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凤轻儿完全不顾自己一直塑造的温婉大体之态,哪还有半分出尘,半点不食人间烟火,瞪大眼睛面部表情扭曲,只能用狰狞来形容,也不知三皇子见她这般模样,会做何感想。
“哦”
凤歌眼巴巴的那望着被打碎在地的绿豆糕,可惜的叹道,
“昨天收到苏沫的帖子,请我到国公府一聚,正好之前提起过她家乳娘做的一手好厨艺,便一大早过去偷师,父亲母亲最近总为凤歌焦虑,上火,便想亲手做点糕点,赶在早膳时可谁知,一回来,四妹四妹就”
说完,两行眼泪便掉了出来,心痛的看了一眼躺在杨氏怀里仅仅用棉被裹着的凤烟儿,
“你说谎,你!”
“好啦,凤三有心了,父亲也没怪你的意思,都回去吧,一切等这个烟儿醒来再说,人没事就好。”
沉重的叹了一声,凤老爷迈着沉重的步子重新坐回位置上揉了揉眉心,手摆了摆示意让她们都退下,一句人没事就好,彻底让杨氏崩溃,堂堂尚书府为未出阁嫡千金,这传出去,下半生的前程,可就毁了!抱着凤烟儿的手又紧了紧,奄奄的又掉起泪来。
刚回到院子,凤歌拿起药膏就往灵儿被打的红肿的左脸颊上抹去,眉心紧锁,这个礼,本该被打的是自己,她倒无所谓,且不说杨氏有没有这个本事触到自己一寸,就算真有,对于这些注定的事,她也不会过于激动,不愿挑起纷争,可是她今天碰的,却是对自己好的人,这个礼,是必定要给杨氏回个大的。
“小姐,奴婢不疼,只要小姐没事就好了。”
灵儿见凤歌担忧的表情,只是痴痴一笑,可没想到裂开嘴角扯到皮肤时,一阵阵的刺痛传来,让她忍不住倒抽口凉气,迎来的却是凤歌更加担忧的表情,
“小姐,你是怎么知道是二小姐要害你的啊?”
这个问题憋在她心里很久,一直都不敢问,看现在事已成舟了,才敢道出。
“我并不知道是二姐想要害我。”
“啊?”
看着凤歌平淡如平常般妖娆的的脸庞上,带着一丝的空幽,越发开始佩服自家小姐,不,应该是深深折服了。
“你可曾认真看过金标上的字迹?”
“没有”
“那字迹明显是女子所写,虽然刻意伪装,但仍旧掩盖不住女子喜爱将字体写工整,写到后面字体会慢慢变小,但是却字字工整,恐怕也是习惯所致。”
“那小姐怎么把四小姐”
“我把那个金标送回去给她,怎么说很有可能是她姐姐的东西,占着不还回去,总是不好的吧?”
“就凭一张信条,小姐不怕四小姐不信吗?”
“就是因为只有信条,不然我怎么选得凤烟儿?”
凤歌冷笑,那一直都想攀高枝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的女人,自以为天下无敌,再说,也不是第一次深夜与男子相会了,哪还有她不敢的理?
“你只要记住,这个年代的女人都是善妒的,并不是每个人都像我家灵儿这么好,还有,你以为你家小姐傻啊,三更半夜的没事丢个飞刀过来,就能把我约出去?”
“还是小姐聪明。”
灵儿一脸恍然大悟的盯着凤歌的脸看了半晌,明显写着“你是我偶像”的模样,看的凤歌直发毛,轻笑道,
“灵儿,你也回去休息把,最近我也累了,想睡会。”
她的确是整夜未免,天还没亮就到了国公府,那绿豆糕,自然也就是亲手做的。
“小姐。”
门外传来啊影的声音,奔跑必定会很累,本不想进来打扰凤歌,门外那位苏大小姐虽然被自己三言两句就打败了,无奈武功太好,外面的侍从又不敢对她动手,怕惊动了夫人,就把人带了进来。
“知道了。”
凤歌见到刚进门就不停的在自己房里翻来覆去的苏沫,脸上笑容多了几分真诚,苏沫见到凤歌对自己笑,立马沉着脸,毫不客气的对她道,
“苏大小姐能够屈尊来我这小小的梨院,可真是令人高兴啊。”
凤歌抬眸,以手托腮,慵懒的侧坐着,说着还不忘给她倒了杯水,
见凤歌这般客气,就不好意思发难了,自己性子又傲,又不好意思直接说自己是来找她说话的,便话题道。
“你就住这?”
