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泽似乎意识到樊穆在注视着自己,他慌忙看向樊穆,见他的眼神渐渐的变得迷离,只觉得心头一惊,他不知道樊穆到底在想些什么,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的过去,会完全被这个男人读取,在这个男人面前,霍泽没有任何秘密。E『小┡』说Ww%W.Ω1XIAOSHUO.COM
“霍泽,原来你已经知道了一切?”
樊穆的嘴里突然传出白马龙祺的声音,这让霍泽的心一紧,难道白马龙祺已经完全了解到了自己的所有秘密吗?
那日的西泽亭上,白马龙祺的剑锋在霍泽的喉间轻轻一挑,一道金光闪过,霍泽一时间竟然愣在了原地。
过了半晌,霍泽才如梦初醒,他好像现了什么,脸色陡然一变,快步离开西泽亭。
真没想到,这个平日里闲散的公子,居然是这样的敏锐!
霍泽咬着牙恨恨的想着,他抽出佩剑,狠狠地砍在一棵柳树上……
那时的霍泽被去龙鳞片甲,已经彻底没有办法回到西泽,他知道白马龙祺夺了他的一切,然而他并不知道的是,白马龙祺是想要保护他,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误会逐渐的拉大,从那一刻开始,他们两个人,已经万劫不复!
当时白马龙祺挑去了霍泽的龙鳞片甲,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得到了上官榷准备进攻西泽的消息,而白马龙祺知道霍泽只是个普通的人类,不希望让他因为西泽而受到伤害。
而这对霍泽来说,却是一种煎熬,他苦苦经营了许久的西泽,就这样被一个闲散的公子哥夺走,而且被去龙鳞片甲就说明永远不可能回到西泽,他一直只认为这是对自己的惩罚,从来没有想过,白马龙祺这是在保护自己。
两个人的误会逐渐的加深,一直到达不可调和的地步。
那日,老宫主白马龙笙逝世,西泽兴了水患,让四境知晓龙宫易主之事。
而那时的霍泽霍泽被去龙鳞片甲,在绵绵的阴雨中走得十分狼狈,雨水顺着他的头滴下,厚重的黑甲显得更加的沉重,他拖着沉重的鳞甲走在雨里,无比的落魄。
他在杭珏城外停下了脚步,一下一下的叩门。
一声比一声沉重,一声比一声缓慢,但是杭珏的守城官并不让他入城,他的拳,狠狠地砸在了门上。
毕竟谁都看得出来,在杭珏城下敲着门的人,是苏陵城主的儿子……苏泽!
这件事整个杭珏城的人都知道,但所有人都缄口不言,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他们不敢说,生怕上官榷迁怒于他们,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西泽水患!”
霍泽整个人都处于绝望的边缘,雨水打湿了他的头,紧紧的贴在脸上,甚是狼狈,他扬天大喊,便晕倒在城下。
浸水的鳞甲重重的撞击着地面,声音清脆,却又显得沉重。
霍泽闭上了眼睛,在眼睛闭合的最后时期,他还在想着白马龙祺,想着整个西泽,但是所有的感情早已经化为了恨意。
他恨,他恨那个闲散的白马公子。
若不是他,西泽早已是他的。
霍泽的那一声大喝,惊动了守城的将领,他们跌跌撞撞的报这个消息报告给了杭珏城的城主……上官榷。
西泽水患。
听到这个消息,上官榷几乎是跳下殿去的,他的笑声在整个大殿里回荡。
“西泽啊西泽,你终于是我的了!”
上官榷仰天大笑,他双手高举,仿佛天下都是他的一般。
与此同时,帷幕后的慕容氏却几乎要昏了过去。
“让他进来。”
上官榷敛了敛衣袖,一挥手,对手下人说着。
西泽水患,因为这句话,霍泽终于得以进城,甚至被请为座上宾。
此时此刻的霍泽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被杭珏城主请为了座上宾,变为了他手下的一员大将。
虽然他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和自己有着杀父之仇,但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西泽已经在自己的心底占据了很大的分量,他甚至觉得为了西泽,可以与自己的杀父仇人合作。
在大殿之上,上官榷举杯敬酒,“霍泽将军可是给我们带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啊!”
霍泽端起酒杯,起身还礼,他挥了挥衣袖,道:“哪里,你我皆为人,龙族的生死与我有何相关?”
这句话出口的十分顺畅,其实所有的一切早已被暗藏了伏线,之前上官榷曾经告诉过霍泽。
从那一刻起,上官榷的这一句话确实起了作用,霍泽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异样,然而这一丝异样,白马龙祺并没有捕捉到。
上官榷一口饮尽杯中酒,身旁的侍女忙又为他斟上了一杯,上官榷笑道:“那是,那是,未有相干,只是这西泽水患……”
霍泽笑曰:“在下倒是有办法,可以根除水患。”
“但说无妨。”
霍泽举杯,置于唇边,“屠龙。”说完,他举杯一饮而尽,又重重地把杯置于案几之上。
上官榷与霍泽对视良久,两人突然爆出一连串的笑声。
“英雄所见略同啊!”
樊穆的眼中闪过一丝的无奈,白马龙祺的脸上也是同样的表情,他们用这从来没有过的失望看向霍泽,这种感觉是一种煎熬。
但是霍泽没有办法,毕竟是自己以前犯下的罪过,现在既然已经结出了苦果,只能自己默默的咽下。
“没关系,不管生什么,你永远都是我的手足。”
樊穆和白马龙祺的脸上露出一丝的微笑,淡然,却透露着些许的无奈,但是他们仍然是笑着,即使笑的很难看,但他们还是笑着。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有着太多的苦痛了,如果自己不笑的话,那么又有谁能够提你微笑呢?
渐渐地,微笑变成了面具,把一张张的面具放在脸上的时候,所有人都再也看不清你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