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无暇跌跌撞撞的往村里跑去,路上的枝丫划破了他穿着的衣服,在身上留下一道道的血痕,他毫不在意,心里只想着尽快赶到村里。
好不容易来到了村子前,明明太阳已经完全下山,但是此时周围却被火光照的如同白昼,涌入苏无暇眼帘的是一片火海,全村都烧着大火苏无暇看着眼前的一切呆呆的看着,那瞬间苏无暇脑中一片空白。
许久后才想起自己应该做什么,尽量避开燃烧的大火艰难的往村中走去,周围的火焰燃烧着温度极高,苏无暇的头发都被烤的扭曲枯萎,脸上汗流如注。
才进村苏无暇就感觉自己快要魂过去了,小心的绕过村口的槐树就看到了一幅如同地狱般的惨状,地上躺了一片的尸体,死状都相同,全都是被利器贯穿了胸膛。
苏无暇强忍不适翻开了自己脚边的一具尸体,那是喜欢在村口聊八卦的刘奶奶,她今天下午自己回来的时候还和自己打了招呼。
苏无暇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瞬间就控制不住自己吐了出来,进过最初的不适之后,苏无暇强忍着反胃的感觉继续往家走去,小心翼翼的不让自己踩到地上的尸体,那些都是自己曾经和蔼的长辈与同伴。
转过一个转角就看到前方站着三个身穿黑袍的人,三人脚下躺者4个正是自己和丫丫的父母,苏无暇在看到那三个黑袍人的瞬间就知道不好,正想找个地方藏起来就看到其中其中一人转过头看到了自己。
“咦,居然还有个漏网之鱼。”
“赶快解决了吧。”
苏无暇在看到对方转头的瞬间就开始逃命,他脑海中什么都没有想,巨大的恐惧占据了他的内心。
才跑出两步就发现胸口一痛,一低头就发现自己的胸口被一把宝剑一刺而过,那剑上有玄奥的花纹浮现,还在散发着流光。
苏无暇感觉到一股力量带着自己往后一倒,就感觉那把剑抽出了自己的身体,往后倒的过程中苏无暇用最后的力气转头,想要看清仇人的脸,但是身后什么人都没有,那三个人还站在原地,刚刚刺透自己胸口的剑正直直的飞向其中一人的手上。
苏无暇脑中出现了一个念头,我这是出现幻觉了吗?为什么那把剑自己在飞,还是说这就是传说的御剑飞行,我被仙人杀了?
那剑眨眼间就飞回了黑袍人的手中,他左手持剑,右手掐诀道:“这应该是最后一人了。”
“走吧。”
“好。”
几人交谈了几句就往不同的方向冲天而去,瞬息间就消失在了天边。
苏无暇感觉到越来越冷,自己好像跌入一片冰洋中,越来越冷越来越黑,最后归于寂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无暇突然惊醒,好像在经历别人的人生,那是一个叫付与卿的男生,出身与公元一九九五年的华夏,从小是个孤儿,在福利院长大,过着平凡的一生,一个普通的小学、初中、高中、然后考了一个普通的二本。
唯一的特别大概就是,在将要毕业的时候被一道天雷劈中一命呜呼,不知道为什么苏无暇就是知道这就是自己的前世,那个被雷劈中的人就是自己,那我到底是苏无暇还是付与卿。
两份记忆在脑中不断的交织缠绕,最后渐渐的融合统一,我就是付与卿也是苏无暇,可惜不管是什么身份我都已经死了。
突然苏无暇感觉胸口一巨痛,巨大的疼痛瞬间直冲大脑,苏无暇倒吸一口凉气刷的一下坐了起来。
苏无暇大脑一片空白,我是在地狱了吗?
左右打量了一下,就看到自己还是在原来的位置,胸口的衣服破了一个大洞,但是胸口没有疤痕,仿佛之前的经历都是梦,但是周围的尸体却在提醒着自己这都是真的。
大火已经熄灭,周围到处都是被烧的焦黑的房屋,还有满地的尸体。对了,爹娘!苏无暇急忙爬了起来往村子里跑去,很快就来到了之前看到那三个黑袍人的地方。
但是那本该躺着自己和丫丫父母的地方却空空如也,苏无暇疯狂的在村子里寻找起来。
强忍着反胃,翻看着每一具尸体,里面有隔壁的刘爷爷,有老爱和自己攀比的小虎,有教自己读书识字的孙先生。
村子不大,很快就找遍了,除了被烧焦的无法辨认的尸体外,但凡能辨认的苏无暇都看了,都没有自己和丫丫的父母。
寻了一圈无果苏无暇瞬间感觉心里塌陷了下来,自己的父母是已经被烧焦了吗?好在上一世的经历让苏无暇比原来成熟了许多,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丫丫还在山坡,我必须去找丫丫!