看着房内陈旧的布置,空荡荡的,感觉自己说话大点儿声都能听到回音,想起第一次凤烟儿和她形容凤歌在家横冲直撞,目中无人,最爱就是抢别人东西的形象,截然不同啊,
“是啊,庶出小姐,不应该就住在这样的地方么?嗯?”
“如今看来,是凤烟儿那个小蹄子说谎了,不是亲眼所见都不敢相信,诶?那,那件鎏金绸缎真不是你抢得咯?”
“可不是,我可没那么大本事能和苏小姐抢东西。”
“哼,看我回头不把她剥了皮。”
“可别啊,昨个儿才被剥了衣裳,皮,就给留点吧,好歹也是我妹妹。”
凤歌轻笑,凤烟儿啊,并不是我不放过你,只怕不送点回礼,会让你们见笑了。
“什么?被剥了衣裳?怎么回事?”
“噢?苏小姐还不知道,唉,我那不争气的妹妹,许是与人深夜相约,结果在路上被一群山贼给截住了,山贼见是两个娇娘子,怎么会放过呢?这不,今日一大早连同她的贴身丫头的绑在马上被送了回来。”
“啊!还有这样的事?”
听完凤歌的话,苏沫一脸诧异的看着一眼凤歌,抿了口茶,急促的问道。
“她居然与男子深夜私会?”
“谁知道呢?我今天刚回来才知道,好心给他们做糕点,一回来还被母亲抽了一巴掌,也罢,怎么说也是我这个姐姐失职了。”
说完叹了口气,一脸无奈的样子,苏沫知道,她今早一直都在国宫府没离开过,也是自己差人送的帖子,
“你没事吧?”
“习惯就好。”
凤歌轻笑,转过身去拿起那绣到一半的鸳鸯继续锈了起来。
一句习惯就好,听在苏沫这种百年世家的掌上明珠耳里,是这么的不可思议,看着她那副妖娆妩媚的容颜,再看看她身上与那副倾国倾城的脸蛋完全不相称的素朴,不由生出几分同情来,
“鸳鸯?”
“嗯,闲来无事刺着玩罢了。”
“你绣的很好,你绣鸳鸯,可是有喜欢的人?”
“没有,苏小姐有喜欢的人了吗?”
“我你叫我苏沫就好,有”
苏沫与其他世家小姐不同,说到男女情爱之事毫不避讳,只是脸蛋上泛起一丝红晕,昂着小脸道。
“我仰慕之人乃是当朝大将军莫少轻。”
“噢?”
凤歌挑眉,虽不认识这个莫少轻,但是姓莫,不由的又想起那个男人。
“嗯,我喜欢莫将军,但是或许他是不会知道了,不过没关系,我爹说,只要我能够安安分分不惹事,就上门提亲去。”
“提亲?”
手中动作一滞,看着眼前这个瘦小的人儿居然多了几分从未有过的担忧。
“好了,不和你说了,我要回府了。”
“好,我送你。”
苏沫离开尚书府的第二天,凤老爷就急了,不知哪里传开的消息,现在整个京城谁人不知凤家四小姐被山贼凌辱的丑闻,加上凤歌让人散播消息,是凤烟儿与一个男子相会,深夜出门才被山贼有机可趁的,据说那位神秘男子还是位了不得的人物,已然传的沸沸扬扬,当然也震惊了太后的这儿。
“这是怎么一回事?”
宫殿里,众人低头不敢接话,凤尚书携家中女被召集宫中,听到太后这话,杨氏虽低着头,但是还是忍不住哭泣,身子颤抖起来。
“别哭了!哀家看着就闹心。”
太后一脸不悦的瞄了杨氏一眼,要不是因为以前那件事,根本就不可能让这不成气候的女人爱当自己娘家的当家主母。
“烟儿,你告诉哀家,是怎么一回事,外面说你与人私会,到底是何人?”
