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豹就是属木鱼的,敲一下吐一个字,乔小乔东问西问,大抵知道了这次的大院损失不少,心道天灾**还真是对事不对人,无论贫富它都一一照顾了。只是穷人雪上加霜,富人扒掉一层皮!
“爹,这次火灾共涉及三个府城,我们永昌州最为严重!”乔越湛原本在昌隆县,一见下两天雨且没有停的趋势心知不妙,冒雨急着往回赶。一路上走走停停,马车都换了好几两,总算在雨停下来后的第五天抵达了家里。
“爷爷,各家布行掌柜的也将损失报上来了!”乔小安已经有资格走进乔正山的书房参与布行的机密事了,有时候他自己都觉得是在做梦,从一个被人见人恨的刁蛮庶子变成二爷的嫡长子,再成了爷爷指定的第三代主事人,飞一般的速度在变化让大院的人眼睛红得像兔子:“昌隆县最少,本镇最惨!”
乔家的银梭布行发展一百多年,虽然家大业大,但镇上这家店面小,却是资格最老,为此乔家一直让它存在着。有时候不为挣钱,只为了那个招牌,一个百年老店屹立在那儿,让人看着就感到有厚重的历史,也是乔家人的骄傲!
店交给冬子在管,虽然经营得也不赖,但是镇上人少利润最薄,这次水灾将布行存销的货全搭进去了。
“镇上的房子都倒了十多家,连人都死了几十号,布行自然难逃!”乔正山长长的叹了口气:“我活了六十多岁了,从记事起,这样的暴雨就没有过!好在我们大院也只是损失了财物,没有人员伤亡!这也算是不是幸中的万幸了。”
福寿居,大太太正翻着厚厚的新册子一一向老太太禀报。
“老大家的,这次的损失太大了,你这样念下去也不是个事儿!”老太太任由丫头揉着太阳穴:“我年岁大了,精力不济!”
大太太立即住嘴看向老太太,期盼着从她嘴里吐出最后那句话。抬眼看上方,却见她闭着眼不说话了。
“母亲,正因为损失太大,该添置的又多,这次一次性支出就是两千多两银子,所以媳妇儿不敢擅自做主,得一一向您禀告!"怎么了这是?当真精力不济了:“母亲,您身子可有哪儿不舒服,要不让唐大夫来给您看看吧?”
话得了送到她嘴边了,大太太等了良久的那句:“你自个儿看着办”却怎么也没有说出口!
“唐大夫我已让刘婶去请了!”心里叹口气,有些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老爷子可是再三交待了,自己若还这般固执下去,最后说不得和老二就离心了。罢了罢了,越润啊,为娘已为你筹谋了那么久了,是你自己不争气:“这样吧,老大家的,你将这些单子带回去,随后让老二家的跟你一起看吧。你为大院操劳了二十多年了,没道理老二家的就享清福,这些事儿她也该帮衬一二了!”
老二家的?帮衬一二?
听到这话时,大太太有那么一瞬间喘不过气来!呼吸都显得有点艰难,要不是她修养好估计当场就站立不稳。这些年被乔越润气得都修练成精了,稳了稳心神又向老太太多说了两句别的事情,这才拿了帐册告退!
“什么?娘?”乔小中被娘喊进院子时足足吓了一大跳惊呼出声:“娘,她不会是想让你交出中馈吧?”
“小声点儿!”男人不争气,儿子也不得力,大太太这次是真的累了:“你就不能小声点,交不交你还看不出来吗?”早交晚交,早晚要交而已。
“娘,那这册子?”帐册是自己媳妇儿和娘一并拟的,天灾总有损失,添置一些东西再正常不过,只不过,这损失的大小也可以夸大缩小。这一招还是自己给娘说的,做得这么隐秘的事儿,难不成被发现了:“娘,不行,册子咱们得改一改才成!”
“来不及了!我已经让人传话,请二太太未时过来和我一起看!”大太太摇头。
“娘,你明知道……明知道她不能看,你怎么就这么急呢?你改成明天看也行啊?”乔小中觉得她娘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关键是这一时的糊涂就要搭进去!
“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聪明!”所有的事儿都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了,自从老太太开口后,大太太就没了辙,在回来的路上,她索性咬牙决定就这么硬扛过去:“你可知道你祖母院子里有多少人向着我,有多少人向着她?老太太明明发话了,我却拖着不去请,你说让人怎么想?”
“可是,娘,这差距太大了点!”乔小中都不敢看册子了,他突然间觉得是自己搬了石头砸了娘的脚:“万一……”
“小中,娘让你过来就是告诉你们要有一个准备!”没有万一了,中馈早晚得交出去的,她现在是在赌。以前的帐都是请示过老太太的,问题也不大。而这一次,损失大自然油水就多一些,再加上特意添上去的,是有点明显了:“小中,要想改已来不及了,现在就看你二婶了,这些年她一直愁孩子的事儿,家务事上从未操持过,更不要说物价什么的,所以我们相对来说,还是很安全的。只是,从今往后,怕是再也不能了……”其实之前儿子有一句话说得很对,机不会失,失不再来,抓住机会能捞则捞!
“就怕二婶懂!”乔小中忧心忡忡:“到时候闹到祖母那儿,祖父知道了对我们生厌!”
“你二婶是个聪明人,知道了或许也不会开口!”虽然平日里明里暗里都争斗着,但是她还是想赌一把二太太的聪明:“中馈掌握在我手中二十多年了,她要想顺利的接过去,必然不会明着为难我,更不会一开始涉足就和我撕破脸!”
“娘的意思是,就算二婶看出问题了也会装看没看出来?”乔小中眼前一亮:“那这次的损失就明正言顺了?”平空生出来的钱依然能得到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