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娘说到穗儿母子三人情况时,乔越泽忍了忍到底没开口。
顾依婷也是个识趣的,依着选了正屋给老太太安置好,又问了问她的喜好。
“我没那些讲究,对吃食不在意。”想当初在山上什么没吃过,老太看在她殷勤的份上好言让她退下了。
“娘,儿子找人看过,五月初四是个好日子,我想将事儿办了!”乔越泽想娘对顾依婷冷冷淡淡的,或许是念着高穗的伺候。将事办了,名正言顺的伺候着也方便,慢慢的就热络起来了。等到生下儿子,娘所有的心结也就打开了。
要办喜事,自然得花银子,乔越泽掏尽了口袋也才找出八两银子。
“娶穗儿时八百文钱都没花完。”没钱也是老太太意料之中的事,虽然乔越泽口口声声说娶平妻,老太太却认定只是纳个妾。娶正室都是官府备个案,两床被子抱一起两人睡一床了事,纳个妾又何需这般讲究。
“娘,今非昔比,再则依婷身份也不一样。”乔越泽耐着性子给老太太做思想工作:“儿子刚到任上,虽然这儿没有亲戚朋友,但好歹有几个同僚,再则顾家也有亲戚,这脸面还要的。”
“是啊,你是要脸面,只是娘无能,没有半文钱补贴于你。”不为了这个脸面岂能将糟糠之妻独自撇下呢。
“娘,儿子不怨你!”要怨也怨高穗没有准备妥贴:“反倒是儿子不孝,让您跟着操心了。”
儿子都说这个家要交给姓顾的女人来当,像这类置办事要钱的心老太太自然是不愿操办的。
“让依婷来操持合适吗?”乔越泽听闻亲娘建议有些傻眼,没钱可是办不了事的。
“怎么不合适,她既然为你平妻,当与你同甘共苦,成亲之事交由她安排丰俭由己,再合适不过了。”老太太就是记仇儿子要让顾家人住进来这一档子事,所以要让顾依婷自己操办亲事。
“看看,这乔家就是商户之家,连规矩都不懂。”乔越泽委婉表达了亲事简办且要依婷帮忙后前脚刚走,涂氏心口都气痛了,冲着儿女就是一顿数落:“正街上有一间两层楼的铺子正在装修,听人说是县丞大人的家人在此开布行。依文,依婷,你们想想,他乔越泽有钱铺子却不愿掏钱将婚事办风光,纯粹就是看不上咱顾家。”
“娘,乔大哥不是说了老太太年纪大不宜操劳,乔大哥又忙,所以交给女儿准备的。只是您说的开店是真的吗?”顾依婷大惊,乔家来人不只有老太太吗,家人开店,那肯定只有她了。其实也说得过去,毕竟乔越泽宠护自己让她有几分恼火,所以才这般冷淡。看来自己得将这事儿办好了,如了她的意,早进乔家门捂热她冷冰的心才行。不管男人怎么宠爱,婆婆可是压在头上的一座大山啊。特别这个有本事的婆婆性子更是有点古怪。
老爷要办喜事,乔书成了新太太的跑腿,这日又跟着上街。
“乔书,你不伺侯你家爷在街头瞎逛,回头打断你的腿。”也不是第一次跟着顾依婷上街,这次却很觉得难受,身份不一样了,心态也就变了,她处处以主子的身份自居,乔书连插话都有所顾忌了,索性离她三步远,却不料被人逮着了。
“二爷!”抬头看时咽了一下口水,说起来这才是他真正的主子:“二爷,小的没有瞎逛,正伺候着顾小姐买东西呢!”
二爷?
顾小姐?
这些称呼从乔书嘴里出来时,双方都有些愕然。
“乔书,顾小姐是?”乔家的奴才可不是谁都可以去伺候的,乔越湛看着面前的姑娘心下皱眉,不知道她与乔越泽有何关系。
二爷?犹记当日乔书说乔越泽在家排行十三,那这位主是他二哥了,想到此,她礼节性的点点头以示友好。
“十三可在府上?”乔越湛这次来昌隆县也是为了布行开张,原本乔小安要跟着来,让他给拒绝了。这生意刚开,也没什么大的起色,这才想起了要去找乔越泽。
“回二爷,老爷在县衙里!”乔书连忙禀道:“老太太在家里!小的给二爷带路?”
“你不正忙着吗?”看了一眼女人乔越湛道:“我自己过去就好,好好当你的差!”
“乔书,我也没什么大事儿,你随这位老爷去吧!”顾依婷这时候连忙表示乔书可跟着他走。
早知道二爷这么多问题,自己就该老老实实的跟着顾小姐了,但眼下还是得老老实实的回答这些难题。
“二爷,顾小姐是十三爷即将迎进门的新太太!”乔书没想到六少爷居然能将这种事儿瞒得紧紧的,其实也没什么可瞒的,连太太都知道了,乔家大院的人迟早也会知道的!
“新太太?”对这个称呼乔越湛觉得甚是稀罕:“怎么,十三长本事了,当官没几天连妻子都换了?”整个大院,他看不上的人就两个,一个是老大,自己的亲大哥,屁本事没有整天就知道在床上歪腻,搂着个女人脚挪不动腿迈不开;第二个就是十三,这小子怕娶不了女人直接将贴身丫头搂上了床当了正室。现在当官了,又嫌弃丫头上不了台面准备换人选了?
“十三爷说是娶的平妻!”主子的好坏可不容自己多嘴置疑,乔书也只是当个传话的人罢了!
“平妻?”乔越湛冷哼一声,也只有读书人才搞得出这么多名堂,娶了新人忘记旧人还能冠名堂皇,家里那位没有生养自己还没想过要抬平妻休妻什么的呢,他根本就是愚不可及,难道不知道女人多了就是乱家之源吗?
原本想要给乔越泽两分红利的乔越湛人还没走到官舍,就通过乔书了解了顾家那位的心思,突然间决定改变主意了。
乔越湛拜见了老太太后,自然寒暄了家事和在正东街开店的事儿。老太太对乔家布行发扬壮大很是欣慰,直言青出于蓝胜于蓝,感叹乔越湛的能干。
“此次前来是听说十三弟要娶新人,我谨代表大院乔家送一份贺礼!”待到乔越泽回后院双方见面,客套寒暄两句,乔越湛将一张百两的银票放在桌上推到了乔越泽的面前。