虽然她一直都都不怎么管凤家的家事,但是哪有事情是瞒得过她的,这些年凤烟儿品行如何她不是不知道,要说之前想不通她为何会被掳去,现在可就想通了。
“太后姑姑,珊儿没有珊儿。”
听到这话,凤烟儿也顾不上什么礼态了,直接就扑到殿中,一边哭一边喊冤,一旁的凤轻儿也跟着上前,搀扶着自己的妹妹,看着凤烟儿这个模样却全然没有半半丝愧疚,只是不想被众人瞧见自己惊慌失措的异样,便扑到凤烟儿面前装作心痛的颤颤惊惊起来。
凤歌看在眼里,却不说话,冷眼看着这场好戏,量凤烟儿也不敢说是八皇子传信给她,不然,自己就算有九条命,也保不住。
“我太后姑姑,珊儿,烟儿是被人害的啊,是凤歌,一定是她,她那天早上根本就不在家。”
凤烟儿怨毒的指着凤歌,咬牙切齿的咒骂着,看着凤烟儿如此失礼,太后皱眉,轻咳两声,想说点什么,外面通传的太监就进来通报道,
“太后,一品诰命夫人,苏氏求见。”
“苏夫人?请她进来吧。”
虽不解这苏氏怎么这个时候求见,但是撇开国公府不说,单凭这苏氏娘家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修月山庄,修月山庄庄主苏远之,在江湖上的地位说他是江湖盟主都不为过,况且这个女人也并不是什么好惹的良善之辈啊。
“参加太后。”
“夫人不必多礼,许久不见夫人,也不知苏老可好?”
苏氏进来就扫了一眼瘫坐在地上哭哭曳曳的女子,转而从容的坐在高坐上的太后行礼。
只是简单一眼,凤烟儿就感觉到莫名的寒意袭来,
“太后,妾身听闻您最近在寻一些稀少名贵的盆景,心想太后您的寿辰也快到了,妾身也不懂花花草草的,放在我那也浪费了,便命人先把这六月雪先移到太后这,在太后这沾沾福气,也是这些花草得来的福分。”
“六月雪?此花一向难以养殖,哀家之前一直命人寻却无果,还是苏夫人有心啊。”
太后满意的点点头,可身在深宫中的女人能做到太后这个位置想必也不是吃素的,深知这苏氏突然来这么一出,肯定不会只是为了送花那么简单,
凤烟儿见到太后看向自己,一脸疲惫的模样,是想就此作数?自己的清白就这么说丢就丢了?虽然自己身子早就不是处子,但是受了如此这般的羞辱,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心中暗暗愤恨,又想起二姐说过的话,拿出袖中的金标,跪着到朝太后跟前,委屈道,
“太后姑姑,这是烟儿那天突然收到一封书信,说是十一皇子送来的,我看送信之人模样打扮都不似一般普通府上的小厮,便收了,现在想来也是烟儿愚钝,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想出如此阴毒手段害烟儿。”
太后接过书信,打开一眼,是女子字迹,眉头紧促的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弟弟,
“你看看。”
说着,便命人把书信寄给了凤尚书,一看,本来黑着的脸先是一惊,接着越发不好看。
凤轻儿连忙上前,看了一眼书信中内容,捂住嘴惊讶道;
“这这不是三妹的字迹吗?怎么会”
“噢?我的字?”
凤歌挑眉,好笑的看了一眼自导自演的凤轻儿,漫不经心的抿了口茶,杨氏见她如此这般淡定,咬着下唇愤愤道,
“凤三,这是怎么一回事。”
凤歌一看,杨氏平日里慈蔼的模样已然全无,再也淡定不下去般盯着自己,收起自己那玩世不恭的笑容,正色道,
“四妹,书信你是何事得到的?为何不早点拿出给爹爹看?这可是自己的荣誉清白,难道你觉得爹爹不会管你吗?”
言外之意就是你不给你老爹看,就给自己当太后的姑姑,太不把你爹当一回事了吧?
