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中考终于来临了,当然,对于李蓝琳来说,把握还是相当大的。但是,每逢大事,特别是有关自己前途的大事,仍然避免不了有些轻微的上火和着急。李蓝琳也一样,虽然李蓝琳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万里头的那个一,但是,毕竟万里头还有一个一。而且,李蓝琳的心里也明白,就是相比较起来,微不足道的万里面的这个一,决不会让毫无准备的幸运者万无一失,但是却绝对会让准备十足的不幸者一失万无。因此,在无关的人看来,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担忧和紧张,对于当局者来说,还是显得有点必要。
李蓝琳向来是一个万事提前着手做准备的人,中考也一样。这天早晨,李蓝琳仍然是正常的时间点起来,洗漱完毕,吃完早饭,就向自己的考点出发了。临出门的时候,王毓婷问了一句,琳琳,用得着你爸爸我们俩陪着你一起去吗?“
李蓝琳扭过头来淡淡地一笑,说道:“没有必要吧!你们去了我更紧张,还不如不去呢!”李蓝琳说完了,头也不回地就走了。虽然没有看出来多了一些什么不必要的慌张,但是,紧张的情绪还是带出来了。因为,李蓝琳今天说话的时候,把脸上总带着的那种淡淡的笑容,也就是人们总是习惯和喜欢看到的那种淡淡的,甜甜的,阳光的,灿烂的笑容给去掉了。
李蓝琳走了,留在家里的爷爷和奶奶,还有李佩山谁也不再说话,大家都默默地吃着早餐。虽然气氛还显得和谐,但是也透露着一些压抑。
先是爷爷和奶奶草草地吃了两口,把碗筷放下了。两个老人说是想出去溜溜,匆匆地出去了。再就是李佩山,虽说吃的认真一些,但是,好像胃口也不是怎么好。也一改往日军人吃饭那特有的作风,狼吞虎咽的,反倒是慢条斯理地吃着。一旁的王毓婷说道:“你们说这琳琳考试,关你们什么事了,把爷爷奶奶考的出去溜弯的时间早了一个小时,把你考的吃饭成了斯文人了。”王毓婷嘴里这么说着,其实今天王毓婷说的是绝对的口不对心的话。王毓婷的心里则在焦急的说道:“你个老老头子,今天吃快点不行吗?不知道我今天有事吗?”
等大家都吃完了早饭,爷爷和奶奶溜弯去了,李佩山上班去了。王毓婷由于女儿要高考这样重大的事情和单位请了假,这正验证了王毓婷经常挂在嘴边上的一句话,那就是对孩子的考试,不是单纯的考的孩子一个人,而是考的一家庭当中所有人员的综合素质。
待李佩山走出家门,王毓婷匆忙地收拾好了碗筷,也转身走了出去。
王毓婷先到蔬菜市场转了一圈儿,买了满满的一车筐子的菜。但是,仔细一瞅,发现都是李蓝琳爱吃的菜。王毓婷不由的笑了,然后又买了一条鱼,买了几斤排骨。待把一切需要采购的都采购完了以后,又认真地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什么疏落,就直接骑上自行车来到了李蓝琳所在的考点儿。
到了考点的王毓婷一看到考点前的情况,顿时心里替李蓝琳感觉到委屈。因为,考点前已经是人头攒动,摩肩接踵的。于是,王毓婷就觉得自己和李佩山这父母当的太不称职了,人家的父母几乎都在这里眼巴巴地等着自己的孩子,而李蓝琳却是一个人孤孤单单地来考试,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的孩子受了委屈。这风里来雨里去的九年了,这九年想想,琳琳也真是不容易的。无论刮风下雨的,都得到学校。反倒不如自己,虽然也得每天上班,但是,毕竟单位就在部队大院的里边,总比琳琳要享福多多了。想到这里,王毓婷不由得掉下了眼泪,心里不由自主地想到,就是这次孩子考不好,回到家里,也不能埋怨孩子了,说真的,孩子也够苦的了。该努的力努了,该用的功用了。就是考不好,也没有遗憾的了。
王毓婷本想扭过头去擦掉自己挂在眼角的泪珠儿,却不料,一转头,发现了一边的树荫下坐着两个老人,这两个老人一人屁股下面一个小马扎儿。王毓婷定睛一看,发现竟然是自己的公婆坐在那里。于是,赶忙走了过去,说道:“爸、妈,这大热的天,你们不在家呆着,怎么跑这儿来了。这么远的路,一会儿要变了天,你们可怎么回去呢?快回家吧!别在这儿呆着了。”
爷爷和奶奶抬头看了一眼王毓婷说道:“这在家呆着,心里也不踏实,还不如在这儿坐着开心呢!况且,这儿人也多,也不觉得闷。你别管我们了,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了,一会看天气不好,我们就打个的回家了。”
王毓婷听了公婆的话,马上说道:“噢,那你们注意点儿,看着天气不好,就早点动身,别让雨给淋了。”
王毓婷也就是刚把自己的话说完,就听见上午第一场考试的铃声响了。李蓝琳就说道:“爸、妈,你们给我看好车子,我去看看琳琳出来了没有。”
王毓婷说完了,也没有顾得等到公婆的回答,就慌忙的挤进了人群里。说来也巧,就在王毓婷刚刚挤到学校的铁栅栏围墙跟前,就看见李蓝琳的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从考场里走了出来。
