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继续给这些鱼注射。”风鸟院信光指了一下鱼缸,他把办公室里有分量的东西办起来顶在窗户上面,有些已经像讨人厌的推销员一样把头探进来的马穆鲁克被他毫不留情地挤成了饼,破碎的玻璃扎破了他们的脖子。
“你听我说,”风鸟院信光把那个大鱼缸搬起来给梅子绿,拿起办公桌上的裁纸刀插起地上那半条虫子装进随身的样本袋里,快步走到门口看了眼:“他们的数量太多,咱们绝对出不了这座楼,这个楼层有卫生间吗?”
“你尿急吗?”梅子绿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她能吐出这种槽来。
“中转站的下水道和城市的其他下水道相通的,通过下水道可以进到城市的水循环,一定有部分青鳉鱼可以通过循环进入伊壁鸠鲁。”风鸟院信光恨铁不成钢地鄙视了她一把。
“卫生间在外面……”梅子绿指了指门。
“多远?”风鸟院信光把那把正宗拔出来,从腰间抽出肋差,顺手就把那个样本袋塞给梅子绿,梅子绿跟他说在走廊尽头,他点了下头说:“外面的马穆鲁克还不算多,我们一口气冲出去也许能办到。”
梅子绿的左手还和个粽子似的缠着,实在是不太方便,她把头别过去称自己不注意把那条领带带着血痂撕了下来,当时就疼得给跪了,血有刺啦刺啦地往外流,她忍着疼把血滴在盘头发的那把餐叉上,不然好浪费的。
那条领带上沾着的血对马穆鲁克来说既是致命的毒药也是抵挡不了的诱惑,就像猫咪知道会被缠住还是会追逐毛线球一样。
风鸟院信光先抛出了那个早已经皱皱巴巴团成团的领带,果然那些马穆鲁克放弃了办公室两个会反抗的活人,奔过去争抢诱饵,他们得以出门并且有足够的空间开干。
风鸟院信光是个二刀流,有利的右手握刀,左手握着肋差辅助。一直以来都有肋差是武士用来剖腹的传言,这完全是谣传,肋差虽然短小,但杀伤力并不小,而且适合贴身携带,名噪一时的新选组第三任局长近藤勇使用的佩刀“长曾弥虎彻”就是一把日本刀中的胁差,刃长45.75cm,曾有传说当长曾弥虎彻砍在人身时,刀刃就象是会被吸进身体里去似的,往往轻轻一砍便会为敌人带来严重的刀伤。
但是据传长曾弥虎彻外观不是很优美。
风鸟院信光左手拿的那把刃长和长曾弥虎彻差不多,但是雕刻的十分精细,刀柄雕刻成了鸟的头颈形状,看得出那只鸟脖子的曲线十分优美,刀鞘上也雕了鸟羽,层层叠叠,每一根都很精致,仿佛连羽毛轻薄柔软的质感都雕刻了出来。
没有抢到领带的马穆鲁克又把精力放在了他俩身上,梅子绿和风鸟院信光被前后围堵,退也退不回去只能和他们死磕,梅子绿拿了把叉子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好笑,不过前面有风鸟院信光在前面开路,她几乎不用动武,但是那些脆弱的小鱼儿也给我们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为了保证它们一条不落地被运送到下水道,梅子绿小心加小心,平时一分钟就能走完的路程,这次走了将近半个小时,因为外面的马穆鲁克似乎知道了他们的计划,纷纷从外面涌进来,风鸟院信光一边用“傲慢”开出一条路,一边用两把刀处理后面已经脱离傲慢的马穆鲁克,梅子绿那只伤口又撕开的血淋淋的左手让她成了马穆鲁克最大的目标,她干脆把手上的血滴在正宗和那把肋差上,至于那把叉子,因为梅子绿用手握着它也沾上了梅子绿的血,武器刚触碰到马穆鲁克的皮肤就会烧灼起来,发出滋滋的声音,整个走廊都弥漫着橡胶烧焦的味道。
经过一阵激战,两人终于进了卫生间,风鸟院信光最后狠狠地用刀柄把最后一个伸长脖子把头探进来的马穆鲁克敲了出去,迅速关上门倚着门气喘吁吁地做手势叫梅子绿赶紧动手。
兵分两路,梅子绿在女厕他在男厕,把青鳉鱼分批倒进马桶里冲水冲下去了。
现实情况完全不容他们松一口气,厕所的门是木质的,外面的大队人马正在暴力破门,咚咚咚的拍门的声音就没停下来过,窗户上也爬满了蓝灰色的影子,不了解实情的人肯定以为闹鬼了。
我们俩靠门坐下,努力地顶住门,梅子绿问:“老师,咱们不能像来的时候那样回去吗?”
“你以为我是电动的啊?电动的现在也没电了……”风鸟院信光有气无力地回答梅子绿:“注意别让你的血流到外面,他们闻见了咱们更挡不住了……”说着他扯下脖子上的领带身体力行把梅子绿的手包起来,对梅子绿说:“记得啊,我两条领带都孝敬你了……”
说着说着他声音越来越小,身体慢慢滑了下去,最后完全躺在梅子绿身上,不动弹了……
梅子绿伸手拍他的脸,喊他:“老师,老师……”
你不能死啊……
梅子绿用力把他搬起来让他稍微坐正,手忙脚乱地掐他人中,也不知道是梅子绿手劲儿太小还是他已经休克了,他没有任何反应。
梅子绿这次是真的方了,外面的马穆鲁克还在撞门,梅子绿这里最大的战斗力又不省人事,屋漏偏逢连夜雨啊……这种时候真是无奈,为什么梅子绿是无罪的呢?
虽然她要是有罪也不一定是能用来实战的,但情况肯定会比现在好……
外面忽然安静了下来,梅子绿从要是孔往外看只能看见很小的范围,但是梅子绿能感觉到它们都很不安,缩起身体或蹲或趴在墙缝处,看着同一个方向大气不敢出。
好像有什么更可怕的东西要出现了。
“你听我说……”风鸟院信光不知什么时候又睁开眼拉梅子绿的袖子把她拖下来,声音很微弱,梅子绿只好把耳朵靠上去才能听见:“看不清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也没关系,看他的手表指针……”他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吐的,每个字之间都伴随着沉重的喘息。
梅子绿可是从钥匙孔里看怎么看的那么精细啊老师……
“你看着就好,肯定能看到……”然后他推了梅子绿一下,又垂下头去。
梅子绿听见了脚步声,是女人的高跟鞋。她慢慢接近,高跟鞋的声音不亚于战鼓的鼓点,梅子绿不自觉地发抖,每次都觉得很丢脸但是她也控制不住啊……那个女人经过的那一刻梅子绿恰好可以看见她手腕上的手表——这个人不是这个空间的,她的表针和这个时空差了至少两个时间区……
带着手表的那只手是黑色的皮肤——她是与内鬼勾结的外时空的人还是隐藏在这个时空的别的时空的人?
梅子绿正纳闷,忽然门口闪了一下,旋即一个红色的东西占据了整个视线,和上次在影子站时发生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