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落座后,长公主与莫千绝和谐的点了点头示好,完全没有了方才在内院时的冷漠,不过,这中规中矩的举动,倒是故意含杂着几分陌生。
“长公主殿下,今日以诗会友,轻儿也写了首诗献给殿下,还望公主殿下莫要嫌弃。”
长公主饶有兴致的扬眉看过去,点了点头示意她念出来,眸子里看不出是喜爱或是不悦。
反正凤轻儿是得了允许,势要把自己那集于一身的才华洋溢都一一表现出来,在终归睽睽之下站起身,离然见是凤轻儿自告奋勇,灼热的目光随之飘去,凤轻儿显然是很习惯于旁人的注视,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从容的念道,
神鹰腾空起,翱翔无极天。
俯瞰云底城,南国雾茫茫。
缅缅一禅心,越过西北川。
泪水难忘却,久违公主眸。
挥别大唐宫,缘结拉萨情。
巾帼之女子,容颜倾天下。
绿绿公主柳,垂拂醉娥眉。
一生忠报国,花染雪域梦。
话毕,离然先是带起了头鼓掌,大喊一声“好!!”大殿内一片热闹,凤轻儿娇羞着朝着众人屈伸福了福礼,长公主也点点头,看样子很是喜欢这首诗,苏沫不屑的低着脑袋吃着点心,心里念叨着,这凤轻儿拍马屁的功力都成这样了,怪不得三皇子会被他迷得神魂颠倒的,
这时,身后的几个贵女察觉到苏沫那股不知从何来的怒意,商量着打趣的打大声朝着众人道,
“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女,不过我听说苏府大小姐苏沫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啊,不然就让她来一首如何?”
“是啊是啊,刚才轻儿念诗的时候我怎么就觉得沫儿像是有什么意见要发表?
在几人的起哄下,众人也纷纷看向苏沫,本来就是一个诗会,自然也没有把什么阴谋陷害写进去,只当作是朋友之间的互相嬉戏吹捧罢了,听她们这样说,也满怀期待的等着苏沫起身。
苏沫哪受的了这档子的冷嘲热讽,猛地起身,指着身后那几名女子骂道,
“哼,你们几个,有本事你们来啊。”
苏沫才刚站起身,突然间,从袖口处掉出一把精致的短刀,哐当一声,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凤歌的笑容戛然而止,大厅内顿时鸦雀无声,私自佩戴利器是大罪,苏沫就算多爱习武也是深知这一点的,怎么会如此鲁莽。
“哎呀,有血!”
坐在苏沫身旁的一个贵女留意到那短刀壳中明显溢出的血浆,吓得连忙倒退了好几下,
众人起身想要看清是怎么一回事时,长公主在情况还没发展到最恶劣的时刻拍案而起,审问道,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的话音不大,但是其威力足可震慑众人惊恐的心,凤歌刚想起身,莫千绝一手将她按住,对上凤歌的眼眸时,明显是在说一个不字。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苏沫被吓得连忙跪在地上,天啊,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这刀子也不是她的啊,怎么还会有血呢?
“那这刀子,从哪来的?”似乎是巧合,长公主的话刚问完,外面就有宫女连滚带爬的哭着嗓子喊道,
“不好啦,不好啦,公主殿下,死死人了!!”
“什么!!”
“是是刚才遇水的凤府小姐。”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凤府还有其他小姐时,凤轻儿有点难以接受的尖叫道,
“什么!可盈?”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看的离然心头很不是滋味,连忙上前去接住那摇摇欲坠的人儿,凤歌冷笑一声,心里琢磨着凤轻儿的戏那么好,干嘛不去演戏啊。
不过此时,凤歌也没多少时间去评价他人的事,收到苏沫给自己投来求救的目光时,她快速的分析了一遍当下的局势和情况,忽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回头看着莫千绝,仿佛一下子明白了他的用意一般,用眼神给他抛去一个的反问号,
只见莫千绝暗暗点了点头,低眸品茶,一副漠不关心模样,凤歌看着他这幅神情,有些恼怒的想要制止那男人的大手紧握住自己不安分的手的冲动,男人的举动明明是写满了担忧,连红痕都生生勒出来了,但那淡定的神情就是看的凤歌很不爽,倘若不是担忧,那么,就只能是公报私仇了!
凑上耳边,凤歌颓废的倚在莫千绝的后面的软榻上,纤纤玉手拂过他的后颈,挨着他的身子细声怒问道,
“王爷,实际上,你早就了有人想要害我了对吧?”
说着,凤歌的心里不由愧疚起来,倘若不是自己离开了那个位置,估计现在沫儿也不会受这种苦,
莫千绝点点头,算是给过了答案,事因她起,回过身,凤歌使了功力,直接甩开莫千绝用来禁锢她的手,哪怕再次被甩开,莫千绝也只是不动于色的放下茶杯跟着站了起身,只听凤歌对着长公主正色道,
“公主殿下,我义妹还小,凤歌不才,今日的诗会恐怕凤歌也对不上几句,可否让我陪同公主殿下一同前去探个究竟?也好给个交代。”
长公主不屑的冷哼一声道,脸上满是讥讽和鄙夷,看的凤轻儿等一众讨厌凤歌这个攀上枝头变凤凰的小丑的人心里无比爽快痛快。
“探个究竟,你以为你是谁?”长公主笑着扯出一抹让人诡异的弧度,
“摄政王妃”
话毕,众人皆是呆滞了一会,接而脑洞大开,顿时炸开了锅,这话竟不是出自本人嘴里,而是从这么一个庶女口中亲自承认的,纷纷悄声议论“这凤歌也太不害臊了,还没嫁呢,就敢说自己一定坐定正妃。”
今日来的只是一些闺阁女子,自然是自己在朝为官的父亲不同,她们可不关心朝政,一直秉承着国家兴亡都与美女无关,她们只负责美貌如花,与凤歌这种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庶女又甚少联络,来之前还都围在一起猜测着凤歌嫁过去顶多是个通房又或者是个妾罢了,而且如果是以府的名义去管苏家的事,那么牵扯到的可是前朝的关系而并非仅仅涉及到后院。
“义姐。”
苏沫带着哭腔哽咽的看着凤歌,那句“姐夫,”是叫的刚开始洪亮后面细如蚊蝇了,羞涩的垂下脑袋,只听有把匪夷所思的低沉男音很给面子的回了一个“嗯。”
“凤儿言之有理,凌飞公主,今日之事府定会给个交代,请公主先让人放开王妃的义妹。”
闻言,长公主的脸色铁青,一甩衣袍,面向众人低沉着嗓子道,
“稍安勿躁,今日之事本宫自然会查个水落石出,不过,在没有查清楚事情真相之前,谁都别想能走出去!”
说完,直接脱下身上碍事的披风,随地一扔,众守在门外两排宫女紧紧尾随着,气场好不强大。
谁都没想能走出去!重重的尾音回响大殿,澈洗了每个人看热闹的念头和兴致,只看着还在那宠溺的扶着凤歌下了台阶,完全无视众人的跟了过去,众人早就把死了人这件事抛之脑后,她们只祈祷今日之事不要牵扯到自己,哪怕是在不关心朝政的闺阁女子,但凡听过的事迹的,都害怕自己会被当成个垫背的。特别是刚怂恿苏沫的几个沈家之女,早就怕死怕的大汗淋漓了!天啊,她们只是来蹭个饭而已,玩这么大,真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