凤尚书一听,果然不悦,见自己父亲的模样,凤烟儿的眼泪又开始流了出来,一时半会竟说不出一个字,一旁的苏氏却是心中暗笑道,第一次见这三小姐就颇有好感,现在看来嘴皮子还挺能说的。
“四妹心中难受,就先不要说了,姐姐定为你讨个公道,这书信,是在昨日夜里收到的,四妹也是为了不让自己的三姐姐被爹爹责罚,才隐瞒至此,心想木已成舟,自己忍忍委也就算了,可谁能想到会被传了出去,惊扰了太后姑姑,”
凤轻儿倒是先开口了,看着自己不中用的妹妹,心中的冷漠又加了几分。
“噢?姐姐莫不是一时着急说错了话?太后姑姑可是我们自家人,家里出了如此大事,怎可瞒着姑姑?况且,姐姐你继续看一下那书信里面字迹和我是很相似没错,但是,谁人不知我凤三无才无德,没有上过学堂,这么长的一封书信,连我自己都看不懂,更别说写了,况且,我不仅无才,我还无财,哪来银子请人送信?我身旁也就只有一个使唤丫鬟,院中还有一个婆子,前端时间还有两个粗使丫鬟,不过早就被四妹妹抢去了不是吗?她们都不识字,怎么能写出这样的浓情密语?”
自从上次宫宴后,凤歌就想了个法子把自己院里,杨氏安排好监视自己的文景,文青给送了出去,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反应迟钝的凤烟儿折磨了,灰头土脸的跑回杨氏那去。
本来有些动摇的凤尚书被自己三女儿这席话说的是找不她错的理由,同时心里又是愧疚,又是叹息,苏氏见凤歌的话句句在理,见她处事不惊的模样,看来让自己女儿和她多来往的做法是对的。
“单凭一封书信就说是凤歌的错,是否又太牵强了一些?”苏氏淡淡看向杨氏,转而一脸疑惑的看了一眼高坐上的太后。
凤烟儿闻言,立马转身指着苏夫人吼道,
“这是我们的家事,与你何干!”
怨毒的目光看得苏夫人好不舒服,心中杀意又多添了几分。
“我的烟儿啊,命真苦,凤三啊,你为何要这般。”
杨氏一边哭着,又看了看苏夫人,苏夫人见状,只是不屑的干笑几声,接着道。
“是,得确是我失礼了。”
“够了,哀家会命人查明此时,再耗下去也没个结果,都退下。”
太后摇头叹气,到了这个时候,她怎会看不出苏夫人的来意,怪只怪凤烟儿那丫头太过于愚蠢,这般愚蠢的外甥女,自己留着也指望不上,便一脸倦容的在锦嬷嬷的搀扶下离开了,太后前脚刚出殿门,凤老爷便拂袖而去,
凤轻儿如果还不懂太后的意思,那可真就和苏珊没什么两样了,安慰了几句就准备带人离开,这时苏夫人开口对凤烟儿道,
“凤小姐收到陌生书信,还可以三更半夜赴约,真不愧是女中豪杰,本夫人好生佩服。”
“你!!!”凤烟儿凤眼,脸上早已经扭曲,
“夫人,今日可是来帮着三妹妹?”凤轻儿打量着她,不一会,便听到对方这样的一句回答。
“就是护犊子,怎么了?”
闻言,凤歌笑了出声,慵懒的声音从凤轻儿身后传来,她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哎呀,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把戏,我劝某些人就不要在玩了,要知道,害的不是自己,就是自己身边的人,凤三不奉陪了,再会了”
话落,跟着苏夫人一同离开,剩下三人皆是一惊,想不到看似温文尔雅的苏氏会把话说的如此直白,同时也在思索着凤歌最后那句话的意思,只有凤轻儿脸色早已发白。
马车上,苏夫人带着凤歌出宫,一脸慈爱的看着凤歌,
“我说你这丫头,做的也太,”
“我知道错了”
还没等苏夫人说完,凤歌就老实招供了,直觉告诉她,苏夫人是可信的,并且比自己聪明,早就把整件事看个通透,当然,也包括自己利用了苏沫,但是苏夫人是真心对自己好,再隐瞒就没意义了。
“错什么了?我说你还是太善良,太手软,一刀把她砍了,不久省事了嘛?”
