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
就像在虚拟空间里冒出无数老鼠一样,伊壁鸠鲁的河水翻腾着,无数灰蓝色的瘦骨如柴的不成人样却精神矍铄的B-13从里面浮上来,成群结队的像诺曼底登陆一样从水里水淋淋地爬上来。显然他们从没见过食物的聚会,一个个都欢欣鼓舞,抓住女宾的裙子,女宾用高跟鞋与其搏斗,极快速地跳跃,像一道道虚幻的影子,他们没有任何武器或者爪牙,他们在几个月甚至几个周前还是普通的人类,有人把他们圈养在这周围,B-13的毒性磨灭了他们的人格,他们成了只爱温热血液的鬼怪。
“抱歉,那天不是要伤害你们才撞你们的。”妮娜从桌上拾起一把餐刀扔给梅子绿:“我想要阻止约瑟芬的婚礼,你也看出来了吧,这些马穆鲁克就是中转站自己养的那些,你看,他们有些还穿着中转站的校服。中转站里有内鬼,他知晓B-13的提纯工艺,他还知道这场婚礼所以选择今天入侵。”
“这是什么仇什么怨?”梅子绿接过餐刀,虽然是文事学院的学生基本的械斗能力还是有的,在和妮娜讲话的时候,她还能回身给那个聒噪的中年女马穆鲁克一刀叫她闭嘴,但是她的餐刀在劈到马穆鲁克的脖子上的时候,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住了,不得已她上脚提了马穆鲁克一脚,这只马穆鲁克抖了几下,倒下了。
梅子绿不经意看了一眼他的伤口,好像有一条黑色的东西蠕动着爬了出来。
“你看,中转站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这里了,但是真正的武斗派却没来几个,这不正是个一劳永逸的好机会吗?”一只不要命的马穆鲁克扑向妮娜,妮娜反手一劈,毫不留情地让它尸首分离,蓝色的血液没有生命的迸发并没有像或人被斩首一样喷溅出来,而是软踏踏地顺着脖子流了出来。
梅子绿一阵恶心,为了不让人看见怂样忍着没吐,这件礼服本来就小半号,饿了几天才塞进去的,现在这给梅子绿造成了很大的阻碍,相反,妮娜看起来是有备而来,不仅穿了宽大的大摆裙子,下面还穿了裤子。
妮娜看出梅子绿现在不方便,一直护着梅子绿,在靠前的位置解决大部分围攻,梅子绿在她后面给她打下手,解决那些从后面偷袭来的,居然还挺默契。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学校不可能养这么多,这里面还有特意为这场屠杀制造出来的。
那些马穆鲁克源源不断地被输送到战场上——好好的婚礼现场说变就变——但是我们人数有限,尽管这里也有经验丰富的指挥者,然而这里没有谁会听谁的指挥,所有人都自顾不暇,真是有些讽刺,中转站从没有吧这些马穆鲁克放在眼里,甚至每个人都知道学校里就有给马穆鲁克养老的地方,但谁也不去紧张这件事。今天居然就是这些我们嗤之以鼻的马穆鲁克把我们弄到这么狼狈的境地。
“风鸟院信光上尉呢?”妮娜回头问梅子绿:“没有他我们顶不住的。”
“为什么问我?我也没见到他。”梅子绿一手用餐刀抵着马穆鲁克的牙齿,另一只手反别着从桌子上摸过来一把餐叉,快速地向马穆鲁克的头顶插过去,餐刀也同时撤出来向他的脖子劈下,割断喉咙的同时也毁坏了他的脑干。
妮娜顿了一下,有些尴尬地解释:“你们没有复合吗?我看他上次那么拼命救你还以为你们会和好呢……”
什么和好?我们又没有吵架也没什么矛盾……
“你不是光君的前女友吗?”
