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抓着我的手干什么？你当我们是小朋友在郊游还是情侣在逛商场？”
“我看不清路。”
“手机呢？刚才不是打开了？”
“快没电了，我想保存点电量最需要的时候再开。”我在撒谎，我是真的被她吓到了。
而关掉手机没有光线照在宛培儿脸上，她的眼睛就不会反射出骇人的红光了。
“那你抓紧哟。”
其实不用我抓紧，她已经捏紧了我的手，而且为了照顾我，放慢了脚步。
坟墓内的这条通道不仅很长，而且再不断地向下深入。
我甚至觉得空气都开始稀薄起来了，就在我怀疑再走下去我可能就会因为缺氧晕倒的时候，宛培儿停住了脚步。
“就是这里了，看来他好像真的不在家。”
我重新打开手机，尽量躲避宛培儿的面孔，左右照着四周。
我本来以为吸血鬼的巢穴，会是中间摆放着一口石棺周围空无一物的空地。
可完全不是我想的那样，周围空无一物倒是没错，不过中间可没有什么石棺。木头棺材也没有，而是一张沙发椅，围着沙发椅还垒着一摞一摞的书本。
“看来也不是个墨守成规老掉牙的家伙，至少平时不是躺在棺材里。”宛培儿走过去顺手拿起了一书堆上的一本书翻看着，然后忽然不再说话了。
她翻完一本放下又翻开另一本，速度之快，如果是普通人类恐怕连一个字都看不清。翻了有十几本之后她才重新开口说到，“走吧。”
“我们不在这里等他回来，或者用我的血引诱他？”
“我刚才就是想吓唬吓唬你，我选定的奴仆的血可不能随便让其他吸血鬼吸。在这里等着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宛培儿抬起手在小拇指上咬了一口，趁着伤口还没有愈合抓过一本书撕下一张扉页涂写了一番然后放到了最显眼的地方，“我给他留了信息，如果他懂事，应该会按我说的做。”
“你慢点。”我追着宛培儿往墓穴外边走，“万一有人在公墓里，我们这么突然从地下冒出来会吓死人的。”
“这个时间还在公墓里待着步走的人就算见了鬼也不会害怕的。”宛培儿说完拉着我爬了出去。
她用脚踢了些土盖住了被她撒在地上的石灰，同时命令到，“把那个骨灰盒丢回去。”
公墓里并没有路灯，我接受手机照亮顺着宛培儿手指的放下才找到被她丢在地上的骨灰盒。
可是当我想蹲下把骨灰盒抱起来时却愣住了。
骨灰盒的上面嵌着一张‘死者’的遗照，这种面孔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啊！”回忆起来之后我叫了一声。
“怎么了？”宛培儿很警惕地环顾着四周。
“这个人是齐奶奶的老伴！”我把骨灰盒抱到了宛培儿面前，“就是昨天晚上令零扶着坐我们的车的那个老奶奶，我在她家里看到过她老伴的照片，就是这张脸，不会有错的。”
“嗯？”宛培儿也皱起了眉头。
“所以你是不是搞错了？”
“那你觉得刚才我们看到的那个地下房间难道是我挖的？”
“或许那个吸血鬼只是用了老爷爷的坟墓当入口。”我跪到地上想去想把齐奶奶老伴的骨灰收回到骨灰盒，但是它们已经泥土混在了一起，根本分不出来。
“躲开。”宛培儿蹲下把我推到了一边，抓了一把混着泥土和骨灰的粉末，用舌尖舔了舔，“呸！根本就不是骨灰。”
“可是齐奶奶还给我讲过她和老伴年轻时的事情，他不能从年轻时就是老头啊，难道……吸血鬼也会衰老吗？”
“先把骨灰盒放回去，把坟墓盖好。”
“好。”我把骨灰盒放回了墓坑中，“可是这石盖我搬不动。”
“真没用，别的奴仆什么都能干。”宛培儿过来轻而易举地把我拖了半天也纹丝不动地石盖搬了回去。
“我是人啊，有本事你倒是真的把我变成……对不起。”我看到她脸色发青急忙道歉，随口说出的话好像戳到了她的痛楚。
“那个齐奶奶和她的老伴是不是很恩爱？”坐回到车里之后，宛培儿问到。
“嗯，她讲起自己和老伴的事时感觉一脸的幸福，我觉得应该是吧。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吸血鬼是会衰老的。”
“哎？”
“不过衰老的只是外貌表象，身体机能实际是没有变化的。”宛培儿解释到，“而且这个过程基本上是不可逆的。所以吸血鬼可以选择让自己的外貌停留在自己变成吸血鬼之后的某个年龄上，如果是从婴儿开始就可以选择之后的任意年龄，比如说我就是永远的十七岁，而也有些吸血鬼喜欢让自己显得更成熟一些，比如陈玫玫那只母猫。女性的话一般还是更希望自己保持年轻，而男性让自己停留在三四十岁成熟稳重外表下的会比较多，但是会让自己变成老人模样的，不论男性女性都是少数。如果我能把你变成吸血鬼，你会选择停留在什么年纪？”
“嗯……还是先保持在现在这个年纪吧，等腻了再说，但是让自己变成老头子，我肯定不会！”
“所以我才说齐奶奶和她的老伴一定很恩爱。”
“这有什么关系？”我没搞明白其中的逻辑。
“刚才我还奇怪为什么墓穴里的那些书都是研究吸血鬼契约理论的。”
“吸血鬼契约理论？”
“就是吸血鬼通过血液交换和人类建立契约关系把他们变成自己吸血鬼奴仆这种能力的原理研究。听了你讲的这些事之后，现在我想明白了。”
“我还是不明白。”
宛培儿忽然转过头用她闪着红光的眼睛凝视着我。
“培儿？”在她的注视下，我像是被美杜莎盯上变成了石头一样动弹不得。
“我不知道我愿不愿意。”过了很久她才默默说了这么一句，扭回了头看着漆黑的前方。
“什么？”
“我猜齐奶奶的老伴，就是墓穴里的那只吸血鬼可能我和一样都缺少通过契约把人类变成奴仆的能力。”她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