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云心中大惊,却面无表情,直视幻光而不言。凌仙儿笑道:“这不正合了你哥哥幻镜的心意?血盟与南宫城,合力对付蜀门,无论谁胜谁败,迷宗苑都是赢家,这买卖当真是只赢不亏。”
幻光大笑一声,起身又给二人斟满了酒,笑道:“沈庄主,你能娶到这般贤惠聪颖的妻子,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让人好不羡慕。”说罢,一饮而尽,对二人又道:“想必二人也知道。南诏苗疆的第一大派南宫城,向来与蜀门不睦,而血盟也与蜀门不和。此次,两大门派联合,共讨蜀门,势必会掀起一场大战。”
沈星云笑道:“你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幻光摆手,不说自己偷听得来,却非要分析给二人听:“血盟与南宫城早有往来,南宫逸的女儿,正是欧阳飘雪的义妹,他们联合,理所应当。”
沈星云道:“蜀门,也算是中原第一大门派,更有六大门派相助。只靠血盟与南宫城,只怕不济事。”
见幻光不以为然,沈星云又道:“幻光大人,现如今,中原武林群雄逐鹿,在蜀山派中,蜀门最大,且实力日渐膨胀,蠢蠢欲动,大有统一武林之势,更何况,蜀门高手如云,又有萧七这样的豪侠为掌门,蜀山可谓人才辈出。没错,血盟与南宫城却能与其分庭抗礼,可若想要与蜀门较量争个高下,只怕是难事。”
凌仙儿听了,叹了口气,多愁善感道:“唉!看来武林又将陷入一场浩劫。”
幻光伸手一摇,说道:“在下当然晓得此间厉害。不过,我有个提议,不知二人是否有兴趣听听?”
沈星云与凌仙儿对视一眼,沈星云冷笑道:“当然。”
幻光道:“我想请二位与迷宗苑联手。蜀门若胜,则攻血盟与南宫城;如血盟与南宫城胜,则攻蜀门。”
李猩红听了,吃了一惊:“原来,这血盟想联合南宫城,与蜀门开战。可这样,反被幻光这小人给利用了。”
只听幻光又道:“实不相瞒,我大哥早有入主中原之意,近期派我们等前来,清洗蜀山各派,就是想要嫁祸给血盟,若你夫妻二人,想要成就大事,我不介意分一杯羹给二位。”
沈星云面无表情,冷哼一声,斜睨幻光,却仍不作任何回应。
凌仙儿向来听从沈星云的话,见他不言不语,她一个女人,也只有选择沉默。
见此,幻光又道:“沈庄主,你贵为归云山庄的庄主,如今,刚刚剿灭鬼神府,名声大噪,又得福王赏识,建立赫赫功绩,从此富贵不可限量。若能助迷宗苑一臂之力,称霸中原,指日可待。”
凌仙儿忍不住,蹙着眉道:“你是想让我云哥为你们卖命,你们好进驻中原,霍乱江湖?”
幻光点点头,又道:“不错,蜀门与血盟,无论谁赢谁输,都会元气大伤。到那时,迷宗苑倾巢而出,与二位遥相呼应,先灭了其一。随后,在一点点蚕食其他各派。我答应二位,事成后,永世不与归云山庄、凌轩阁为敌,而归云山庄、凌轩阁得此机会,也会逐渐强大,此事与两派极为有利,沈庄主,你觉得呢?”
密室中,李猩红与唐奕大惊,想不到迷宗苑,竟有如此惊天阴谋,心中暗道:“这幻光,真是好大的野心呀!”
正在沉吟,就听幻光又道:“二位只须依从在下的建议,今后但有差遣,迷宗苑责无旁贷。”
这番言论,倒是出乎了沈星云的意料,他算无遗策,是福王的首要军师,此时,面对幻光的蛊惑,竟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冷冷的端坐在桌前,一语不发。
凌仙儿笑道:“云哥,咱们不能答应他。”
沈星云一怔,望向自己妻子,问道:“为何?”
凌仙儿白了他一眼,说道:“摆明了,迷宗苑是想借助我们之手,铲除异己。你想想看,若是蜀门、血盟、南宫城,其中之一被迷宗苑灭掉,其他两派又元气大伤,不能自保,等到迷宗苑将其蚕食殆尽,试问,还有谁抵抗这取而代之的实力?谁又能与迷宗苑抗衡?是你的归云山庄,还是我爹爹的凌轩阁?仔细想来,血盟与蜀门,一旦都被迷宗苑给灭掉,那他要统一武林,也并非难事。到时,他们绝不会让归云山庄和凌轩阁与其并存。”
一席话,让沈星云茅塞顿开,笑道:“仙儿,你说的对极了,不愧是我的智囊。”
凌仙儿笑道:“云哥,是你忘了,鬼神府就是例子。你趁着其内忧外患,才能功成名就,将鬼神府颠覆。如今,幻光所言,与你当初对付鬼神府,如出一辙。”
幻光听了凌轩儿的话,心中又气又恼,脸上却笑逐颜开,说道:“嘿嘿,我素问沈庄主是个智谋过人,算无遗策的奇才。今日一见,却是个妇人之仁,只听自己妻子之言的庸才,真是可笑。”
沈星云知他言语相激,冷哼道:“你休要用计害我,我岂会落入你的圈套?在此之前,与贵派合作,只是出于对付鬼神府的余孽,还有那个让人棘手的李猩红。想来是让幻光大人误会了,我们以后都不会再麻烦贵派了。”
幻光笑道:“今日,你二人若不肯答应,恐怕难以走出这家酒店。”
凌仙儿听了,刚想起身,不由得又坐了回去,双眼一阵晕眩,全身酸麻,大叫道:“这酒里,酒里有毒!”
沈星云端坐在桌前,目露凶光,盯着幻光,皱着眉,说道:“你竟然在酒里下毒?”
幻光摇头道:“亏你还是福王身边的谋士,我岂会把麻药放在酒中,然后自己又饮了几杯?你们真是蠢货,竟看不出来,我将那毒药放在了菜中。”
凌仙儿这才意识到,从始至终,幻光只是饮酒,而没有吃一口菜。她情急之下,牵动内息,浑身一颤,坐在了地上,全身一丁点的力气都使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