听完苏夫人的话,凤歌一脸赔笑道,
“这就叫活着比死了还难受。”
苏夫人没好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没有直接把她送回府,反而直接回了国公府,远远就见到是凤歌身影,苏沫兴奋的小跑过去,直到走到两人面前,兴奋马上转而成不屑,抖着脚扬起小脸指着凤歌道,
“你,为何又来本小姐家里。”
“啊哟!”随之又是痛苦的哀嚎一声,母亲居然不帮衬着自己的亲闺女,反倒是护着别人生的娃娃。
“哎哟哎哟轻点轻点”
揉了揉被捏的通红的耳垂,苏沫嘴不满的看着自己的娘亲。
“今天啊,凤三就在我们这住下了,你可不要再耍小孩子脾性了。”
说完,看了凤歌道,“尚书府那边我自会安排人去通报,房间啊,我是早就替你收拾好了,盼不得你常来,也好给这不争气的小丫头长长脑。”
“是,夫人。”
凤歌也不客套,直接就承认了苏沫没脑子了,苏沫闻言,小嘴就撅的更高了,
反正也没有回尚书府的打算,凤歌这小住就是一个月,是尚书府那边也没来找,凤老爷只当她是受了委屈在外面散心,苏沫倒是和凤歌越来越相熟,一大早就跑过来送了份礼物给她,凤歌还好奇的问为何要送礼,只听到对方说出一件早就被自己遗忘的事儿,
“你的及笄礼,不是快到了吗?”
当日下午,尚书府就派人来通报要接三小姐回府,苏夫人也没拦着,只是塞了点东西给那小厮,才放心的让凤歌跟着回去。
道别了苏夫人,回到凤家,凤老爷听是凤歌回来,本想亲自出门迎接,可是看到杨氏那委屈的嘴脸,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坐着等凤歌自己过来请安。
“父亲,母亲,凤歌回来了。”
一进门,许久未听到的声音传来,凤老爷心中一悦,起身笑道,
“凤三回来啦,可用过晚膳了?”
“用过了,”
凤歌一抹笑,只怪自己长得略有妖意勉强扯出来的笑容看在自己父亲眼里竟然是
“那就好,那就好,父亲知道你受委屈了,马上就到你及笄礼了,好生准备着,回去休息吧。”
凤老爷爽朗的笑声听的坐在身后的杨氏心中一凉,自己的四女儿刚出这样的事,愧他这个做父亲的,还能笑得出来。
月光洒落在大地,把万物逐渐柔化,一切都变得那么模糊,那么刻意的隐藏,所有总是有那么一些人到了夜里就会蠢蠢欲动。
梨院内,凤歌刚回到久违的床榻上,闭上眼眸准备入睡,突然间闻到一股异味,虽然气味很淡,但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她却可以轻易的察觉出,屏住呼吸,等待着,脑海里不断翻阅着对香料的认知,忽然想起以前曾经碰见过一种蒙汗药是可以通过气味,或者内服产生让人昏睡的效果,接近无色无味,假如猜的没错,那么香料应该点的差不多了。
果然,门被慢慢推开,一个黑衣人放低脚步走到朝着凤歌的走去,黑衣人身材高大,挡住了夜里残余的光亮。
凤歌只当作没发现,依旧酣睡着,心里估摸着会是谁三番五次的骚扰自己,如果真的要这样的话,那么就一次性把你们老底翻出来,免得夜长梦多。
此时,黑衣人掀开床纱,推了推凤歌的肩,看似只是想确认一下她是否真的昏过去,并没有要对她下手的准备,确认好之后一把把她抱起,抗在肩上,直接破窗而出,
凤歌一路装睡,不得不说她讨厌这样的姿势,想比刚才的软卧,有点难受,只希望他快点到目的地把这一些结束了。
树上的两人把眼前这一幕收进眼底,元夜刚想下去把自己的准王妃救出,就被一把折扇挡住了去路,
“爷,这是?”
