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口站着的人的身影留下了一个剪影,在烟火熄灭的时候又隐没在黑暗中。那人像一把刀插在黑暗中,虽然看不见,但谁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暗流涌动。
梅子绿莫名地想哭,不是因为悲伤,倒是像见到了久未谋面的亲人一样——她感觉自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有个人伸手把自己抱起来,拿起奶瓶塞到她嘴里——无知的人类,你们以为baby哭就是因为饿了吗?
窗边的人转过头来对她说:“这个世界迟早是你的,等你竖起自己的战旗那天,我们都是你脚下的马镫,你踩着我们跨上战马,不用留情……我们都是你的教父,但我们迟早都是你的,工具……”
这时,有个人敲门进来了,问:“你们结束了吗?该把孩子送回她自己家里了。”
抱着她的人说:“好了,准备一下吧。”起身。
进门的人拦住了他,说:“你们就送到这里吧,后面的事就交给他了。”
女婴被送到了一个矮小的怀抱里,刚才抱着他的人问:“他是谁?”
“守护公主的妖怪。”
也许是错觉,但是在黑暗里所有人都感觉到了那个抱着女婴的男孩子翻了个白眼。
忽然一个大嘴巴扇在梅子绿脸上,把她从莫名其妙的小剧场里拉了出来。梅子绿像被一道雷劈了一样,从椅子上弹起来——是,她想弹起来来着,但是被绳子绑着,她只做了一个挺身就被现实打败了。
“纳尼……”
眼前的景象让她有种“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的感慨。
伊维诺夫医生笑眯眯地拿着手术刀站在她面前,旁边的推车上放着其他工具,周围的景象和在莫斯科影子站的实验室一毛一样!医生和蔼地问:“你好,可爱的姑娘。”
所以我现在应该回答他I’mfine,thankyou吗?梅子绿没想到自己到了这个时候还能在心里吐槽,如果自己也能用吐槽积攒能量最后发个大招绝对能无敌。
她甚至开始怀疑她的罪就是“过度吐槽”。
但是这要怎么用呢?像功夫熊猫一样一推手用气功把吐槽之力转化成能量把对方拍死?
“不要担心,你只需要一场小小的手术,你就可以来到不一样的世界。”医生开始拿酒精棉给器具消毒。
可是我还没有做好打开新世界大门的准备啊思密达……梅子绿想开口拒绝,但是医生看出了她的企图,顺手拿起一卷纱布把梅子绿的嘴缠上——我的天哪,这老色狼想干什么?把梅子绿这个话唠的嘴缠上一直都是梅子白想干的事,但是忌惮姥爷的淫威一直没有付诸以行动……
现在梅子绿只能默默祈祷,如果这次能逃过一劫,回去一定向老哥负荆请罪绝对做一个沉默如金的好妹子。
医生磨好了刀,绕到梅子绿侧面仔细地寻找血管,嘴里念叨:“这个胖姑娘的血管还真是不好找啊……”
要不是被束缚衣绑在椅子上,梅子绿非要跳起来给这老头狠狠一巴掌打在他后脑勺上,不信打不蒙你丫的。
“算了,就这条吧。”医生衣服勉为其难退而求其次的表情,抄起手术刀毫不客气地沿着皮肤的纹路在梅子绿脖子上开了个口子——这是要把梅子绿改造成马穆鲁克的节奏啊。
梅子绿当然不能任人宰割,立刻扭动身体想要挣脱,无奈束缚衣太紧,根本没有活动的空间,不论梅子绿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伊维诺夫的手术顺利进行着,他划开皮肤下面的血管,用特殊材料套住血管伤口的上下以止血,即使这样梅子绿应为太过紧张肾上腺素大量分泌,血还是止不住的流。
还没给文事科鞠躬尽瘁呢,可能就得死而后已了……梅子绿是这么想得,医生怒气冲冲地对梅子绿说:“既然这样你就在这里自生自灭吧,我给过机会的,但是你这种条件的也不是就你一个……”
房间里面空荡荡的,只有这张床和对面墙上挂着的镜子。
梅子绿跳下床努力別头,看见自己脖子后面没有黑线终于放下心来。
然后盘腿坐在床上,窗口很小,而且开的很高,只能看见树的枝桠伸向天空。
光君和秀君大概会来救我吧,但这老狐狸肯定不能轻易放手,上帝还是更偏爱自救之人。梅子绿想着把床挪到窗户底下没准能够着窗户,于是立刻行动,却深受打击。床腿被焊接在地面上。
梅子绿又盘腿坐回去,装作四处看风景——这四四方方小房间有什么风景好看啊!