刚才那个马穆鲁克倒下后,隐藏在他后面的马穆鲁克扑了上来,没有任何缓冲,没给梅子绿任何反应的机会眼看就咬伤她了,忽然像被按了暂停键似的停在了空中,一把军刀从它的脖子后面刺了出来,一个穿着乐队的衣服的人把手里的军刀刺进了马穆鲁克的要害处,刀刃上血迹斑斑,梅子绿不能确定是不是她眼花了,她看见那人手里的军刀好像把蓝色的血液吸进刀身里。
他摘下了面具,果然是山本秀一郎这货在军事学院造谣生事……
乐队的其他人也摘下了面具,那个拉小提琴的居然是风鸟院信光,其他几位也都是军事学院罪比较暴力的军官教员。
山本秀一郎把军刀抽出来,那是一把新的军刀,但是配的还是以前那个旧刀鞘,梅子绿看见他又把刀鞘拿在了手里,阴冷的气息从他周身散发出来,以他为圆心的一部分范围内,马穆鲁克纷纷转向,就像向日癸向着太阳一样转向他的刀刃准备发起攻击,在他们不注意的地方,山本秀一郎的刀鞘已经做好了准备,这招真是屡试不爽。
你以为这样我们就能反败为胜吗?
可是对方是不知疲惫的,没有章法但是奋不顾身的,它们不像活人有恐惧有痛觉有同情心,也不会疲惫,它们只知道这里有新鲜的血液可以填饱它们的肚子和欲望。
它们前赴后继,像是从伊壁鸠鲁里出生的一样,不断爬出来。
“这些都是影子站的,我从他们的脖子后面发现了和上次一样的芯片。”梅子绿把芯片给他们看。
“你去联系工程部,让他们像河水里投放B-13疫苗!”山本秀一郎对梅子绿喊。
妮娜立刻阻止梅子绿:“不行,伊壁鸠鲁和外界水系统相连,B-13疫苗毕竟是病毒,一旦进入水系统整个城市的生活用水都会污染,到时候搞不好整个伦敦都变成马穆鲁克的聚集地!”
山本秀一郎皱了皱眉头,手上还不停着用刀鞘很随意地拨拉着那些马穆鲁克,却效果显著。
“不如让罗兰院长贡献一下他办公室的那些青鳉鱼,把B-13疫苗注射到鱼体内放到水里,用正常的血涂在他们身上引诱这些马穆鲁克。B-13疫苗如果不和血液反应也无法转化成免疫,这些鱼的血正好可以和疫苗反应。”
风鸟院信光靠了过来,他脸上被划了一道,居然有点儿小帅。
梅子绿赶紧给了自己一巴掌,现在是发花痴的时候吗?
“好,”山本秀一郎点头说:“光君和midori(日语‘绿’的罗马音)去干这件事,来不及去工程部了,你们俩去罗兰院长办公室从你们身体里抽点血注射到青鳉鱼的体内吧……我最近贫血就不去了。”
你是不是还每个月都来亲戚啊?
梅子绿当时是来不及吐这么有杀伤力的槽的,风鸟院信光让了一下身子叫梅子绿走前面,他们面前虽然不至于哀嚎遍野但是中转站确实没占到便宜,老罗一直吹嘘自己从来不带兵器出门因为他随手拿什么都能当兵器;里昂院长也不是吃素的,他还有余力嘲笑一下老罗说他像个出来打群架的高中生,他是有权利赤手空拳的,因为他自己就是一柄利器。
风鸟院信光从后面捏住梅子绿的肩膀,拉了她一下,梅子绿的后背贴着他的胸膛,梅子绿能感觉到他的心脏在身体里跳动着,他拿起一把餐叉挽起梅子绿的头发,推着梅子绿往前走——周围的其他事物,不论是敌是友,都被弹开,前面自动让开一条路,甚至草坪上的草都向两边分开,被连根拔起,一种无形的力量把我们和这个世界隔离开了,其他人都被这强大的力量挡在外面。
权杖系的罪,傲慢。
前面也说了,权杖系的罪维系的时间不长,他们走过的时候,背后的事物已经脱离了傲慢的控制,风鸟院信光背着手挥刀,甚至不用看后面就能让马穆鲁克身首异处,难道他后面长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