“看不出来吗?她早就醒了。”华服男子笑道。
“那可是我们王爷的王妃啊,要是少了半条头发,元夜会被折磨死的。”
“哈?那你就盯着吧,我可舍不得你死啊。”
华服男子肆意的笑声环绕在风间,元夜也不管他急忙跟了上去,
来到一个小屋前,几个暗卫上前道,
“首领。”
“王妃呢?”元夜问道。
“就在里面。”几个暗卫道。
“为何不上去营救,发生什么事?”
“属下刚准备上前王妃”
“说。”
元夜一脸正色的看着他们,眉宇间的的稚气一扫而空,转而狠厉。
“王妃,她好像不想让我们跟着,给了我们几个眼刀子。”
“什么!?”
元夜皱眉,这个王妃到底是在搞什么鬼。
小屋内,凤歌缓缓睁开眼睛,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陌生,不得不说,那男子轻功很是了得,不过她也没时间去赞扬别人了,快速回想着他们一路走来,推断出现在应该位于京城郊外,西北方向,
“你醒啦?”
陌生的声音响起,黑衣男子走到她的面前,由于光线天黑,凤歌甚至看不清他唯一暴露在外的双眼。
“嗯,要钱还是要命。”
凤歌问道,毫不畏惧的和他对视,黑衣男子轻笑,蹲凑到凤歌脸上仔细打量着,
“难怪,她会输给你,本以为是她太自大妄为,如今看来是她太轻敌了。”
“要钱,还是要命。”凤歌不耐烦的重复道,
“不要钱,不要命,不过在下想你替我办一件事,不知凤小姐可否愿意?”
说着,掏出一颗药丸,小心翼翼的拿到手上,
“好。”
凤歌不屑的笑道,黑衣人显然想不到她居然这么爽快就答应,问道。
“你不问是什么事?”
“问了我能拒绝吗?”
“不能。”黑衣人笑道,
“那还问什么,我能走了吗?”
“吃下去。”
说着,把药丸递到凤歌嘴里,凤歌看了两眼,接过药丸,想也不想就往嘴里送,黑衣人显然是被她这个举动吓到了,眼眸中闪烁着晶光,
“喀嚓!”
骨头发出碎裂的声音刺破安静的小屋,凤歌手中的动作悬在半空,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痛不欲生的在地上打滚,好笑的站起身道,
“脑子是好东西,希望你也有一个。”
说完,走向黑衣男子,撕下他的面罩,把手中的药丸塞在他的口中,由于光线太黑,小屋被掩的密不透风,所以凤歌也没看清他的模样,眯着眼仔细打量着,不过显然某黑衣男人很不配合,挣扎间只能隐约看到他脖颈上一道模糊的印记。
“你!!是什么时候”
男人痛吟着,自己什么时候被下了毒,居然一点也察觉不了。
“从你抱我的一瞬,你抱起我时手臂一发力,自然会对表皮的针刺感觉不大,所以那时我就给你刺了毒针,加上你现在吃的这个药丸,我想问一下,一个人同时种了两种毒会如何?”
凤歌见在他身上翻不出什么东西,转身想要离开,只听背后那男人含糊不清的问道,
“你刚才只是拖延”
骨头碎裂的声音不断的发出,凤歌算了一下,骨头全裂,意志崩塌,这人估计活不过今晚了,
“嗯,我在拖延时间。”说完,不顾后面的呼唤,直接离开了屋里。
树上的元夜以及暗卫远远的就看到屋内一个男人在打滚,瞠目结舌的望着远处那仅仅穿着单薄中衣的女子,
“出来。”凤歌呵到,元夜等人连忙上前行礼,
“王妃。”
“走吧。”
如果不是她真的困了,不会叫这几个小孩出来,毫不顾忌的倒在元夜的背上,睡了过去。
溶溶月色里樟树是那样葱茏繁茂密密匝匝的树叶像打了白蜡似的印在一道圆润明月上朦胧地发出润泽的光秋末霜降月中折桂,
高挺修长的身影落在看似与离润月最触手可破的地方,衣摆随动,揭下那面银狐面具,露出红唇放俊不羁的露出一抹笑,银铃般的笑声逐渐被放大,
“妃吗,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