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以诺的假设,真的吓到了司越越。
看着司越越瞪圆眼睛的样子,周以诺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别垂头丧气的,我可以给你出个主意。”
司越越心生怨气,说话的时候,也是满满的不耐烦:“有什么主意就快说!”
“你得凑过来点,不能让别人听到。”
“拜托,你看这花园里还有别人吗?”
周以诺就是在故弄玄虚,可是司越越根本不上钩,反而弄得周以诺讪讪的。
既然司越越不给面子,那周以诺只能自己找面子,随口说道:“你不知道隔墙有耳吗,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说完,周以诺凑近司越越,打算在她耳边说点什么。
可他刚弯下腰,就听到身后传来咳嗽声。
这声音让司越越回头看去,就见靳母穿着单薄地站在那里。
司越越担心靳母凉着,忙说:“您怎么出来了,会着凉的。”
“没关系,外面空气好,我就站一会儿,”靳母的声音,轻轻柔柔的,问道,“你们在聊什么啊?”
在司越越开口之前,周以诺先说:“没什么,就是闲聊而已。”
闲聊?闲聊要弄得神神秘秘,欲盖弥彰?
显然,靳母不相信周以诺的话,而且觉得他别有用心。
靳斯年离开之前,就让她盯着点这位周大夫。
那时候,靳母还觉得靳斯年想太多了,而现在看来,儿子的担心真是很明智。
靳母收回视线,对司越越笑着说:“我这肩膀,这两日又不太舒服了,你帮我扎两针。”
“好嘞。”
司越越扶着靳母的手臂,就要一起回卧室。
周以诺本也想跟进去。
但靳母却制止了他,还说:“周大夫,今天辛苦了,如果没什么事,您就先回去吧。”
周以诺能感觉到靳母这是在赶他走,而且言语中,还带着点敌意。
可问题是,怎么就突然这样了,他也没做错什么事吧?
周以诺觉得莫名其妙,但也只能乖乖收拾东西,离开这里。
碍眼的人走掉,靳母的心情也敞亮不少。
她看着司越越为自己施针,浅笑着与她聊了起来:“最近,斯年有没有给你打电话?”
“打过了,不过他好像很忙的样子,没说几句话就挂了电话。”
司越越想到靳父的事,心里有点犹豫,不知道要不要把刚刚看到的情况,告诉给靳母。
想了片刻,司越越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如果靳父可以随便出入的话,也不会被人拦在外面。
心中做了决定,司越越的眼神也恢复灵动,继续与靳母闲聊起来:“斯年的教授好像很器重他,最近经常让他帮忙做事,这对斯年是个很好的锻炼呢。”
司越越是真心替靳斯年骄傲。
但靳母却是满心愧疚,毕竟,这是个谎言。
见靳母没有回应,司越越抬眸看去,发现靳母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婆婆?”
听到司越越的声音,靳母回过神来,侧头浅笑着说:“斯年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他知道如何做,会对自己有利。但成人的世界很复杂,有时候,会说些口是心非的话。”
想到自己藏着的那些秘密,司越越心有戚戚焉,点头说道:“的确如此。”
“那如果有人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而对你隐瞒了某些事,你会生气吗?”靳母说着,紧紧盯着司越越。
在那样的视线下,司越越轻轻摇头,并说:“每个人心里都会有秘密,我不会强求对方和盘托出的。”
这番通情达理的话,让靳母不由露出欣慰的笑,说道:“你真是个善良的孩子。”
靳母这结论说早了,因为司越越话锋一转,又说:“但如果这个秘密与我有关,我还是希望对方能找机会如实相告。我不喜欢被人操控,不管事情是好还是坏,我都要自己掌控。”
靳母的笑,僵了片刻,而后才点着头,语气勉强地说:“你说得很对,一直瞒下去,会造成更多的误解。”
所以啊,还是得找个机会,将靳家和斯年的情况都告诉给越越。不然事情拖得越久,越麻烦。
靳母垂下眸子,陷入了沉思。
为靳母做过针灸治疗之后,司越越接到王哥的电话。
电话里,王哥很兴奋地告诉司越越,司母的画集已经正式出版。他现在手上就有几本,如果司越越想要,就来公司取一下。
王哥最近一直在为画集奔波,现在终于有了成果,司越越自然要欣赏一下,当下便与靳母告辞,开车去了公司。
办公室里——
王哥与司越越打完电话,便联络自己的朋友,准备为画集做推广。
王哥信心满满,可问了几个人,对方都对画集不感兴趣,还说现在的行情不一样了,这种画集,市场反应肯定不会好。
王哥自然不能认同,开始的时候还与对方辩驳。但解释了几次之后,他发现大家的观念已经不同了,真是多说无益。
扯了扯自己的领带,王哥表情有些烦躁。
这时候,有人敲门走进来,还风风火火地说着:“我这速度快吧,真是和飞差不多了。”
司越越看到桌子上的画集,眼睛一亮,便伸手拿起来,仔细翻着。
看着熟悉的作品汇聚到一起,司越越脸上的表情很温柔,并说:“这些作品能重见于世,可多亏了王哥。”
王哥有些失神地盯着画集,喃喃道:“这么优秀的作品,应该被世人记住。”
感觉王哥的语气不太对劲儿,司越越抬头看过去,正好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忙问:“你怎么了?”
王哥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声音沙哑:“我想将老师的画集推广,可问了几个朋友,对方都说了很多丧气话。”
具体的内容,他已经不想再重复,怕自己生气,也怕司越越会掀桌子。
司越越其实很冷静,而且她也理解这种情况,垂眸说:“妈妈的名字,在画坛消失太久了。”
“但美好的东西是不会失去价值的,那些人就是太功利了,早就失去了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