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雪情觉得自己很荒唐,她为了甩掉这个可怕的想法,用力晃了晃头,之后便要走出病房,去找大夫。
可就在这个时候,仇寒夜重重吐出一口气来。
在几双眼睛的盯视下,仇寒夜竟然……缓缓睁开了双眸。
这让仇夫人和孟雪情满面喜色,立刻挤开了司越越,一左一右地占据主要位置。
看着身边的人,仇寒夜有些迷茫,问:“我这是怎么了?”
“你睡了好久,不过现在没事了,太好了,太好了!”仇夫人喜极而泣,紧紧握住仇寒夜的手。
仇寒夜还是很迷糊,眼睛在病房里看了一圈。
然后,仇寒夜就看到了司越越,眼神也变得直勾勾的。
不过他并没看多久,孟雪情就挡住了他的视线,殷切地问:“寒夜,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很累。”
“那身上有没有被扎的疼痛感?”
孟雪情这就是想在司越越身上泼脏水。
司越越自然明白她的心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
但孟雪情的计谋并没有起作用,仇寒夜浑身都是木然的,根本感觉不到痛感。
仇夫人没那些争宠的小心思,相反,在看到司越越的本事以后,她有了别的想法:“司小姐好像很擅长针灸术,那你可以用针灸祛除哮喘的根症吗?”
“没试过,但我觉得不难,可以试试。”
这话让仇夫人立刻松了面色。
仇寒夜自小就被哮喘折磨,仇夫人也没少跟着操心。如果有能根治的办法,那仇夫人也算了一桩心事。
抬眸笑看着司越越,仇夫人说:“太好了,那……”
“我只说我有办法,可没说会出手。”
司越越打断了仇夫人的话,而她的话,让仇夫人好像吞了一只苍蝇。
半晌之后,仇夫人气急败坏地吼着:“那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呢?太没良心了!”
听过仇夫人的指责,孟雪情在心中冷笑,心想司越越真是个蠢货,有了好机会都不知道抓紧。而对这种蠢货,都不需要别人出手,因为她自己就会把自己玩死。
相比孟雪情的看热闹,仇寒夜的表情就有些复杂了。他说不出指责的话,但心底,多少还是有些失落的。
司越越才不管别人是什么反应,她端起手臂,笑容冰冷地反问:“那你们有良心吗?仇寒夜随随便便就解除了婚约,我可以当他年轻气盛,不懂事。可是家里的长辈呢,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也是不懂事?”
这番指责,让房间里一度很安静。
不过仇夫人毕竟是长辈,就算心虚,也不会表现出来,还开始用身份压人:“当初这婚约,是与你母亲商量的。现在她不在了,婚约自然就取消,这还用通知?”
想当初,仇家是看在司母,以及徐家的面子上才结这门亲事的。
后来徐家没落,司母又去世,仇寒夜还很讨厌司越越,仇夫人便想取消这门婚事。
让仇夫人没想到的是,婚事还真搅黄了,只不过,这结婚的对象却从司家的大小姐,变成了继女。
这还不如不换呢。
仇夫人看不惯孟雪情,也看不惯司越越,很想让这二人离仇寒夜远远的,这辈子都没有交集。
但是仇寒夜并不是这样想的。
他弱弱地拽了下母亲的衣角,用恳求的语气,说:“按理说,取消婚约这事,的确应该由长辈登门说的,这事是我们失了礼数。”
见亲儿子竟然向着外人,仇夫人很生气,拍着他的手背,气哼哼地训道:“你是病糊涂了吧!他们司家本来就是高攀,是结婚还是不结婚,都在我们仇家一句话!”
仇夫人这话,是说给司越越听的,也是说给孟雪情听的,她就是要让这两个人知道,凭她们的身份,本来就配不上仇家公子。
司越越无所谓,反正她现在与仇寒夜也没有关系。
但孟雪情就不一样了,未来婆婆的嫌弃,让她都抬不起头来,想哭,又怕人家说她矫情。
司越越本以为,被人瞧不起了,孟雪情肯定要反击回去,就算语气弱一点,态度是一定要有的。
然而孟雪情一个字都说有,完全没有平日那趾高气昂的样子。
所以说,这女人就是个窝里横。
孟雪情可以没种,假装没听到别人的羞辱。
但司越越不行,她吃了亏,就一定要反击回去,给自己争口气。
所以在安静片刻之后,她挑眉看向仇夫人,开始回击:“因为社会地位高,就可以不讲社会道德,您是这个意思吗?”
司越越总结得很犀利,连仇夫人听了,都觉得自己太嚣张,若是传出去,会有辱她的名声。
不过就算如此,仇夫人也不打算服软,反而很不耐烦地说:“反正你们已经结不成婚,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是没意义,但我很庆幸取消了婚约,要不然刚刚,可就是我差点守寡了呢。哎,之前怎么不知道仇公子身体这么弱啊。”
司越越的话,让嚣张的仇夫人想起来,她现在可是有求于人的。
为了儿子,仇夫人不得不收敛态度,别别扭扭地说:“你们都还年轻,大家好聚好散,也不耽误以后的幸福。”
“嗯,说的也是。”
“既然如此,那你可否帮帮寒夜?”
在仇夫人殷切的注视下,司越越笑了。
虽然是在笑,但她的笑,却让仇夫人的心中“咯噔”了一下。
孟雪情知道司越越什么德行,见她现在只笑不说话,便提醒着仇夫人:“越越不会平白无故帮人的,我之前帮她做了什么,都是要许给好处的。”
仇夫人本来也不会让人家白白帮忙,但是一旦主动索要好处,事情的意义就完全变了,仇夫人对司越越刚刚好转了一丢丢的印象,又掉进尘埃里。
既然这件事变成了交易,仇夫人又趾高气昂起来,用带着施舍的语气,说:“你想要多少钱,开个价吧。”
“我不要钱,而且还会给你钱。”
这话让仇夫人冷笑,质问道:“你是在戏弄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