苏无暇连滚带爬的爬了起来就往山坡跑去,浑浑噩噩中来到了之前的山坡,放眼望去这山坡也是空空如也,苏无暇赶忙又往屠伯的猎人小屋跑去。
那是屠云满建在村子后山上的一个木头小屋,为了守猎物时候可以休息建的小屋,那小屋里有些常备的干货。
苏无暇很快就来到了小屋,急忙推开门,小屋很简陋只有一张床,里面本来应该挂着的干货都不见了,地上多了许多骨头,那数量显然不止一天的量。
我从死到活都经过了多久,苏无暇这才想起之前翻看村里尸体的时候,有些尸体已经开始浮肿了,上一世闲着无聊看过关于这方面的书,死后醒来上一世的记忆只要自己看过都深深的刻在脑子里,记得死亡三到五天尸体才开始出现浮肿。
所以我死了已经三天以上了,丫丫在这躲着一直到没有吃的才出去,她是不是已经来过村子了,那爹娘的尸体是不是她收起来了。她才十二岁能把尸体带到哪去,也没有看到坟包,所以她按照我说的去报官了?要是去报官那官差应该早就来了,她是遇害了吗?
她既然在这躲了这么久没事,那应该不会碰到那三个黑袍人,从这到镇上的路上也没有野兽,应该也不会在路上出事,那她到底去了哪?现在去追也来不及,天色也不早了,先回村里安葬了村里人,之后再去找丫丫。
苏无暇摇了摇头,想不明白就先不想了,拖着沉重的身子苏无暇又回到了村子里。
回到村子的时候已经是晚上,跑了一天苏无暇已经是饿的头晕眼花,在村子里不断的翻找,最后在自己家的地窖里找到了一些腌好的食物勉强填饱了肚子,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就睡着了。
梦中苏无暇不断的梦到穿胸而过的利刃,和隐隐约约的三个人影。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苏无暇在村子里找了一个勉强还算可用的铁锹开始在村外挖起坑。
苏无暇从小就记忆力超群,在心里默数了一下村子一共有四十二口人,去掉自己和丫丫需要挖四十个坑。
为了不让尸体进一步腐败,苏无暇挖好一个坑就埋一个人,一天下来也就安葬好了三十人。
苏无暇又找了些吃食对付了一下就又睡了过去,第二天起来又继续挖坑埋人。
在埋好第三十六具尸体的时候苏无暇发现了一个问题,自己之前翻看过每一具尸体,清楚的记得每一具尸体的位置,很肯定没有别的尸体了。
少了四具尸体,那就是说爹娘和丫丫的爹娘是尸体没有在这,他们很可能没有死,想到这苏无暇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
说不定爹娘他们碰到了丫丫救走了丫丫,他们可能没事,那我现在只要找到他们就好。
苏无暇连忙爬了起来跑回家,脱下外套,好在才入秋不算冷,正好用外套包好剩下的腌菜,在废墟中再三确认,从父母的放中找到一些已经被大火烧化的银碎一起收好,包好碎银提着腌菜就急忙往镇上赶去。
从村里到镇上也就花了不到一个时辰,但是这次和上次来镇子心情却完全不同。
苏无暇看着镇子上来往的行人的脸上还带着些许兴奋,互相之间还在讨论着之前的庆典。
昨天我和父亲离开的时候脸上是不是也挂着这样的笑容,可是今天就剩我一个人了。
苏无暇在外感慨了一阵就往镇里走去,这个镇叫江边镇,镇子边有一条大江,所以叫江边镇。
本来碰到这样的事应该是要报官,但是他飞来的一剑让苏无暇打消了这个念头。
按照前世看的小说经验,这样的人不是地方官员管的了的,贸然报官还有可能暴露自己,毕竟自己被捅了一剑还没死这种事就算在修真小说里也不是小事。
既然这个世界有修真,那现在自己最重要的除了找父母和丫丫之物就是找到门路修真,人海茫茫有了力量才能更好的达成目标。
自己这一世活了十四年也没有听说这世间上有修真者,那就是说嘛他们都隐藏的很好,那就不存在什么在凡人里选根骨好的人然后送入门派这一说,这样想要寻得门路就更难了。
也不知道我有没有修炼的天赋,要是根骨不好那不是一切都凉了,不过自己大小也算个穿越者,目前来看没有什么金手指,要是连修炼天赋都没有就太过分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丫丫的踪迹,确定下丫丫是不是和父母在一起。
对这苏无暇有个办法,从村子里到镇上只有这么一条路,丫丫要是来了镇上没有换洗的衣服那身上肯定很脏。一个没有见过的好看小女孩,穿的脏兮兮的还是一个人肯定会让人注意到,只要问问附近的店家肯定会看到。
苏无暇不敢肯定但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向着周围的店家询问。
苏无暇来到离路口最近的店,这是一家包子铺,店主是一个看上去很憨厚的男子,边上还有一个女子,看上去是他的妻子。
那男子余光看到一个身影站在了在家的铺子前本想着生意来了,谁料一转头看到一个满脸都是黑漆漆的小男孩,身上的衣服也是破了好些地方,特别是胸口还破了一个大洞,手里还拿着一件衣服包的包裹。
苏无暇还没开口就看到那店家从蒸笼里拿出了一个馒头递给了自己道:“吃吧,这该死的世道,这些孩子都是无辜的呀。”
苏无暇呆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他也许是把自己当初了乞儿了,不过苏无暇很快就抓出了店家话语中说的是这些孩子,在自己之前他还见过别的孩子,会是丫丫吗?