王毓婷见李蓝琳的脸上没有见到自己所担心的愁云密布的表情,心里一下子就感觉到舒畅了很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把早晨从一起床开始,一直持续到现在的那种焦灼和急躁的感觉一下子全部释放了出来。现在,突然一下子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
稍微在院子里活动了不长时间的李蓝琳,一直没有离开过王毓婷的视线。王毓婷发现,李蓝琳又像一保欢快的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地往教室里走去。心里想道:“都多大的姑娘了,怎么还不知道什么叫喜怒不形于色呢?一点高兴和发愁的事,都在心里藏不住。”
李蓝琳走进了考场,突然一下子,那种无形的紧张的情绪,又突然袭上了王毓婷的心头。虽然烈日当空,火辣辣地太阳已经把王毓婷的身上烤的出了汗。但是,王毓婷并没感觉到天气的炎热。直到自己意识的大概还得近两个小时的时间,才能够再见到李蓝琳从考场里走出来。索性,就转身离开了学校的那道铁栅栏围墙。心想自己还是回家吧!这琳琳可是一考完就得回家吃饭的。吃完了饭,再休息一会,以备下午的考试。
王毓婷回到了自己的公婆所呆的地方,爷爷和奶奶一看见王毓的身上的衣服都让汗打透了,就心疼地说道:“这儿有我们俩呢,你先回去吧!歇一会儿,也该做饭了,你看你的身上,都让汗给湿透了。”
只到自己的公婆说出来自己的身上都让汗给湿透了,王毓婷才感觉到一种令人难捱的炎热。于是,王毓婷就对自己的公婆说道:“爸、妈,一会儿考完了,你们看看琳琳的脸色。如果高兴呢,就理她。如果不高兴就别去招惹她了,不定弄出句什么话来呢,再惹得你们俩个人也不高兴了。”
爷爷说道:“你放心的回去吧!我们知道。你看这大热的天,一会儿考完了,如果高兴的话,我们也把雪糕什么的给买好了,你回去吧!”
由于着急做饭,王毓婷不得不回家了。就再王毓婷走到第一个红绿灯的时候,突然看见了一辆挂着军照的伏尔加汽车。心想,这不是老李的车吗?他该不会也去考场吧?
王毓婷就冲那辆车摆了摆手,司机的眼睛尖,一眼看到了王毓婷。待绿灯亮起来以后,就直接开了过来。李佩山连车也没有下,就隔着车窗问道:“你这买菜的怎么买到这边来了?”
王毓婷笑了笑,说:“我刚到考场看了一眼,爸妈也在哪呢!你这是干什么去呢?”
李佩山说道:“正好有点事路过,我也到考场看一眼。哎,你看到琳琳了吗?”
王毓婷回答说:“看到了,但是,没有打扰她。她不是告诉咱们说了吗?不让咱们跟着,那样她更紧张。因此,我也没有敢叫她。不过你放心吧,我看表情挺高兴的。”
李佩山也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对王毓婷说,“是的,这样她不紧张了,我到紧张上了。好了,你回家吧!我看一眼也就回去了。”
王毓婷和司机说过告别的话,就骑上车子回家了。
回到家里的王毓婷,也就是稍微地洗了洗,就马上投入了紧张的做饭的工作之中。饭做到一半的时候,李佩山也回来了,也马上帮着王毓婷做饭。
也就是饭菜刚刚摆上桌,就见李蓝琳笑哈哈地一手拉着爷爷一手拉着奶奶走了进来。大家于是洗漱完了,就高高兴兴地围坐在一起吃饭,谁也不提考试的事情。
中考结束了,晚上吃饭的时候,由于天气太热,因此李佩山把空调打开了。李佩山只所以把空调打开,也是为了今天晚上询问一下李功蓝琳的考试情况。
李佩山首先打破了自中考以来,饭桌上的沉闷的气氛。说道:“这考也考完了,考试的情况怎么样呢?好也罢,坏也罢,该说说了吧?”
李蓝琳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的脾气,没心没肺的,实话告诉你吧!考糊了。”
李佩山的脸无形之不,就紧了一紧,马上问道:“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按道理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的。”
李蓝琳一看父亲的脸色,再看一眼李佩山脑袋上突然之间冒出来的汗,说道:“爸爸,这屋里不热吧?空调可开着呢!”
李佩山可能是感觉到了一种绝望,有点茫然不知所措地说道:“不热,不热,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出汗呢!”
看着李佩山紧张的表情,李蓝琳突然笑了。说道:“爸爸,你该找杜景平学学打麻将了。我说的考糊了是说的打麻将的那个赢了的意思,是那个和,不是那个糊。”
李佩山听了李蓝琳的话,脸上马上就又变换了一种表情。
李蓝琳则不失时机地说道:“爸爸,明天给一千块钱,我要去哥哥那里,和宝儿玩一暑假去。也正好让大哥给我补补高中的课程,你不是常说笨鸟先飞吗?”
李佩山爽快地回答着,“这个答应你。”
李蓝琳又说道:“还有,今天晚上你在客厅的沙发上睡。我经过半年的闭关修炼,今天决定出关,晚上我和妈妈睡一张床上。”
李佩山果然什么也没有说,真的在客厅的沙发上睡了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