虽没将此事摆在明面上,却清查了明兰公主那些年的所作所为……”
“明兰公主被剥夺封号,废除身份,除去皇室宗籍,贬为庶人,驸马及其家族也数罪并处,流放极北之地。”
“那明兰公主如今还活着吗?”
言熙语调平平的回道:“活着,据说到了极北之地后,明兰公主没有干过任何重活,她每天的任务便是将所有的马桶洗刷干净。”
萧九:……
是谁这么有才,让半辈子荣华的公主每天一直去刷马桶?
“那戒痴大师他是怎么活下来的?”萧九问这话时,声音很轻,好似怕惊到什么一般。
“是你父亲,肃国公的原因。”言熙垂眸,“你父亲跪在戒痴大师床前,以死谢罪,匕首直刺入心口,未曾有半点偏颇!”
“那他……”
肃国公明明还好好的活着,真的刺入心口怎么还能活?
“兰家祠堂里供奉着一颗丹药,是兰家那位神医先祖留下的,你母亲回家求了兰大人,那颗丹药这么多年都还在,是因为没人知道这颗丹药到底在祠堂的哪个地方!”
“所以药是怎么被找到的?”萧九迫不及待的问道。
“是被你哥哥找到的。”言熙看着萧九说道:“兰家祠堂没有丹药,但是有一块玉佩,兰家那位先祖曾留下话,谁的血溶于玉佩,谁便能拥有那颗起死回生的丹药。”
萧九张大了嘴巴,脑子有一瞬间是空白的,太玄幻了。
“几百年来,兰家没有一个人能让血溶于玉佩的,所以也一直没人能找到那颗丹药。当年肃国公被吊着一口气,你母亲病急投医,让你们兄妹九人滴血与玉佩……”
言熙说着,微微顿了下,摸了摸萧九的脸,道:“所以你是唯一一个没有给那玉佩喂过血的——你哥哥的血溶进了玉佩中,那玉佩便不见了,而你哥哥手里出现了一个散发着奇异药香的丹药。”
“所以人被救活了,戒痴大师也振作了?”萧九声音还飘着,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言熙摇头,道:“并没有。”
“嗯?”萧九又瞪眼睛,这事情也太曲折了吧?
“肃国公吃了那颗号称只要还有一口气便能救命的丹药,却并没有醒来,他依旧吊着那口气,在床上躺了半年之久,才终于醒来。”
“戒痴大师在肃国公自杀时,便有了几分触动,又在那半年时间内,渐渐走出了阴霾,只是他已经对尘世没了眷恋,而后便剃度出家,取法号戒痴。”
萧九忍不住唏嘘,又觉得格外心酸,红了眼眶,“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顿了顿,萧九又诧异的问道:“但是,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