苏无暇对着店家作了一个揖表示感谢,然后接过了馒头:“谢谢大叔,我想问您一个事,您可见过一个大约到我肩膀,生的很好的小姑娘,她穿的一身红衫,衣服上应该很脏。”
店家见这小男生彬彬有礼,顿时多了几分好感。
听到苏无暇的话店家没有犹豫就说道:“我见过,就在昨天她也是从这条路来的,一来就站在我的铺子前我看她可怜就给了她几个馒头,小朋友你和她都是从林杨村来的把,你们大人呢,昨天我问那小姑娘她也不说话直接就往镇里跑了。”
苏无暇听到店家的话又想到了村里的惨状,勉强挤出一个笑脸道:“多谢大叔,那是我妹妹,我先去找她了多谢。”
苏无暇又作了一个揖转身跑开了,一路上询问周围的店家确定了那就是丫丫,丫丫来过镇上,还一路往治所去的,应该是要去报官,但是从村子里的情况来看并没有人来过,那么事情肯定出了岔子。
苏无暇左右看了一下,确定没有人在意自己后就跑入了边上的一家裁缝铺子。
裁缝铺不大,只有一个店家和一个伙计在店里,想来也是自家铺子。那店主是个中年人留着一个小胡子一种闪着精明,一眼就看到了苏无暇,顿时就站了起来:“出去出去,别弄脏了布料。”
苏无暇看到了那店家鄙夷的眼神就知道自己估计又被当成了乞丐,也不和那店家辩解从自己的外套里掏了一块被烧化的碎银子,放在了台子上道:“我要一身衣服,再给我弄一盆水。”
那店家看到苏无暇掏出的银子瞬间就改变了态度,略微弯下腰问:“这位小公子要什么样的衣服,”
“给我来一件短打的成衣。”
一听到是最普通最廉价的短打,店家就知道这单没有赚头,一件短打顶了天了也就200文,但是好歹也有赚头,店家又毫无兴趣的招呼了一下伙计,让伙计去打水取衣服。
店家把银子捏在手里颠了颠:“小子,这里大概有8钱,一件短打200文,没问题我就裁了。”
店家在看到苏无暇点头后就掏出了一把钢剪一个小秤,剪下了大约四分之一的银子放上了小秤。
那店家仗着人高一些故意把刻度挡住了一些,小秤上估计要比两钱多一些,但是这些店家却没有说出来。
这一切苏无暇都看在眼里,却没有吱声,现在的情况不宜惹人注意,要是因为这点事情争执起来反倒不美。
很快伙计就回来了,手里端着一盆水,手臂上还挂着一件短打,苏无暇洗漱换衣之后看了看铜镜里的自己,这回我终于不想个乞丐了。
临出门前苏无暇随意的问了一句:“掌柜的你有看到过一个到我肩膀高,一身脏兮兮的,生的极好的小姑娘吗?”
那店家头都没抬淡淡的回了一句:“没看到。”
苏无暇听罢正要出门就听到伙计道:“我看到过,昨天就在治所门口,和一个一身黑袍的人一起走了,那黑袍上用金丝勾线,纹了许多图案特别好看,所以我记忆很清楚。”
听到这苏无暇突然感觉心头一凉,冷汗瞬间出了一身,快步走出裁缝铺,找了个没有人的巷子就钻了进去,在巷子里左转右绕,在确认了很多次没有被人跟踪后才安心下来思考起之后应该怎么办。
丫丫被黑袍人带走了,不会是那三个黑袍人吧,那这镇子也不安全了,如果这个镇子不安全那我今天这样问话必然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我现在有三个选择,一个是在镇上找个地方躲起来,这个是最危险的,毕竟我不知道他们的势力有多大有什么样的能力。
第二个就是去县里或者去别的地方,这个办法有一定的可行性。但是从这到县里路途遥远,自己又不知道路,只能沿着大道走,如果对方得到消息赶上来我连跑都跑不掉。
最后应该办法就是先回村子,这虽然很危险对方可能会回村查看,但是自己对村子熟悉,完全可以不走原来的路,从山上另外寻条路,这样有很大的可能会避开对方,然后再绕过村子,继续往前走,虽然不知道能走到哪,但是起码可以避开那三个黑袍人,等过几天再回来。
想到这,苏无暇也不含糊,在巷子中不断的调整位置,最后在镇子的另外一个方向走了出来,在镇外的树林里绕了一圈在快到回村的路时一头扎进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