门口有了响动,门上的一个小窗口被拉开,一个盒子推了进来。
梅子绿等门口没动静了才蹑手蹑脚过去把那个盒子拖到床上——这是个饭盒,最大格方了米饭,其他几个小格放着几样菜,居然还是三菜一汤。
仿佛是为了表明饭里没下毒,小窗户里扔进一只老鼠来,梅子绿把饭盒里的东西挨样去丢给老鼠,老鼠想都没想大快朵颐,过了半个小时还活蹦乱跳的,梅子绿将信将疑还是扒了几口。
扒了几口之后,梅子绿忽然把饭盒一扔,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镜子前面,把镜子从墙上摘下来——如果打碎绝对会引来医生手下的人,他们可不是什么穿着白衣的美丽护士姐姐,梅子绿摘掉黑框眼镜,从口袋里掏出隐形眼镜对着镜子戴好。
按住镜片,一用力,镜片就从镜框上弹了出来——感谢组织的体贴入微,这幅眼镜的镜片是硬度很大钢化玻璃磨成的。梅子绿用镜片在镜子上打了几排网格,隔着床单敲了几下,镜子被整齐地分成了碎块。
第二空间和主空间都是第五大洋海军管辖的范围,梅子绿计算了中转角度,乘着还有阳光麻溜儿的把壁垒开凿器组合好,阴差阳错玻璃碎片还多了一块,梅子绿捡起来放进了口袋里。墙上的光斑有些小,她勉强才钻进去。
真是对不住啊,第二空间的某个家庭主妇正在看电视,好死不死是个恐怖片发烧友,正在看美版午夜凶铃,转头拿了瓶可乐,一回头就看见一个妹子正从电视墙后面往外爬,怕的还挺吃力的……
当场就吓得过去了。
梅子绿赶紧合掌对那位拜了拜,说了句:“对不起啊,sorry,果咩纳塞……”然后从她家门跑出去,往第五大洋的方向跑。
梅子绿一路小跑进了总部前台,立刻报学号:“我是梅子绿,2144190039,我刚才在主空间被人绑架了幸亏我机智从那边把自己传送过来了……”
“你是主空间的人?”
“当然……”梅子绿刚要说当然了,忽然愣住了,主空间和第二空间用的是同一时间法,那么这里应该和主空间一样是下午三点,可是前台挂的时钟上面的时间显示是下午六点,整整差了三个小时……这里不是第二空间!
对啊,刚才怎么就贸然确定刚才的位置是主空间了呢?
梅子绿心里略一计算,这里是影子站交好的第七空间,如果刚才承认自己是主空间的人后果不堪设想啊……
梅子绿立刻改口:“当然不是啊你傻啊?我不是说了我被主空间的人绑架了吗?这个是我在主空间时上学的学号,我要回去找那个绑架我的人麻烦……”说完还理直气壮地鄙视了前台小姐一眼,挥挥手叫她赶紧的。
前台小姐被忽悠得不知所措,只好说:“您稍等,我去请示一下。”
虽然不知道她去请示以后会有什么结果,但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想办法叫他们送自己回主空间就行了,梅子绿是这么想得。
但是现实很骨感,前台小姐再次出来,黑着脸,带着小人得志的理直气壮,说:“对不起小姐,我们没有查找到您的资料。请您出示一下更详细的公民信息……”
纳尼?难不成运气不好这个空间恰好没有和自己一样的梅子绿?
尴尬了。梅子绿正在想找个什么理由搪塞过去从这里出去,前台小姐身后几个穿黑色西装的人没给她说话的机会,上来就把梅子绿架了起来,梅子绿预感不好,可能是已经被看穿了,梅子绿赶紧四处看看有没有什么趁手的家伙事儿,胸前的口袋里有个硬硬的东西扎了她一下,她猛地想起了那块被她顺手放进兜里的玻璃碎片。梅子绿还算是争气,踮起脚给自己制造了一点儿弹跳的余地,趁他们等电梯的时候,跳起来靠着惯性和自己腿长度,当然肉肉的大腿粗粗的现在也成了梅子绿的优势,梅子绿怀着替你老妈教育你的气势一脚踢在左边的黑衣人腿弯上,那人猝不及防直挺挺跪在了地上,梅子绿顺势高抬腿扫了过去,正好落在他的太阳穴上,可怜的孩子还没明白过怎么回事儿就被同伴当沙袋扔出去了。
这时候那块玻璃起了很大的作用,梅子绿拿着那片玻璃还恰好很尖锐。对准了刚刚反应过来的黑衣人的脖子扎了过去,那人还算是灵活,立刻伸手掐住梅子绿的手腕让她近不得身,梅子绿也狠下心去不让占他便宜,两个人暂时势均力敌僵持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